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灼沙掌的杀招,灼热沙风!”
墙头上,路凌川惊呼道。
“这招乃是用流沙劲将砂砾加热到超过沸水的温度,然后组成高温沙风,对对手进行杀伤。虽然细沙的穿透性和切割力都不足,但对手若是不知应对就会被伤到裸露的皮肉乃至眼球等要害。”
狂沙门的外门弟子都能选修一门武技杀法,邓和同正是独研这一门灼沙掌。
“被这招造成的伤口都是切割与烫伤复合,极难治愈,用在这入门考上怎么都是过分了,甄师兄怎么还不制止?”
路凌川忧心忡忡的说道,但是此刻擂台离他有数十米,想要劝阻也是鞭长莫及。
实际上,之前的比试中邓和同也曾用这招灼热沙风的变招来制造伤口,增加进攻的威慑力,但从未真的制造灼沙。
高温沙风吗,倒是有些棘手;擂台上的风云游见到此招,终于提起精神。
此前他已见识过招法精熟的沈有司使出的狂沙刀三式(割沙、卷沙、葬沙),不论是对捍钢鬃暴熊的沙刃还是轰烂蛇潮的沙矢雨在破坏力上都远超这灼热沙风,但都不及这招阴毒。
也不知道我这二阶移山之力带来的防御,能不能顶住,风云游想到。早先还在一阶之时,他的皮肤防御力就如同皮甲,二阶之后更是堪比铁甲不惧常人持刀扎刺,这高温沙风应该也不在话下。
见着风云游斜持长棍毫无退意,邓和同左掌一翻就要出招,却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呼声打断。
“甄师兄!”
众人回头看去,就见得一位身着赭色弟子服的外门弟子奔入演武场,在台下围着的考生中挤出了条路,在擂台前单膝跪地高声汇报道。
“莫邪制器坊的沙师傅和陈帮主的公子带着帮人,往这边闯进来了。”
弟子刚刚说完,甄英杰已看到演武场的门口走进来十几个人,其中两人还抬着一个担架。
这一帮子人走到近前,为首的正是沙莫邪与陈安乐。
沙莫邪今日能够未经通报就一路进到演武场,一是因为这几日正逢入门考时候,门内本就人手驳杂,有许多考生与其亲友杂居,门禁不严,二则是沙莫邪常年为狂沙门锻铸兵刃,与门中关系很好,本来就是熟客——若是往日,他们也少不得在门口等着通传。
“沙先生,你擅闯本门,还径直冲到了演武场,若是不给个满意交代,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甄英杰冷哼一声,开口极不客气。
“甄首座见谅,沙某未等通传就急着见您,实在是有万分火急之事相告。”
沙莫邪做了个揖开口说道,姿态摆得很低,给足了狂沙门二师兄的面子。
“狂沙门乃是我赤沙城正道支柱,我与安乐老弟这次来,是想从甄首座这儿求个公道,也是替狂沙门避桩祸事。”
听了沙莫邪的话语,又看到边上担架抬着的重伤号,甄英杰面上有些不耐——今日他主持的乃是一岁一度的招生考,如何能为等闲狗屁倒灶的恩怨所耽搁。
似是看出对方心思,沙莫邪未等甄英杰反驳,就开门见山说道。
“我今日来,一是要寻回我千辛万苦得来的风拓木,二就是向在场的各位揭穿台上名叫风云游的贼子的真面目!”
这一句话,沙莫邪乃是鼓足真气,说得正义凛然,全场之人霎时都听得一清二楚。
若是寻常恩怨,甄英杰自然懒得管,但涉及到参试的考生,他却不能糊弄了事。
“我于月前在大风山间秘密寻得一根风拓木,本打算穷尽所学,为我赤沙城铸出一把百兵之王来。可谁知两日前这风云游却仗着蛮力打上门来,将我这根价值千金的风拓木抢走,还将我的弟子苏洛打成重伤!若非就医及时,此刻他恐怕已经命归黄泉了!”
沙莫邪声情并茂的控诉道,好似一切都是千真万确。
“所以我今日拼着闯将进来,既是要仰仗狂沙门主持公道拿回我的风拓木,也是要为贵门扒出风云游此人的蛇蝎心肠!”
沙莫邪一顿抢白,句句言之凿凿,还真有些急公好义的气概,引得场间众人都议论纷纷。
“不好,他们是冲着风云游来的!”墙头之上,路凌川说道,他对风云游素昧平生,但却相信自家小姐的眼光。
狂沙门满门皆知,古月虽然武功稀疏、平日只会闹事,但眼光却是非比寻常的高,常人在她那可得不到个好脸色。
“啊,那怎么办?小姐没和我说过这个该怎么办啊!”小锁儿眉毛一竖急了起来,鼓着圆脸蛋就像是一只油锅上的仓鼠。
“你个小丫头能怎么办,快回去找你小姐过来。”路凌川说道。
“对哦!”
小锁儿闻言,立刻像个小鼠般从垫脚的方桌上跃了下去,一边跑着,一边还嘀咕着什么叫我小丫头有你好果子吃之类的话。
擂台上,听了沙莫邪的控诉,甄英杰转首问道:“风云游,你怎么说?”
“哼,蛇鼠之辈倒打一耙。”
自刚刚见到沙莫邪和陈安乐进来,风云游就料想到了这一幕,此刻看到其绘声绘色的表演,只觉得恶心至极。
“沙莫邪,明明是你动了贪念想要污了我的棍子,现在却还能如此惺惺作态,我可真是佩服得紧。你是不是不记得几日前你是如何当着你弟子的面承认自己贪心作祟,指使你那两位弟子修改我在你那的账目记录?”
风云游目光灼灼地逼视着沙莫邪身边跟来的几名弟子,却见他们都梗着头脸与他对视,只不过眼中目光闪烁,很不自然。
敢把这几个当事人带来,沙莫邪肯定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
“沙先生,你既然指责对方强抢,总要拿出证据。”
甄英杰作为狂沙门传武堂堂主,一身业艺达到三阶巅峰,乃是场间武功身份最高之人,自然不能随意听信一家之言。
“我敢上门来,自然是准备好了证据。”被质询的沙莫邪倒是气定神闲:“我私下得到风拓木之事,我的知交好友安乐小弟月前就知道,这是人证。那风拓木上的十二个寒铁环上的莫邪制器刻印乃是物证。”
沙莫邪说完,陈安乐当即出声附和。
“月前我与沙老哥喝酒,他就曾将这根风拓木取出给我观看,后来也是我口风不严,喝醉了酒把这消息传了出去,不知怎么被风云游这歹人知晓,才会有这出祸事。”
说着,陈安乐还一副自责的模样。
“我这次带来的几人后来都在酒桌上听我说起过这事,他们都能作证。”
甄英杰闻言,就把目光投向了风云游手中的长棍,以他的目力隔着十几步距离依然能够清晰的看见那十二个铁环上雕刻的莫邪制器印记——刚刚风云游持棍与邓和同换了数招,他却是没看出来这棍子就是价值几千两白银的风拓木所制。
“风云游,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棍子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