空气里各种硫磺消毒水以及浓浓的血腥充斥在鼻腔,哭闹声络绎不绝的进入耳朵,她醒过来了,我是觉得浑身酸软无力,不想动。
她非要起来,何苦呢,大家又不是一个属性的,这本尊驾驭不了,你强撑也就没意义,于是果断一种眩晕感。
一旁的护士见她醒了想站起来:“别担心,薛大夫好着呢,你先躺着”,于是把她又扶回床上。
她顺势接道:“那他还好吧”
护士眼里尽是血丝:“薛大夫在那边手术呢,一直没下手术台”
她看着不断被运来的人,小护士:“你先歇着我得去忙了”
说罢她去给旁边那床被炸断腿的老人换药,医院中呻吟声四野。
床位空缺,她让出位置给刚刚下手术刚刚被缝回肠子的妇女。
没人顾得上谁和谁,到处都是一锅粥,她深呼吸,不断调整自己,跌跌撞撞的走到外面。
阴霾,来自被乌云遮住的天空,来自一场欲望的硝烟,来自看不透的深渊,来自一个被绝望笼罩的城市,也许撕裂就会看到光明。
青砖铺成的路面裸露着,建筑以自由的形式坍塌着,窗子的框架跌落,如老人般的苍凉的依靠在烧焦了的断壁旁,电线杆只是静默的伫立,电线网拥抱着跌入怀里的无助街灯,勉强支撑。
这曾经是一个城市,路面上到处都是人,两三步遇到5.6个,他们不说话,也不动,就静静的躺在那片看不到尽头的荒凉上,昔日繁华今日残骸。
她要去的是重庆大学,偶尔遇上穿制度的会报上他的番号和姓名,很简单因为人流中那匆匆一面她就看到了那些信息,可惜没多人认识。
走过破败的街道,或者说没有任何方向冒着白汽的废墟,到处都是收尸人,有哭尸的,有恐尸,也有搬尸的,而尸体有穿衣服的,有没穿衣服的,有被枪杀的,有被炸死的,有被闷死的,有被踩死的,也有战死的,狼藉而绝望的人们,狼藉而绝望的城市,狼藉而绝望的中国,狼藉而绝望的时代。
省立重大,没有那条林荫小道,没有什么欢声细语,统统都定格了,她也没有看到幻,其实搞不好他已经被炸死了,炸死好像才比较纪实,没进防空洞还能活着似乎是言情剧的走向,然并卵,确实看到一个人也在往这里走来,烟雾中越来越近,是那个没死的幻。
我觉得当时眼眶热了,不知道是她还是我还是本尊,总之经历这些事还能活着再见不容易。
他穿着狼狈不堪的军装,脸也堪比黑炭,从身形能依稀看出是幻,他走近后,递过来一块面包,瞅着样子应该是他中午口粮,她接了过去,两个人在废墟上走着,沉默,谁也没有先开口,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这两人关系,反正感觉应该不是恋人。
走了一会男方先开始发言了:“你看上去柔弱多了,像个姑娘”
我心一惊,这特么是个男生啊,那干嘛用女人的身体。
她接道:“别这么说,有人会误会,人类很脆弱呢,一点点伤痛足以致命”
“啊,大概吧,我以为你会想前天见到我的时候那样,要动手呢”
她笑了笑:“怎么会,毕竟我也这么对你了”
“很像吸血鬼呢”
“什么?”
“你逃避那件事的几年里,你们的事情差一点曝光,那两兄弟做足了舆论才模糊了焦点”
“你…”
“你还想救你哥吗?”
“当然”
“那么听我的的行事,你没有个几十年是搞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的”
“你其实没必要加入的”
“我赎我的罪恰好帮到你而已”
“所以现在需要做什么?”
“什么都不要做”
“不可能靠你一个人就能挽回局势”
“当然不止我,菏泽乐在东北的一个日军的医疗部队里,菏泽言则是在南京分部的医疗部队里”
“医疗?他们在研究那个?”
幻没说话
“人类知道吗?”
“大概吧,迪爱罗在德国这个局面算是扯平了吧”
“那么你为什么来中国?”
