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没理会阿豹,继续专心地回拨着自己的电话,然而电话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阿豹见李乐没说话,又补充道:“前段时间您让我们在车里装了卫星导航系统,是和手机绑定在一起的,只要电话是畅通的就一定能找到拿走您电话的那个人。”
“怎么不早说!”李乐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然后向停车场跑去。
“您又没问我,怎么说。”阿豹低语着,收起伞追了上去。
李乐跑到自己的车子旁拉开车门上了车,阿豹也拉开车门跳上了车,李乐发动了车子,在心底暗暗念着:傅轻风,你一定要等我,千万别做傻事啊!
车子消失在了暮色中,缠绵的雨帘洋洋洒洒地飘落而下,雨水模糊了前方的一切,同时也把仇恨的火焰越浇越旺。这一夜的雨究竟是谁无声的泪水,而这样的泪水又是为谁而流;谁,又是这场无法相见的告别的见证者……
傅轻风坐在出租车内看着一直震动着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是阿豹,她紧握着手机听之任之。许久,车子才在人际稀少的市郊停了下来,傅轻风拿出钱包付了前后便推开门下了车。雨不知何时大了起来,下车后傅轻风跑到了一个公交站台前躲雨,她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方以晨的电话,电话通后她冷淡地问:“我到了郊区,你们在哪儿??”
“速度还挺快的嘛,是急着来见你的姐姐还是急着要来看我啊!”方以晨在电话里调侃的说着。
“我没空跟你开玩笑,麻烦你快点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傅轻风强压住怒气平静地说,另一只手却握得很紧很紧。
“哈哈…哈哈!”电话里传来方以晨肆意的笑声,随后他继续道:“就站在原地,我会派人过去接你的。”简短的说完方以晨又挂断了电话。
傅轻风也挂断了电话,正准备合上手机时屏幕上便跳出了她的照片,那样安静的容颜让她在一瞬间有时间静止的感觉,只是一瞬间她又合上了手机看向远处淡淡地说:你真傻,我们之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不一会儿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了傅轻风的身边,从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他撑着伞走到站台边问:“请问是傅小姐吗,我们少爷让我来接您过去。”
傅轻风点点头,径直走在前面,那个人打开了车门等傅轻风上车后又关上车门,那个人也收起伞跟着上了车,车子便缓缓开动了。
车子在转弯后停在了一个隐蔽的废弃车库里,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男子率先下了车,撑着伞打开了车门。傅轻风走下车后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周围人际稀少,路口也都有方以晨的手下在守着,在那个人的引领下傅轻风走进了一间很大很乱的库房里。
“真是稀客啊,难得傅氏集团的二小姐光临我们这废弃的车库,我们大家都觉得眼前一亮呢!”方以晨从一个角落里走了出来,鼓着掌慢慢走近傅轻风。
“方以晨,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些吗?”傅轻风愤怒地对上他满是笑意的眼眸质问着,“上次可可那件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了,现在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方以晨不以为然的笑着,凑近了傅轻风在她耳边小声地说:“你这么心急的要从我的手里把你姐姐带回去,你有没有问过她的想法?她愿意跟你回去吗?”
傅轻云从刚才方以晨走出来的角落里慢慢的向他们走来,傅轻风欣喜地看着她,“姐,他们有没有伤害你呀,你还好吗?”她急切地问着。
傅轻云走到方以晨的身后停了下来,冷声地回答她:“我好得很,你现在是不是巴不得我立马死了你才舒心?你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姐,你说什么呢!”傅轻风惊讶地看着她,又指着方以晨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再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了,我说的都是真的!”傅轻风急切地看着仍然站在方以晨身后的傅轻云。
“我凭什么相信你的鬼话,以晨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真心爱我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正真关心我的人。”傅轻云微笑地看向方以晨的侧脸,又恨恨地瞪着傅轻风,“你们又是怎么对我的,在所有人的眼里你永远都是最懂事乖巧的,而我却什么都比不上你,你知道吗??”她一字字的控诉着。
傅轻风一时语结,可笑地看着对面的方以晨低语道:“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你的能力!”复又看向傅轻云,“你知道方以晨为什么会接受你、和你订婚吗,他是为了我们傅家的股份,是冲着那50%的股份才和你订婚的,他根本没爱过你,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不要再相信他的甜言蜜语了,麻烦你清醒点好不好!”傅轻风愤怒的对她低吼着。
“你说错了,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爱你的,包括爸爸、妈妈、外婆、还有我和张嫂,我们都是关心你的你知道吗?”傅轻风又指着方以晨,“而这个口口声声说爱你的人,就在一个多星期前让他的手下欺负了我最好的朋友,这些你都知道吗?”
