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分派
“在下文师远，将军但有军令在下必全力以赴！”
李琰大喜，道：“哈哈，文先生客气了。来，文先生、赵先生，还有诸位大人里面请！”
李琰说着率先往县衙走去，走了两步之后才猛然一拍后脑勺，道：“哎呀，失礼失礼。吴大人请，属下得意忘形，大人恕罪！”
李琰嘴里说着“恕罪”，可是脸上却完全没有一点诚惶诚恐的样子。吴葆禄脸色虽然难看，却依旧装出一副笑脸道：“李将军客气了，还是正事要紧。李将军尽管和几位大人商议事情就是，本官身体有些不适，就不陪诸位了。你等一定要用心辅助李护卫做事，若敢口行不一，李将军但可代本官依军法处置，所有罪责自有本官一力承担！”
李琰抱拳道：“既然如此，请大人安心修养，外间一切有我。”
众人神情怪异地看着这二人。这吴千户就算礼贤下士，也未免做的太过了些，看起来就像有些畏惧这位属下一样。还有这位李护卫，完全没有作属下的自觉啊，不像是得意忘形，倒像是习惯了和别人平起平坐一样。
吴葆禄走回县衙后院休息去了，李琰示意周金柱和朱三、许大眼跟了上去。
“几位大人，里面请！姚班头也一并进来听差。”
众人走进县衙，为了座次又争了一回。李琰虽然被吴葆禄托付重责，但毕竟没有官职，不可能坐在别人上头。但要让李琰坐在下面发号施令，又显得有些怪异。最后还是李琰让搬了几张桌子并在一起，大家围坐在一起才算解决。张铁头握着刀柄站在李琰身后。
等众人坐定，早有伺候的小厮送上茶水。李琰站起身一抱拳，道：“诸位大人，承蒙千户大人看重，让在下全权负责本县防务。不过这俗话说得好，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要想守住本县，这粮草也是不可或缺的。所以还要诸位大人配合在下了。”
等几人表示一定全力支持，李琰才继续道：“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这第一点么，就要劳烦文先生尽快清点本县存储的粮食、甲械等物质。另外，当下麦子已经成熟，有些地方也已经收割完毕。文先生要尽快带领县衙差役组织大家保护好这些粮食，尽可能将粮食物资运进县城。”
文师远点点头，道：“将军放心，按照往年算起，这夏税也快要征缴了。今年就当提前了写吧，虽然麻烦，但还是能解决的。就怕白莲教贼众来得太快，会让我等措手不及啊。”
李琰点点头，道：“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情了。姚班头，不知道县里现在有多少能用战马？”
姚兆昕本来站在一边，听李琰询问，连忙道：“回将军，本来有五十余匹，可是之前被达鲁花赤大人和巡检大人带走不少，现在只剩下不到二十匹了。”
李琰点点头，道：“我们带来的战马除了我们五个人的坐骑，其他都拨给你。你挑选那些马术精湛，胆大心细的兄弟暂时充当斥候，在朗山、汶水一线撒开，时刻关注白莲教动向。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要立刻派人回来报信。另外，注意尽量不要被敌人发现。”
“是，将军！”姚兆昕很郑重应是。
“文先生，除了收集粮草，还有一件事情要劳烦文先生。”
“不敢，将军请将。”
“嗯，我昨天也看了本县兵勇，说实话，恐怕不堪一战啊。”
县城里的兵勇什么模样在座的都很清楚，也没有人反对李琰所说。
“我的意思是咱们另外招募敢战之士。现在所有兵勇愿意留下的就打散了重新整编，不愿意留下的就断掉薪饷，充作壮丁。到时候守城的时候士兵为主，壮丁协助。所有士兵一律按照朝廷官兵待遇整编造册，发放薪饷，一旦战死，抚恤也要按照朝廷规矩来办。”
“这，这恐怕有所不妥吧！”一个官员出声反对，只是声音听起来底气不是很足。
李琰看去，这个官员三十五六年纪，眉目清秀。
文师远知道李琰不熟悉本县官员就介绍道：“这位是本县县尉汪大人，专门负责缉捕盗匪等事宜。”
“哦，原来是汪大人。大人有话尽管说就是了，正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大家群策群力，也都是为了本县父老着想么。”