“我的脸一看就不是纯种的欧洲人,不如和那些顾问来中国,近距离参观参观那两兄弟成果,而且这个人的哥哥就在南京的那个部队”他忽然狡黠一笑。
“嘿,你是幻?”
“你说得对漫长的岁月很熬人,我以非昔日足下阿蒙”
“我一年没闲着,读了些人类史,听得懂你的话,也大概猜到一些活动,我想知道的事,为什么要打核战和细菌战,那两兄弟疯了吗?以为这样能逼出我哥?他已经休眠了”
“核战?”
“经历过的人永远不想经历第二次”
“也许我能经历上那么一次,迪爱罗那边已经在着手研究出很多了,不过没有投入实践”
“他怎么会做这么疯狂的事”
“所有人已经做好了做牺牲品的准备,你还要为一个牺牲品堕落下去吗?”
“你知道,那不是堕落,其实是厌倦”
幻那一次沉默了,我也顺带思考分析她们的对话,首先提到了核战,女人是见过核战的,从她说迪爱罗疯了的语气判断,迪爱罗也见证过核战,至于他们说的两兄弟也同样见证过核战,而幻从未见证过,而他又是小2千的高寿,迪爱罗用的是小两千,语气就像一个百八十岁的老人说一个人一两岁的感觉。
至于那两兄弟菏泽乐,听着特么就像个女的,说是在东北又是1939年,那不就是731吗?我记得一开局迪爱罗好像就说明他是跟希特勒混的人,从幻的话的意思就是说德国的集中营咯。
还有什么叫都是牺牲品?
他们悠闲地散回医院,她问了一句:“需要进来包扎一下吗”
“不用”说罢他便转身准备走了。
偏偏是个吃中饭的时间,小新很称职的来找冒牌货吃饭,恰好见到了这军人,叫住了他:“同志,要一起吃个饭吗?”
“小医生,下午还会有很多人送到,好好享受你的中午时光吧”他带上帽子离开了。
小新略带八卦:“哎,他是不是,那个啊”
“怎么你不忙碌了?”
“本来想看看一起吃饭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来着,不过这样看上去好像也还不错”
“小新,你快要胜任妇女之友了你知道吗?”
“走吧,来吃饭吧,我恐怕确实如他所说要有的忙了”
走廊上的期间有几个眼尖的护士发现了,没有穿白大褂的小新,俏皮的冲他笑了笑:“我要是穿着白大褂可就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以为你有多尽责呢”
“我主要是想看看,那个你盼了一年多的人长什么样而已”
“所以,你满意了”
“还好啦,对了,最近你要么在医院,要么在家,最近好像有野兽,这几天送来了好几个血流干了的尸体,多数身上还有着牙印,你小心点”
“我能去看看吗?”
“我建议你吃过饭再去”
中午饭其实就是水煮白菜一碗稀饭,几个医生护士坐在一个小办公室里扒饭,他们俩到的时候,里面正在聊这什么,神采飞扬。
小新拿起碗筷坐下:“在说什么呢?”
护士小刘:“还不是昨天送来的一个搬尸体的那些人莫名其妙失血死亡,我们都在猜是什么”
护士小李说道:“张医生啊说是有野兽,说是致命伤是那牙印,小刘就说那是人的牙印,就是犬齿深了些”
小刘:“我听几个搬尸体的人说的玄乎的不得了,说是有僵尸呢”
小新插话:“哪有那么玄,也许是什么比较大的耗子吧”
小李:“哎,那不一定,我今天给几个人换药的时候也听说了这个事情,说是最近都没什么人敢出去运尸体了”
张医生:“我就说今天上午我怎么有时间上厕所”
小新:“有没有什么靠谱点的啊”
小刘:“有,今晚啊,你去大街上溜达一圈不就知道了”
张医生开玩笑:“你可别瞎扯,这要是薛医生出了什么事,他家那位还不得哭死”
她:“唉,知道你们劳苦,就让你们八卦八卦吧”
张医生:“说起来,你那个弟弟好像醒了,哭着要回家呢,小刘上午的时候给送回去了”
“麻烦了,我一会儿回去看看”
她为了表示很关心弟弟,没有去看那些尸体,而是回家安慰安慰那些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