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青阳楼上,要了几盘小菜,上了一壶清酒。就等着这说书人开讲。
没想到这南疆也有和长安城相似的地方,说书听戏倒是一应俱全。
待小菜和清酒上来了,这面说书人也开始讲了。
孟拓拿起酒壶灌了一大口,大手擦去嘴边的酒水,“老子就是喝不惯这种酒,一点劲都没有!”
吴长狄笑着把酒壶接过来,给自己满上一杯。
这酒的味道和草原的烈酒不一样,十分清香淡雅。难怪孟拓会喝不惯。
“你就少喝点吧,不然又该醉了。”孟拓道。
吴长狄笑道:“不妨事。”
这酒不比草原烈酒,喝了几杯也不会醉。
“昨日说到,四大长老的年轻往事,今日我们接着说。”说书人开讲,客人们均是聚精会神的听着。
孟拓撇嘴,不屑道:“四个老东西的事儿有什么可说的,长狄,咱们走!”
“别走,听一听。”吴长狄道。
直觉告诉他,这四人的关系绝对不简单,如果能知道他们为何变成这样,倒也不用他们费尽心思打听了。
孟拓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回了座位,筷子不停的夹着菜,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估计都魂游回草原了。
吴长狄无奈说道,“你小声点吃,别咂巴嘴。”
“老子吃东西咂巴嘴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现在说个什么劲。”
“这四大长老小时候啊,是青梅竹马的一起长大。南宫潋和北丘仁互相爱慕,如果没有发生那一件事儿啊……也许现在南宫和北丘就是亲家了!”说书人道。
客人问:“什么事儿啊?”
说书人悠悠道:“知道咱们南疆密道有什么吗?毒蛇啊!一个个比人胳膊还粗壮的毒蛇,那都是南宫潋的做的!”
听到这话,孟拓差点就把手中攥着的酒杯捏碎了,大概是又想起来那次的遭遇,气的够呛。
“南宫潋将南疆上所有的动物都抓走了,给它们喂毒药……现在,南疆已经没有正常的动物了。”说书人叹息的摇头道。
客人问道:“就因为这件事他们俩才没成?”
说书生摇头,又道:“若是只残害动物就罢了,她连人都不放过。知道东方裕为什么没有头发吗?就是被南宫潋毒的!”
众人皆惊,连孟拓和吴长狄都惊愣了。
方才见到东方裕确实是没有头发,可是他以为是年老了,头发自然掉光了,没想到是……
客人惊讶道:“这女人心真毒啊!”
“这还不是南宫潋最狠的,她狠心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知道她为什么总戴着面纱吗?”
客人们摇头,说不知道。
说书人道:“哎呦,我都不想说了。这女人自己炼毒自己试,现在张嘴说话等于放毒气,必须用面纱遮盖点。这回你们知道北丘仁为何不娶南宫潋了吧!”
客人们点头,说知道了。
说书人叹道:“但是别看南宫潋虽然心肠歹毒了些,但是长得却十分美啊……年轻的时候不仅北丘仁喜欢,连西门溥也爱慕过。”
吴长狄心道,这一趟可真没白来,知道了好多令人震惊的事情啊。
孟拓也是颇为惊讶,小声嘟囔道:“那个老妖婆现在居然还有人喜欢?”一脸的不可思议。
“可能从年轻时候就开始,坚持了很久吧。”吴长狄道。
“怪不得啊,坏的都挤到一个被窝里去了!”孟拓道:“那老妖婆满嘴毒气,看他怎么下得去嘴。”
吴长狄汗颜,孟拓脑袋里怎么想的都是这些……事情啊。
孟拓见吴长狄没搭理他,又说道:“长狄不用担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老子照样喜欢你!”
吴长狄心中悸动,虽然对孟拓间接性的表白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现在人多眼杂的,万一有人听到看到……
左右看了一圈之后发现并没有人盯看着他们俩,吴长狄才放下心来。
“怕什么?这里的人又不认识我们。”孟拓道。
吴长狄道:“你不知羞耻,别带上我。”
孟拓不以为意,说道:“这些老东西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都听腻了。这酒也没劲,菜也让我吃完了。我们回去吧。”
吴长狄低头一看,好家伙,这几盘子的小菜都叫他吃了个干净。
“老子这叫不浪费!”
吴长狄笑道:“大王说得对。”
“孟拓,你说为什么南宫潋在南疆作恶无数,还是能立得住脚跟呢?”吴长狄问道。
这是吴长狄一直很疑惑的事儿,南宫潋做了那么多缺德事,为什么还能在南疆有一席之地?南疆百姓虽然不喜欢她,但是却也忌惮她。
“之前百里凌跟我说过,南宫潋性子乖张,但是南宫家为南疆立了许多丰功伟业。况且,南疆四大家族,互相制约,固若金汤,缺一不可。纵使南疆百姓有怨,但也是敢怒不敢言。”孟拓哼声道:“我觉得南宫潋没把猪羊牛变成毒的就不错了,至少还剩下能吃的。”
吴长狄点头,说的倒是很有道理。
“南疆百年流传,都亏了四大家族的镇守,和圣女的管理,才得以太平啊!”说书人道:“接下来你们想听什么故事?”
