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金野炆找到了丁誉,很不客气的说道:
“给这个丫头换个工作,我不想见到她!”
丁誉正手把手的教向小园一些基本的修理知识,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弄懵了。
小园也傻在原地,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丁誉摘下手套拍拍小园的肩膀,示意与她无关,然后快步追上金野炆。
“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就……”
“没什么,看她不顺眼而已!你又不是没有本事给她换工作,要是舍不得的话,那我就离开!”
丁誉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但是他知道这个脾气古怪的女人一向说到做到。
周围的技师们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开始交头接耳。气得丁誉只能大吼一声:“看什么看!还不快干活!”
向小园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还是第一次莫名其妙受到这样的委屈。
……
“真不好意思,你也知道金技师是咱们车场的……”
“我明白!”小园笑着打断丁誉的话:“没有关系啦!你不用介意的。”
来了两天就要走,小园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看着她床旁边收拾好的行李,丁誉赶忙解释道:“虽然你不在车场干了,但是我给你找了一个别的工作。就是咱们附近的那个加油站,刚好有点内部关系。你可以去那里,就是晚上要上夜班,别的还好。”
向小园笑道:“谢谢,上夜班没有问题的。”
现在她真的是无处可去,所以脸面什么的还是先暂时放一放吧。
看她答应的这么痛快,丁誉松了口气:
“我这想半天,还怕你不答应呢!”
他知道向小园也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姑娘,以为她会非要离开不听劝阻呢。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我凭自己的劳动挣钱,在哪里都一样!”
向小园不卑不亢,完全不在意。
丁誉看到她可爱的笑容也乐起来:
“要是女孩子都像你这么好哄就好了!”
小园揶揄他:“您之前遇到的到底有多不好哄啊?”
“反正没有一个像金小姐那样暴躁不讲理的!”
说罢他俩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向小园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离开时只呆了三天的修车厂,来到加油站。
宿舍暂时还没有搬出去,丁誉说正联系着,有了空房就能搬走了。
她想不明白金野炆为什么会那么讨厌自己,难道只是因为自己跟王书瑶长得像?
真是怎么想都想不通。
不过没有关系,自己又不是人民币,怎么可能人见人爱呢?
这几天向小园都在接受着岗前培训,虽然只是一个临时工,但是那种地方可是马虎不得的,弄不好就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故。
每天还是会在宿舍里跟金野炆碰面,只是她三班倒的工作性质让这种碰面几率减少很多。
她讨厌自己,自己就识趣一些躲远点吧……
**
向小园哼着歌打开宿舍门,一周的岗前培训结束,明天自己就能跟着师傅上岗了。
因为原来一直在火车站工作,所以三班倒对自己来说并不算什么。相反她还有了更多的空余时间。
只是人一闲下来就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东想西,然后想起那个早都不该去想的人。
向小园躺在床上,用手轻轻摩擦着那块儿腕表。
她什么都没有带走,只是带走了这块表和两张底片。
那时她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将它带走,这是他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虽然他说是员工福利,可是真的走的特别准。
带习惯了,摘下来总会觉得少了什么。
那时就是凭着这块儿表他确定自己出事了,他们找了自己一个晚上,那些事薛澄都告诉了自己。
她知道心里有块儿地方被填的满满的,她并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样洒脱。
她会时不时的想起他,他在干什么,吃饭了没有,是不是又开始凑合。他到底有没有忘了自己还是跟自己一样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
她傻傻的想着,越想心越乱,然后不知怎么突然想将手机卡换回去。
那张最初用的卡,她没有丢,而是跟那枚扣子一起放在一个小小的铁盒子里。
这么久没有用,也没有充值,估计早都停机了吧。
她自嘲地笑笑,然后按下开机键,只听得短信的声音不住响起,不多时竟然将所有的内存占满。
“你还好吗?什么时候回家?收到短信一定要回我。”
“今天是大年初一,你的生日,我买了一个很大的冰激凌蛋糕,你要不回来吃冰激凌就被我吃光了!”
“天这么冷,你到底在哪里?就算走也要把那双棉靴带走啊!”
“小园你到底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再找你?”
“你吃饭了吗?你不在我只能吃泡面了。想你。”
“园子里玉兰花开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
好多好多这样的短信,每天都有。
小园捧着手机不停地哭着,她真的有一种想不顾一切回到他怀抱里的冲*动,可是她却只能哭什么也不能做。
不知什么时候,金野炆已经站在了门口,她默默望着这个捧着手机哭成傻子的女孩子。
看着她哭,她突然也想哭,很久都不知道眼泪是什么味道了。
向小园哭了许久,这才发现金野炆站在身后,她赶紧擦干眼泪收拾情绪。
“丁老板说,过几天我就能搬走了。”
向小园有些怕她,不知怎么,还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一个人。
“不必了,我没说非要你搬出去。”
她冷漠地看看小园,然后走入卫生间。
向小园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拽开被子将自己埋进去。
睡到半夜,窗外隐隐传来风雨交加的声音。
向小园起身看看窗户关严了没有,不想却看见对床的金野炆有些异样。
她满头大汗,身体紧紧蜷缩在一起,然后不住翻滚,嘴里不停念叨着:
“对不起,对不起,瑶瑶对不起!”
伴着窗外隆隆的雷雨声,向小园有些害怕,她知道金野炆在做恶梦,但是却不知道该不该将她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