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近日难得有如此美景,理当应景做诗。”云妃笑着说。
胥晟逸点了点头,刚要开口,云妃又说:“臣妾听说皇后娘娘的胞妹是京城有名的才女,何不让让她先打头?”
张静菲正琢磨心事,猛地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惊,抬头正对上胥晟逸的眼睛,她赶忙又低下了头,心中暗骂:什么意思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胥晟逸看着张静菲低头无语,知道她不想出头,但还是点头说道:“也好,月影,可以吧?”
张静菲咬着牙,恨恨地看着胥晟逸,但还是认命地小声说:“是。”
可是转念又一想,她哪会做诗呀,最后她像是豁出去一样,抬头大声吟道:
山一程
水一程
身向榆关那畔行
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
雪一更
聒碎乡心梦不成
故园无此声(见注解)
吟罢,她心虚地看着皇帝。周围则是一片啧啧的称奇声音,胥晟逸也不禁在心中赞叹,果然好,可是:“你这个可是词?”
张静菲小声说道:“呃,回皇上,是一首词。”
胥晟逸点了点头,张静菲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又会说如此好词何不拿笔记下来,那她就彻底丢人了,直到现在她还没掌握好写毛笔字的要素。
“嗯,很好,不过感觉不像是一个女儿家能写出来的。”胥晟逸还是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以往女人卖弄诗似乎都会有脂粉气,而她说的所谓的词虽然也是柔情但却没有女人气。
“呃,臣女并不是借词来肆情,只是感怀这场大雪罢了。”张静菲冷汗直流,这个暴君心还挺细。
胥晟逸看出了她的不安,就再没追究了,只是摆摆手让她坐下。张静菲像得了特赦一样,忙不迭地坐了下来,她一紧张就会口渴,下意识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直到热辣辣的酒滑过她的喉咙,她才意识到自己大意了,心里暗暗叫苦,她从来不喝酒的,因为酒量太差,看来今夜要头疼了。
半个时辰后,一阵冷风吹过,张静菲的视线渐渐模糊,脸颊也好像火烧一样滚烫,她大叫不妙,只能拼命摇晃着脑袋,使劲眨着眼睛,甚至偷偷从地上撮起一捧雪点在脸上,可是还是不怎么起作用。
方月晴看出了不对劲,拍了拍她说:“月影,你这是怎么了?”
张静菲茫然的看了看她,说:“脑袋好晕。”
方月晴一笑,说:“你以前就不擅酒,刚才那么个喝法怎能不醉?好了,先行回去吧。”
张静菲嗯了一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起来,看来还是能撑到回去的。
“要不要我叫小福送你?”方月晴看她这副样子有些担心。
张静菲摆了摆手,径自向回走,脚步当然也是一深一浅。
胥晟皓看着她,心里急得不行,刚想借故跟上去,却被张德民拦住了去路:“王爷,皇上龙体不适,先行回去寝宫了,留下口谕,命您在这里留守。”
胥晟皓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点了头,不安地又看了看张静菲,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才将目光收回。
张静菲捶着胸口,坐在了廊子底下的长凳上,暗骂自己没用,哪想到这个身体也跟酒精不合,白白让她受了罪,真是不值。她叹了口气,还是赶紧回屋躺下是真。
“呃……”她刚站起来酒劲儿就又上来了,一阵晕眩,慌忙之中她扶住了一旁的柱子。
“哎呀,幸亏我眼急手快。”她有些得意,“嗯?我是喝多了,柱子怎么这么软呀。”她又捏了捏扶着的柱子,是软的没错。
“你还要捏到什么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柱子会说话?她抬起了迷离的眼睛看去,然后傻呵呵的笑了起来,原来是一个人呀,怪不得软乎乎的。
“呃,对不住啊。”她一边跟人家道歉一边还打着酒嗝。
“你喝了多少?”来人似乎很不悦。
“一杯而已,你不许笑我哈,我酒量太差了,嗝。”她只知道是个男人,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只是凭着自己仅剩的一点意识跟他对话。
胥晟逸看着紧紧抓着他衣衫的张静菲,好笑地扬起嘴角,原来这个每次都张牙五爪的小猫喝醉了酒倒是挺可爱的。他玩心大起,又继续说:“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张静菲又是一笑:“好啊,谢谢你呀,不知你是谁呀,你不会诱拐我吧?”
胥晟逸呛了一下:“诱拐?这是什么词?”
“呃,我偷偷告诉你呦,我可讨厌我的脸了。”张静菲浑然不知自己仍然抓着人家的胳膊,继续说。
“哦?如此容貌还不能让你满意么?”胥晟逸领着她向前走。
“你懂什么?红颜是祸水!鬼知道接近你的男人是爱你还是你的容貌呢。”张静菲肆无忌惮的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胥晟逸更加觉得有趣,由着她揪着自己的衣衫。
不大会儿,胥晟逸便带着张静菲回到了她住的屋子前,张静菲笑嘻嘻的说:“到了啊,真是谢谢你。”
胥晟逸笑了笑,指了指屋门:“进去睡一觉吧,明天就好了。”
张静菲摇晃着推开了门,刚要关门,胥晟逸喊住了她:“你觉得皇帝怎么样?”
张静菲想了想,说:“呃,作为帝王他挺优秀的,但作为男人,他不行。嗝。”
胥晟逸看着她关上了门,陷入了沉思,又想到了她说过的那句话‘我不想做一个禁锢住的女人。’她的心究竟又藏了什么,为什么她的心思总是让人猜不透?
他一转身,看到了身后目瞪口呆的郑雪香。
“皇上……”郑雪香怀疑自己看错了。
“嗯,进去吧。”
胥晟逸走远了,郑雪香愣愣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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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这个是纳兰性德的《长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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