客人道:“南疆圣女!”
说书人捋了捋胡子,笑道:“好!我们就讲讲南疆圣女,百里凌和百里盈。这刚开始啊,圣女选拔的时候选上来的这两位圣女,接受南疆四大家族的训练,长大之后一较高下,赢得一方便是南疆的圣女了。所以南疆圣女,是吸取了南疆四大家的文化之精华。”
“那百里凌输了之后去哪儿了呢?”客人问道。
说书人叹惋道:“哎,嫁人了。嫁到北方草原去了,听说那里的民风彪悍,各个长得凶面獠牙……也不知道现在百里凌过得怎么样。”
孟拓怒敲桌子,声音之大,震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得一激灵。
“放你.妈的屁!”
吴长狄赶紧拽着孟拓离开了青阳茶楼,怕孟拓再听下去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南疆百姓都未出去过,又怎么了解外面的世界呢?
这说书人讲的故事真假掺半,真不知道刚才他听到的消息都是不是真的。
“别拦着老子,老子要进去把他那张嘴撕烂了!叫他再胡说八道!”
孟拓说罢就要冲上去,又被吴长狄拦住了。
吴长狄劝说道:“孟拓你冷静点,他们都是一些小老百姓,没事编个故事逗逗大家乐呵,你又何必当真呢?”
孟拓瞪视着青阳楼,喘着粗气,半天不说话。
吴长狄明白他是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又继续说道:“走,我们回去吧。”
终于将孟拓拽离开了青阳楼,怕是再呆在下面站着,孟拓一个气不顺,拆了楼的心都有。
路上,吴长狄去了家酒楼,给孟拓买了坛烈酒。孟拓尝了一口,果然脸色就比刚才顺畅多了,也不耍脾气了,抱着酒坛子走了。
吴长狄付过钱之后,跟了上去。
“你的伤口还没好,别把酒都喝没了。”吴长狄道。
孟拓不以为然,“没啥事,屁大点的伤口能把老子咋的?好不容易喝到这么好的酒,今天老子可得好好尝尝。”
吴长狄无奈,换了个话题。“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这南疆怎么也有青阳楼呢?”
孟拓道:“青阳楼怎么了?”
“我听喜儿……呃,原喜姑娘说,青阳楼都是她哥哥开的。不知道南疆的青阳楼是不是呢?”
孟拓刚缓下来的脸色又有些不愿意了,“哼,谁知道呢。原喜现在下落不明,不知道是死是活,她的哥哥更与你没关系了,你瞎操个什么心!”
吴长狄汗颜,跟孟拓简直谈不到一起去。
“我派施甲去了长安城,顺道打听了原喜的消息,但是还是没有结果。燕刑在长安城,找到了那个卖南疆解药的小贩。”孟拓道。
“一个姑娘家,能跑哪去呢……”吴长狄道:“那个小贩怎么说?”
孟拓哼声道:“小贩说了自己是在哪上的货,但是他们好像是一个团伙,燕刑已经找到了团伙头子,正在审问。”
吴长狄若有所思,作为外来人的角度看,南疆的解药被贩卖倒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与外界的往来更方便了。不明白为何这些南疆人如此的守旧。
“南疆解药必定是南疆人拿出去的,你觉得是谁?”吴长狄问道。
孟拓思考了一会,便道:“我觉得这事跟南宫潋脱不了干系!我们来南疆时候,她跟西门溥百般阻挠,想置我们于死地,目的本就不纯,现在南疆解药一事,他们看起来又不是那么上心。实在可疑。”
这倒是跟吴长狄想到一块去了,南宫潋的目的是什么大家虽然不知道,但是西门溥肯定会帮她,毕竟西门溥对南宫潋的情意……
“你之前对南疆的事情还不上心呢,今天怎么……”
孟拓面色尴尬,猛然间想起了今天早上百里凌发现他对吴长狄的心思。
“凌儿的家事我自然应该上心了。”孟拓道。
吴长狄没吱声,虽然孟拓说的没错,但是昨日还剑拔弩张的对南疆,今日怎么会……转变太快,让他来不及反应。
孟拓下意识的躲开吴长狄略带询问的眼神,灌了一大口的酒掩饰心虚。
回到主宫殿之后,孟拓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吴长狄疑惑的看着孟拓的走掉的背影,平常不应该是缠着他,让他陪着喝酒的吗?今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