汪大人这才道：“是，李将军说的是。本官反对也是有顾虑的，眼看贼人将至，要是将军这个时候解散兵士，只怕短时间难以招募到足够士兵。到时候贼人忽至，恐怕，恐怕本县危矣！”
李琰点点头，道：“这件事情我也有考虑，我是这样想的，裁汰下来的士兵依旧按照之前的编制不用大乱。这些人就交给汪大人，暂时用来维持本县治安，必要的时候也必须要能够立刻投入到战斗中去。我之前不是已经说了么，本县所有壮丁都要入伍整编。这些人除了拨给文先生一部分征集粮食外，其余等人必须每天训练，到时候每个人少发一些钱粮就是了。所以，就算是裁汰掉的官兵也并不是就此让他们回家去的。”
汪县尉点点头。
李琰继续道：“文师爷，有劳你和赵先生尽快弄出一份征募勇士的榜文出来，将招募壮勇的待遇一定说清楚。还有，已经十八到四十岁的健壮男子不愿入军或壮丁者，需要缴纳多少钱粮，两位也弄出一个条陈出来，一并张贴出去。”
赵怀钰嘴角动了动，却终究忍住没有说话。只是这却没有躲过李琰的眼睛，他直接点名道：“赵先生，有话尽管说就是了，让赵先生来就是要借助赵先生本事的。”
赵怀钰轻咳一声，道：“这样一来会不会有人不愿意啊？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当兵的。”
“呵呵，不是当兵，是壮丁，协助守城的壮丁。至于不愿意，哼，难道县衙的刀子只能杀贼不成！我知道赵先生担心什么，我们不是还有一道征贤榜文么，医生郎中、工匠还有读书识字之人，这些特殊人才我们自然要给予特殊照顾了。”
“这样吧，我现在就把手上的事情安排一下，哪位大人遇到问题可以随时找我。”
“汪大人，你召集本县兵勇，将不愿意当兵或者身体确实羸弱者裁汰，将这些人另外编成一队，负责维持本县治安。但有敢违法作乱者，大人可立刻逮捕，敢有拘捕者，不论何人可当场斩杀！”
“是，李将军放心。”
“另外，大人挑选几个识字之人，跟着张铁头兄弟负责招募兵勇。所招募之人要身体强健，有武艺出众者可以直接举荐到我这里来。招募之人一定要登记清楚姓名、籍贯、年龄，以及万一阵亡抚恤发放给何人等。”
“是，本官一定配合。”
“文先生、赵先生，有劳二位召集尽快起草文书告示，记住，一定要简单明了，哪怕是不识字的人听了也能明白告示上面说的是什么。”
“我等马上去办。”
“主簿大人，本县逃难之民甚多，有劳大人将这些人好生安顿一下。想办法搭建一些遮雨的棚子，让老弱住进去，同时限定这些人的行动，不要让他们随意乱跑，以防有白莲教奸细混进来。”
“嗯，本官尽力。”
确山只是下县，按照元朝规制是不设县丞的，县尉基本上兼任了县丞的职司。
等到几人准备离开的饿时候，李琰却忽然想起一事来就叫住姚兆昕道：“姚班头，请暂且留步，不知道本县县牢中可关押有罪囚么？”
姚兆昕一听就明白李琰要干什么了。兵员不足的时候用犯人充当军卒抵罪，这也不算什么新鲜事。
“大人是想让牢里的罪囚充军么？现在牢里面倒是有几个人，不过这些人桀骜不驯，恐怕难服管教啊。”
旁边的张铁头不屑哼了一声，他本身就是大盗，还害怕这些人么。
李琰“哈哈”一笑，拍拍姚兆昕肩头道：“别担心，桀骜不驯不怕，就怕太怂包了没有胆气。走，带我们看看去。”
“既然如此，将军请！”
李琰皱着眉头钻进县衙大牢，刚一进去就差点被里面的味儿给熏个跟头。
这所谓县衙大牢也就是在地下挖出一个大地窝子，里面有几个牢笼。整个地牢阴暗潮湿，大白天进到里面愣是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草，我说老姚啊，你们这就不能稍微花点钱修一座牢房啊，就是弄个大屋子也总比这地窝子强吧。还有，这里面什么味儿啊这是，就算你们懒得动，让犯人自己清理一下也好啊。犯人就不是人么？”
面对李琰的抱怨，姚兆昕只能苦笑着道：“将军有所不知，本县只是下县而已，能有多少犯事儿的人。重刑犯都已经送到汝宁府了，有些人犯了些小事儿也当堂就处置一番放走了。就是现在这几个还是这段时间白莲教闹得太凶，县尹大人还没有来得及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