“我不管那么多,我只要知道他是爱我的就行,还有我根本不姓傅!”傅轻云脱口而出,冷笑地回瞪着傅轻风,“你听清楚了,我不姓傅,也不是你们傅家的女儿!很意外,对吗?”傅轻云怨毒地看着傅轻风,“怎么,你那个死鬼外婆临终前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世秘密,我是我妈妈和别的男人的孩子,你的爸爸却亲手把你交给了我的外婆抚养,是不是觉得这一切都很意外?”她娇笑地看着一脸惊愕的傅轻风,一字一字的说着。
傅轻风先是很惊讶,随即又无奈地笑了笑,“你真是无药可救了,亏外婆在临终的时候还叮嘱我无论发生过什么都让我原谅你。你根本就不配得到她的宽恕,你简直连畜牲都不如!”她气结地怒骂着傅轻云,又冷笑地骂着自己:“而我还带着伤跑来想要把你这个没人性的畜牲带回去,我简直就是个傻瓜,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突然傅轻风捂着腹部吃痛地蹲了下去,脸色也苍白的可怕。
“还跟她废那么多话干什么,你不是一直想让她从你的世界里消失吗,现在就是个绝佳的机会!”方以晨拿了一把匕首递到傅轻云的面前,握着她的手指着蹲在地下的傅轻风,“去呀,让她再也不能破坏我们的幸福,让这个傅家唯一的女儿彻彻底底的从这个世上消失,由你来取代她。”他在傅轻云的耳边低语着。
殷红的血迹顺着傅轻风的指尖滴在了地下,傅轻云握着匕首眼里亮的如同妖魅,然后一步步的逼近傅轻风。
“方以晨,你现在还别太得意了,我就是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傅轻风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方以晨,又看向走近她的傅轻云继续道:“给我来个痛快的吧,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我还要谢谢你让我痛快的离开了。”
李乐开着车子顺着导航仪的指示拐进了一个巷子里,“少爷,我们还有不到50米的路程就到了!”阿豹欣喜地对李乐说。
傅轻云却突然停了下来,回身看向方以晨,“如果我杀了她,你真的再也不会离开我?”她平静地看向他问。
“怎么,你不相信我?”方以晨看着突然停下来的傅轻云反问她,又指着蹲在地下的傅轻风,“她才是的你的敌人,我们两个才是一家人啊,你怎么能信她不信我呢!”
“到了!”李乐看着眼前的废弃车库略微激动地说,然后推开车门冲了出去,阿豹也跟着追了上去。
突然从两边冲出了五六个人来,他们把李乐和阿豹围在了中间,阿豹立马护住了李乐,小声地说:“这里由我来摆平,你找机会冲进去。”
李乐暗暗点头,和阿豹背靠背的和那几个人对峙着。
“啊!”阿豹突然冲向那几个人,和他们厮打在一起,李乐则冲向哪间灯光昏暗的库房,大声地唤着:“轻风,傅轻风!”
傅轻云握着匕首继续向傅轻风走去,她的双手因为紧张而颤抖着,“别怪我,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引爆的可能。对不起,我必须除掉你!”她斩钉截铁地说着,眼里却不知何时噙满了泪花。
“我不怪你,也不会恨你,死对我来说就是另一个幸福来临时的解脱。”傅轻风微笑地看着傅轻云平静地说着,长长地吐着气又道:“相反,我还要谢谢你,是你把我一直被痛苦煎熬着的心给释放了出来。不管你是谁的女儿,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姐姐。”
李乐冲到库房门口时便看见握着匕首指着傅轻风的女孩,他不顾一切的冲到傅轻风的身边,急切地问:“轻风,你感觉怎么样,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李乐看着她苍白如纸的面色,心里更加的着急不安。
“傅轻风,看来你的魅力还真是不小呢!”方以晨嘲讽地看着冲到傅轻风身边的李乐,“那个廖岚和他的旧相好还没有出国了,你怎么这么快身边又有新的追求者啦,你怎么能像你父亲那样放荡多情了!”他恶毒地说着。
“方以晨,你相信这个世上有报应吗?”傅轻风看着洋洋得意的方以晨反问道,“像你这样的人渣一定会遭报应的,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你就等着吧!”因为再次动怒傅轻风的伤口处又涌出了血迹,额头上也布满了大粒的汗珠。
“傅轻云,你还在等什么!”方以晨被傅轻风的话语激怒了,于是对傅轻云低吼着,“快过去把你的眼中钉肉中刺给拔掉,让她彻底的消失,让她再也不能刺到你的痛处!此时方以晨的话语如同咒语一般,在无形中驱使着傅轻云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你们别做梦了,只要有我在你们就休想伤害她一丝一毫!”李乐护住了傅轻风警觉地和他们对峙着,他又看向握着匕首的傅轻云,“还有,你应该是她的姐姐吧?”他回头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傅轻风继续道:“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你怎么忍心对她下手,怎么能下得去手啊??”
