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带你去见他我们就带你去见,你是天王老子?”白狐眼眨巴眨巴道。
秦时月到没在意它的讥讽,而是从它话意中肯定了一件事,藏玉还活着,不禁柔声道:“你想我怎样才能带我去见他,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你。”
“嘻嘻嘻,态度很好嘛。大个,你说我们可带她去?”白狐扭头冲金猿道。
金猿挥着两条长臂啪啪地拍着胸脯,赫赫有声。
“嘿嘿,问你也是白问。”白狐扭过头来,盯着秦时月道:“带你去也可以,只是……你要答应一件事。”
“请说。”秦时月兴奋道。
“嗯,你先发心魔誓,我才能带你去主公。”白狐狐目转了转道。
“主公?”秦时月疑道。
“你别问,你可发誓?”
什么都没有就让人发心魔誓,你当你是天王老子。秦时月心里这样想,嘴上道:“何誓言?”
白狐粉红的舌头绕着鼻尖舔了一圈道:“你发誓,无论富贵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你都嫁给主公藏玉,我才带你去见他。”
秦时月脸腾地红起来,恼怒地看着白狐。
白狐歪着脑袋摇着五条蓬松滴大尾巴,一副无辜状,“你不愿意就算,我们走了。”拉着金猿就走。
秦时月恼道:“站住。我发誓。”
白狐转过身来笑嘻嘻道:“发吧。”
金猿在一旁嘿嘿傻乐。
秦时月心里忽然感觉异常害羞,怎么也不好意思开口,脸红如快滴出胭脂水来,“我……我……”她再怎么说也只是豆蔻少女,和藏玉哪怕再是两小无猜,两情相悦,情真意挚,也牵涉不到婚嫁,这个话当真是说不出来。
白狐忽然嘿嘿一笑,一条尾巴伸过来摇了摇道:“好了好了,不难为小姑娘你了,冲你坟前哭的情分,我们可以带你去见主公。只是……九尾白狐虽然喜欢骗人却从不骗真心的人。实言相告,主公虽活着,但也等于死了,你见……其实不如不见。”
秦时月俏脸瞬间唰白,急道:“无论怎样,我都要见他。”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走吧。”白狐两条大尾巴倏然变大,像是云絮一般卷起秦时月,“嗖”地一声,消失在妖兽岭方向。落下个大个金猿赫赫叫地追赶。
秦时月暗自心惊,这个白狐看起来不起眼,却是货真价实的五级妖兽。
在山岭间流星般飞驰,总有个把时辰,远远听到轰隆隆水声,白狐才收敛身法,一个回旋纵落在一处山岗上。
山岗对面,一条瀑布如彩练悬挂,哗哗水声,冲入碧蓝碧蓝的潭中。瀑布旁的山崖上,摩崖石刻“雷瀑涧”三字。
秦时月四处打量,一眼就看到那条猞猁兽扭着屁股,晃着短短地尾巴,在一块大石上转了转,横卧下来,伸着脖子,仰天咧着大嘴打个哈哈,埋下头去,伸出舌头,吧唧吧唧舔起皮毛,生似没看到他们到来,亦或是根本不在意不关心他们的出现。嘿嘿,这要是做看门狗,可是大大滴不合格。
大石旁,一个少年侧依在大石上,一副懒散模样。
秦时月芳心怦怦直跳,缓步过去。
是藏玉,脸型脸廓,和那深陷空洞的眼窝,是他。
他头发披散,长过肩膀,衣衫褴褛,敝旧短小,几不能遮体。这形貌,这状态,不用化妆,端个碗拉个棍就可以要饭了。但是他面色并没有秦时月见之前想象的凄惨灰败,面上虽然横一道竖一道泥灰印痕,没有掩盖的地方,反而有红似白,脸颊似乎也胖了,过去瘦若竹竿的身板似乎也朗润了。
“藏玉。”秦时月轻声唤道。
藏玉浑似没听见,依然慵懒地斜躺着,动都不动。
秦时月一颗心往下沉,她终于看出不妙。
人是藏玉不错,却没有了藏玉的灵气。
藏玉虽然天生瞽目,可无论他在哪一站,你不会感到他没有眼眸,不会认为他蠢笨无知,不会漠视他的存在;他整个人,无论举手投足,亦或者挑挑眉,动动嘴,甚至于泥雕木塑般立着,你也能感受到他的无所不在,感受到他的气息,他的灵慧。这是一种无法描述却可以感知的东西,至少秦时月是这样深深感受的。
可是,眼前“藏玉”,仅有其表,仅有躯壳,内在是空的。
秦时月不愿意想,可一个词不由自主地跳出来:行尸走肉。
秦时月呆立半晌,走到近前,蹲下来拉住他手,喃喃道:“藏玉,我是秦时月。”
藏玉好似睡着,浑无反应。
秦时月呆呆地凝视着他,眼泪扑簌簌落下。
抽泣一阵子,秦时月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见白狐蹲踞在石上望着山下寒潭,秦时月走过来,哽咽道:“怎么变成这样了,还有救吗?”
白狐撇撇嘴道:“这样还不好吗,至少还活着。”
秦时月低声道:“白狐前辈,你能告诉我吗,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要怎么样才能救他。”
白狐狐目转过来看了秦时月一眼,粉红舌头舔了舔鼻尖,道:“怎么发生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当日是得到消息才赶去的。赶到那里,藏家的人已经把主公和他老娘埋了。我们将他们扒出来,说不好听的,母子两人就跟骷髅架似的,血都流干,怎么看都是已经……我们将母子俩带回来,主公老娘确实仙逝,我们将她葬在山下寒潭。主公呢,嘿嘿,怎么说呢,我们都没想到,好像枯木逢春,又好像冬眠蛇虫,他整个人呼呼冒气,像拉风箱一样,三天后,醒了,只是,人呢,就成了眼下状态。饿了吃,困了睡,全无意识。”
秦时月呆了呆道:“那如何能让他神智恢复?”
白狐狐嘻嘻道:“所以我们要找你来呀。”
秦时月怔住,道:“找我?难道你们……你们知道我来?在墓地等我?”
白狐狐眉一耷拉,狐嘴一咧,两眼一眯缝,来了个标准的心机狐脸,“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