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打算让谁率领前卫部队?”
“麴义。”
“麴义?他不是在骑一军吗?怎么来到了你这?”
“麴义此人性高气傲,一般人根本管教不了,本来已经当了步一军的副军长,谁知道夺取汉中之后居功自傲,他一言不合就把一个炮兵打得半死,结果直接撤了职。”
“打了炮兵?这家伙行啊。”徐晃一听开心地笑了起来,炮兵那帮人素来瞧不起骑兵,以为自己多认几个字就了不得了,有机会揍上一顿也是不错。
“麴义被撤职之后,因为和庞德算是半个同乡,所以被庞德要来当了一个团队长,前阵子他在豫章一个人骂的刘封开门投降,此事更是轰动全军,结果他又惹出了一些事情,后来赵长官不胜其烦,将他派往东方军担任联络官,我正好在那里遇到了他,便将他要了过来。”
麴义的大名在天下如雷贯耳,在众人还都默默无闻的时候,他就凭借界桥之战名噪天下,后来因为不受袁绍待见投奔了华夏军,但是脾气却并没有改变多少,所以在华夏军中人缘也不太好。能够算得上朋友的就是庞德、张辽这几个人。
当初麴义和张辽一同穿过子午谷攻击汉中,两人算是成了好友,所以这一次张辽见老朋友又混不下去了,便找了一个借口将他调来了骑四军。
徐晃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这让他开心无比:“文远,我和子龙分别的时候,他就劝我主动通过曹操的地盘,若是曹操敢于攻击我军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军便有了借口攻击曹操,到时候也不算我军首先背约,现在又多了一个喜欢惹事生的麴义,我想此事必定能够得手。”
“要是曹操选择了忍气吞声呢?”
“那我军就大摇大摆地过去,让曹操看看我军军威!文远要好好叮嘱一下麴义,遇到曹军怎么挑衅都行,但是绝对不能主动攻击任何百姓,否则我一定送他上军事法庭!”
经过了几天的休整以后,北方军准备动身启程了,再部队出发之前,兵医为所有人员检查了身体,那些伤病人员全部被留在了后方,他们将和后勤军一同绕道前进,而其他人员则配备双马,携带了整整一周的补给和精料。
麴义率领着十个中队的前卫前卫部队首先出发,邺城距离华夏军地盘不过只有二十多公里,前卫部队很快就来到了邺城之外。守城的曹军着实吓了一大跳,当下便赶紧关闭了城门,同时飞报守将大将军曹仁知晓。
曹仁闻讯也是大吃一惊,当下不敢做丝毫怠慢便飞马来到了城门,他几步便跑上了城头,举起望远镜看了过去。只见城外的华夏军井然有序,就在离城五百米左右的地域缓缓绕城而走,那些现在劳作的农夫们早就跑得无影无踪,刚刚钻出幼苗的庄稼被战马踏得一塌糊涂。
一名华夏军骑兵军官驻马而立,也正举着望远镜看着城池方向,曹仁正好和他来了一个对眼,看得曹仁哆嗦了一下:
“麴义!怎么是他?”
麴义同时也认出了曹仁,他冷笑着放下了望远镜,举起右手向前摆了一下后策马飞出,身后三名骑兵也跟着一起向西邺城方向冲了过去。这三名骑兵一人扶着华夏军战旗,一人扶着一面白旗,还有一人则是手持麴义的上校将旗。
要说麴义这家伙就是与众不同,前去谈判时还专门拿出了上校旗,摆谱摆的可谓足够到位。幸好他不过只是一个骑兵上校,他要是一个骑兵将军,那还不知道会整出什么样的幺蛾子。
今天麴义骑的是一匹黑色战马,这马体型相当高大体态修长,颇有当年独孤雁的那匹战马的风采,奔跑起来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很快就来到了邺城的护城河边。
“城上可是曹仁曹将军!”麴义拉住了焦躁的战马,扯着嗓子对着城上吼叫起来,“在下华夏军骑兵上校麴义!曹将军上前搭话!”
麴义这话狂妄无比,经过这么多年的交往,曹军对华夏军军衔已经了如指掌,若是在去年这个时候,一个上校叫板曹仁的话,曹仁倒也说不出什么,可是在军衔大幅度提升以后,一个上校的确没有直接叫板曹仁的资格了。
“你……”曹仁登时就有了怒火,他指着麴义刚要喝骂,想了一下又憋了回去,“麴义上校为何进入我大鲁境内?难道你不知道你我两家早就签订了和约吗?”
“这事儿老子当然知道!可是老子这次前来是过境,又不是前来打你,你又担心什么?你给老子听好了,老子是借道前往井陉。”麴义的嗓门洪亮异常,又经过了铁皮喇叭定向传播,城楼上的曹军听得一清二楚,顿时都变得群情激奋起来,曹仁更是气得脸色发白。
“大将军,麴义似乎故意前来挑衅,还望大将军息怒,先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形。”高顺曾经多次前往晋阳,他见曹仁眼冒凶光,于是赶紧出言劝阻,“麴义虽然极其无礼,可是毕竟没有首先攻击我军,大将军切不可中了他的诡计!”
曹仁一下子清醒过来,作为曹军中最为了解华夏军套路的将领,他也觉得麴义的表现过于夸张,似乎就是专门为了激怒自己而来。曹仁心中非常明白,现在根本不是和华夏军翻脸的时候,曹操对治内的改造正处于关键时刻,那些忠于袁氏的士人集团刚刚被收拾掉不久,整个治内还没有稳定下来,若是这个时候和华夏军发生冲突,这个责任他可承担不起。
“华夏军若是打算过境,那我就让你们过境就是了,不就是借借路吗,那我就借给你们,只是烦请贵军不要骚扰我大鲁百姓。”曹仁换上了一副笑脸,客客气气地回了几句,这反而让麴义有些意外,他完全没有想到曹仁竟有这等气度。
“若是麴义上校没有其他事情,那就先请回去走路,本大将军还有要事去做,就不在这里与上校闲聊了。”曹仁一连说了两个“上校”,又特意强调了一下自己的职位,说完以后也不等麴义回话,他直接就后退几步隐在了女墙以后,完全避开了麴义的视线。
麴义一看顿时郁闷无比,可是却又无可奈何,再去喝骂反而显得自己小气,便只好泱泱地领着手下返回去了。
“麴义走了?”曹仁在后边悄声喊了一句,高顺闻言点了点头,曹仁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麴义这人一定是有意挑衅,想将背约的责任推到我等头上,立刻向沿途城池传令,看见华夏军只管紧闭城门,只要它不主动攻击我军城池,一律不许搭理它!违令者斩!”
这个距离的行军对华夏军来说轻松无比,区区四百多里路程徐晃居然整整走了六天,一路上招摇过市,那架势根本不像是行军,反而更像是春游的团伙儿。但凡遇到曹军驻守的城池,骑兵们都要上前耀武扬威一番,然而曹军就像看不见它的存在一样,只管紧闭城门视而不见,任由你们在城外肆意妄为。结果到了最后,就连最爱生事的麴义都失去了挑衅的兴趣,大队人马垂头丧气地进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绕道的后勤军可就没有这么快的速度了,这帮人一路上走走停停游山玩水,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还没有走到晋阳。
这帮家伙还振振有词,他们在写给徐晃的报告中说,真夫人正在修建的铁路破坏了沿途的道路,他们能用这个时间走完已经是奇迹了。
等后勤军好不容易来到了晋阳之后,由他们捎来的报告总算到了谢飞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