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道:“奇佳,你可有办法?”
奇佳瓮声瓮气道:“这应该是九龙地脉,大殿应该有九重,咱们现在第四重大殿。”
众少年一听他答话,呵呵,有门道。
杜一郎叫道:“可以啊,原来你在背地里下功夫。”
奇佳脸皮抽了抽,也不知是想笑还是算作对人褒奖的回应。
“关键是怎么出去,你可有办法?”寒冰直奔主题道。
奇佳眉头皱起来,手指掐了掐,也没做声,突然向地下一坐,支楞开一双大手,手指头跟一根根竹节虫,鸡捣米似的一点一点的,掐指算起来。
藏玉奇怪道:“怎么,算命啊?”
杜一郎臭他道:“臭小子,你知道个屁,这是九宫门的推演术。”
藏玉咧咧嘴,这他真不知道,只是心中好奇,反正打鬼他又帮不上忙,索性就蹲在奇佳旁看他“算命”。
众少年自是不像藏小仙一样无能无措,各施手段,一边抵御鬼祟攻击,一边觑着奇佳,只盼他人如其名,奇才绝世,推演出逃生路数。
一具绿毛僵尸赫赫叫着横冲过来。
春雨碎金剑芒斩在它胸口,拉开一道口子。
僵尸胸口飞溅出恶臭的绿油油浓液。
众少年急忙跃开。
藏念娇一个恶心干呕,手脚慢了半拍,忘了躲闪,眼看要被尸毒沾染,一道赤红血影扑过来,兽吻一张,一股火龙喷出,将尸毒裹挟其中,挡下藏念娇灾厄。却是杜一郎的豢养的那头四级赤狼,为主立功。
杜一郎大叫着,“乖乖儿,耍的好”,又冲藏念娇龇牙咧嘴笑道:“念娇姑娘,你站后边,这有我们这些大老爷们抵挡。”
藏念娇脸孔红了红。
罗莎莎鄙夷道:“毛头小子,还成了大老爷。”
气的杜一郎冲她翻白眼。
寒冰乾阳指使出,金光闪烁,将浑身冒烟的绿毛僵尸击飞出去。
众少年各自站好方位,将奇佳护在中心,合力抵御众鬼袭扰。
总有柱香工夫,奇佳睁开眼,喃喃道:“九龙之脉,殿基九重,一三之数,二五为尊,天机地穴,龙运所在。”
藏玉忍不住道:“这是何意,你是说第五重大殿有机缘?”
奇佳扭头看向他,瓮声瓮气道:“小兄弟,你修过堪舆之术?”
藏玉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道:“我干嘛修那算命之术。”
“那你为何知道第五重大殿是机缘?”奇佳疑惑道。
藏玉嘿嘿笑道:“不是你说的吗,你当我也像你装模作样,能掐会算。”
秦时月其实一直在留心他俩动静,耳听得藏玉越说越不上道,不禁娇嗔道:“藏玉,你不要打扰奇佳。”
藏玉耍赖道:“我有打扰吗,是他问我啊。”
奇佳快分家的眉毛耷拉下来,几乎真要分家了,两只大眼盯着他,眼光里满是浓浓的热忱,瓮声瓮气道:“我说了吗?噢,好像说了,嗯……小兄弟,你闻弦歌而知雅意,对堪舆推演大有天赋,观小兄弟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华盖透运,聪慧无双,不如小兄弟加入敝门,以小兄弟如此悟性,异日必成大器。”
藏玉忍不住叫道:“谁说你鳏寡孤独,寡言罕语,我跟他急。”
奇佳奇怪道:“为兄尚未婚娶,童男子一枚,何来鳏寡之说。”
藏玉大叫道:“大哥,让你推演的是逃命出路啊,你搅着我说什么。”
奇佳摇头道:“命何须逃?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这一点小兄弟你执着了。”他拉开架势还要跟小兄弟说道说道,寒冰忍不住棒喝道:“奇佳,你推演的结论如何?”
奇佳愣了愣,看看寒冰,仿佛才睡醒似的,晃晃脑袋,站起身道:“从咱们杀过来的三座大殿推算,若有机缘,必在第五重大殿,咱们需去第五重大殿查看才好定夺。”
“大家向外冲,去第五重大殿。”寒冰干脆利落道。
众少年将奇佳、藏念娇、藏玉这几个累赘(重要人物)护佑在中心,向外冲去。
藏玉闲得无事道:“奇兄,你看你,不就一句话的事吗,你唠唠叨叨和我搅出这许多话出来,岂非耽误大家的逃生之途,你看,现在大家不就有目标了吗。”
奇佳把个大脑袋左摇右晃,藏玉真是担心他竹节样干瘦的脖颈能承受了不,叫道:“你小心啊,别把脑袋晃掉了。”
奇佳睬都没睬他,自顾自得昂然阔步向前,干瘪脸颊冷峻严酷,生似在思考着“有”还是“无”终极大道,全无了适才地暧昧神态。
藏玉咂嘴称奇,怪道姓奇,真是奇哉怪哉啊,和我这个怪胎有的一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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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冰一边指挥众人前冲,一边悄声道:“时月,你不用出手,蓄力留心那鬼卒。”
秦时月点点头。
白芒鬼卒能使出中级戾术,直指众人神魂,众少年不知道它还有什么其他邪招,心中颇为忌惮。众人中,只有秦时月的霹雳雷击奏效,必须让她备战待敌,以防鬼卒偷袭。
众人合力,鬼祟虽多,好在鬼祟不像军阵战队有组织有纪律,全凭着好恶感应,散乱无章地冲来冲去。
一些凶蛮恶鬼仗着蛮躯无知无畏地横冲硬撞,被众少年杀的丢胳膊掉腿,鬼叫连连,其他鬼祟生似围观看热闹的,也不知道上来帮忙,让众人心中暗喜。
众少年不敢耽搁,一路法术、法器并施,过关斩将,转过一堆残垣断壁,望见了第五重大殿,却由不得众少年哑然惊色,缓住了脚步。
大殿巍峨,三重飞檐,琉璃荧光,宫墙森然,宫门紧闭,十分威严。
整个宫殿完整如新,全不似那四重大殿破败残颓。
罗莎莎叫道:“那些鬼物不追了。”
原本死缠烂打的鬼祟,好像感觉到危险似的,在后面飘飘荡荡,止步不前
众少年心头也没来由的生出奇异地感觉,很难用言语描述,有点叹服、敬畏,像遇见厉害的家门长辈不得不尊崇,或是被高阶者境界威压震慑由不得不服。但是这一切拜服、叹服、敬畏,又参杂混合着一种不可描述的死气沉沉,仿佛无法具状的万年死寂。
大殿像是一座山,众人凛然、悚然、惑然。
杜一郎那头四级赤狼两耳后竖,夹着尾巴,妖躯哆嗦,哽哽唧唧,却步不前。
杜一郎不停地抚着它头背安抚也无法让它安静,不得不把它收回兽塔中。
“冰哥哥,这是怎么回事?”罗莎莎急道。
寒冰看向奇佳。奇佳望着大殿,眼中茫然一片,口中喃喃道:“如何是这般威压景象,不该啊。”
众少年听得他言语,心凉半截。
好家伙,原来到了地头你也搞不定了,这如何是好?
藏玉没心没肺地叫道:“没事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人到危险撒腿溜就是了。妹纸,咱们进去。”拉起秦时月手向大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