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天。
已经分不清这里是哪里,慌乱中只能看见四处逃窜的人民。或者说,用流窜这个词会更好一点。
杨荀,甚至说不是杨荀,谁也不知道是谁,此时此刻睁开了眼睛,一瞬间似也成为了这里流窜的一份子。
“我早说过了,早说过了啊……”眼前沉重的气氛让现在这个人仰天抬头,似有眼泪从眼角滑落,“可那有什么用……我早该想到的,早就应该,让你们先离开。到时候,就算你们怨我,恨我,如今却也不会受此之苦啊。”
突然之间,远方传来一阵马嘶声和踢踏的声音。紧接着,出现了一群穿着铁甲,手持兵戈之人。见到这群流亡逃窜的人,他们大声喊道:“闪开,闪开!”
可是马匹的速度如此之快,又岂是他们这些已经出来好几天几乎没怎么休息,还背负着重重的行李可以躲的过去的。
只是那群人却根本不管不顾,驾着马直接从人身上踏了过去!后面的人则更加肆意疯狂,不仅将人直接撞倒马蹄下肆意的,更是从腰间将佩剑取了下来,对着周边的人砍杀,嘴上还笑着说道:“别跑啊,别跑!”
等到这路人马过去以后,天地一片安静,卷起的漫天黄沙渐渐的飘落下来,如同雨滴一般。
只是这地方,倒是许久不曾真正的下过雨,否则何来这漫天的黄沙。
杨荀坐在床上,冷汗直流。
他刚从梦境之中醒过来,只是那个梦境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过真实。在梦境中,他自己变成了一个逃窜的流民,似乎是在战乱的年代,而后紧接着,他们的背后来了一队人马。
那群人马就如同看不见他们一样,硬生生的直接踩了过去!
在梦中也幸好杨荀身强体健,及时的跳到了一边。可没想到的是,那群人竟然直接冲过来,两三米长的大马刀径直就朝着杨荀脸上呼了过来,可是他毫无反抗之力,到最后甚至都能直接“看到”自己的脑袋从脖子上滚了下来,然后视线随着脑袋的滚动看向了天空,黄沙。最后的最后,眼皮逐渐的合了起来,视线变得黑暗。
这个梦太过于真实,直到杨荀又一次的醒了过来,仍然记得一清二楚,以至于在梦境中的那种感觉还依稀尚存。
看了一下寝室里的其他人,他们早已经早操完毕,回来趴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杨荀看了看表,已经快要到上课的时间,索性就将几人全都叫了起来,然后一齐到教室里上课去了。
等到了教室之后,辅导员竟然早早地就在那里等着,好吧的确是杨荀他们来的有点晚了。不过让杨荀惊讶的是,辅导员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他们:“今天全校停课,等会儿去礼堂开全校会议。”
几人再次到达礼堂之后,已经汇聚了不少人。有其他专业的也有本专业的人,不过无一例外,在本专业的人看到杨荀之后,露出的都是那种见到鬼了的表情。
好像是感激,但又好像是惧怕。
“诶诶,看到没,咱们杨荀现在可是大英雄!”吴霖在边上用胳膊肘撞了撞杨荀,挤眉弄眼的说道,“如果有妹子给你送情书什么的啊,你拒绝了的话记得给我介绍一下哈。兄弟,记得身体最重要啊!”
杨荀无奈的看着他,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首先,背后感觉到了两团难以言喻的东西压在了背上,几乎要把他给撞了出去,不过很快,就从脖子处伸出来两只手臂环住他,这一拉一撞差点没把杨荀给掐死。
然后,一道散发着幽香体香的气息扑鼻而来。紧接着,杨荀感觉到一个人就好像公车猥琐大汉那样紧紧贴着自己,一颗脑袋也直接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杨荀下意识的回头,正好碰上了一根手指戳着他的脸。
不用说,他已经猜到了这是谁了,苦笑着说道:“喂,这么多年了你这个习惯还没变啊。”
回答他的是一张挂着笑的脸:“哎呀习惯习惯嘛,见到你就忍不住想这样嘿嘿嘿。”
“那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去,你这样挂着我,我走都走不动。”
“绝不!”
旁边几个电灯泡在感受到来自世界深深地恶意之后,纷纷选择退散。而现在他们正好站在大礼堂的门口,来来往往多少人投来了恶意的目光,让杨荀好不自在。
“行了尹田田啊,你先下来咱们走过去行不。咱们在这儿挡着别人道了。”杨荀拍拍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轻声说道。
倚在他肩头的尹田田却蹭了蹭他的脸,在他耳朵边上吐气道:“没事,我就抱一会儿,你昨天吓死我了。我先走啦,今天主持还有我事儿呢!”
说完,她毫不介意的在杨荀的屁股上面重重的拍了一下,然后迈着修长的腿朝着后台走了过去。
正当杨荀还是有点疑惑的时候,身后冷不丁的传来声音将他给吓了一跳:“哼,母牛,把某个人给诱惑的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他猛地转过头,却只看到一个同样有着规模不小的起伏的女生在他面前低着个脑袋。至于为什么第一眼看到那里……那自然是因为她脑袋低着的缘故啦!
似乎察觉到杨荀的目光,那人低着的抬了起来,朝着他温柔的笑了笑。
这种笑怎么说呢……恩,来自正宫的威严!就是有这种感觉。
“小若啊……哈哈哈……”
小若看着他,羞羞的一笑,快步离开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都不像是说出刚刚那话的人,那语气,那声音,倒是像极了某只松鼠啊……杨荀想着想着,又把头低下了一点,终于看到了从刚才起就气鼓鼓的叉着腰,抬头看杨荀的宋淑槿。
“哼,又被她给迷惑了是吧?愚昧的男人!”宋淑槿狠狠地踩在杨荀的脚背上,扭头就走,嘴里还不时的念叨着:“无知,下流”之类的词……
杨荀有点懵的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看旁边,只有一个习亦良坐在那儿。只是他的表情很不好看,靠在座椅上看着前方的舞台。
“怎么,头痛还没好啊?”杨荀在他眼前挥了挥手。
习亦良这才看到了杨荀,不由得幽幽的叹了口气:“他们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