“李乐,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回去吧!”傅轻风勉强地站了起来虚弱地对李乐说,又看向傅轻云笃定地道:“姐,动手吧!我不会恨你的!”
“你胡说些什么,我怎么能丢你一个人在这里,要走一起走!”李乐看向身侧的傅轻风坚定地说。
方以晨显然没什么耐心了,冷冷地命令着傅轻云:“傅轻云,你不是说很爱很爱我的吗?那你现在就当着我的面杀了她,证明给我看你到底爱我有多深,快去啊!”
傅轻云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她回身看了看神情冷酷而决绝的方以晨,又看向对面神情淡然的傅轻风,最终还是抬起了双手疯狂地向傅轻风刺去!
李乐及时抓住了傅轻云握着匕首的手,试图夺走她手里的匕首。傅轻云也不甘示弱,更加用力地刺向李乐,眼见李乐没有松手的意思傅轻云突然低下头狠狠地咬着李乐的手腕。
“啊!”李乐吃痛地叫了出来,仍旧不肯松手,对身后的傅轻风说:“快走啊,阿豹在外面,你跟着他一起离开这里!”
傅轻云见他仍旧不肯松手,便用力地踢着李乐的左腿,“既然你这么想救她,那就跟她一起去死吧!”说着她更加用力地踢着李乐。
傅轻风不忍再看下去,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推开了李乐,抓着傅轻云的双手刺向自己的腹部,“怎么样,现在你如愿了吗??”她喃喃地问着,眼里却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温热的暖流湿润着傅轻云的双手,傅轻云惊恐地看着满脸笑意的傅轻风,立马松开了握着匕首的双手:“你疯了,一定是疯了!”她扯着自己的头发不可思议地看着傅轻风,转过身跑到方以晨的身边拉着他的手,指着身后的傅轻风,“她一定是疯了,一定疯了!”
“轻风!”李乐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跑到傅轻风的身边扶着摇摇欲坠的她,不解地问:“为什么啊,你这么做到底为什么啊??”
方以晨厌恶地甩开了傅轻云的手,微笑地看着惊恐的傅轻云,随手甩了她一耳光,“你怎么能这么恶毒,虽然她不是你的亲妹妹,但你也不能这么狠毒啊!她的父母养了你近二十年,你怎么能对自己恩人的亲生女儿下毒手了?”方以晨故作愤怒地说着,眼里却闪过一丝捉摸不定的诡异笑容。
傅轻风和李乐都对方以晨这突如其来的改变而震惊,傅轻云捂着微肿的脸颊吃惊地看向方以晨,冷声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的心肠比蛇蝎要毒上千倍万倍,对于养父母的女儿你都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来,你觉得我还会和你这样歹毒的女人在一起吗?”方以晨满嘴的义正言辞,和之前那个冷酷决绝的他简直判若两人,他毫无畏惧地直视着傅轻云眼里的熊熊怒火。
“啪!”这次是傅轻云甩了方以晨一耳光,咆哮着:“你再说一遍,你把刚刚的话给我再说一遍!”傅轻云愤恨地瞪着他,双手、乃至全身都无法抑制的颤抖着。
方以晨狠狠的啐了一口,用手拭着嘴角冷冷地笑着,“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难道你还听不懂吗?”方以晨又看向李乐身边的傅轻风,继续对傅轻云说道:“她说的没错,我根本没有爱过你,一丁点儿都没有。因我一看见你就觉得恶心,你懂吗?我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那你跟我订婚也是另有目的的了,还有你那天对我说的那些话也都是假的对不对?”傅轻云近乎绝望地看着眼前这个她深爱的人,“你告诉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对吗?”傅轻云一字一句地问道,眼里的光彩也一点点的黯淡了下去,她竭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现在才明白不觉得太晚了吗?”方以晨直视她绝望的眸子,肆意地笑着,“我确实是为了你们傅家的股份才跟你订婚的,只要委屈一下自己就可以拥有傅家一半的股份何乐而不为了,只可惜这个完美的计划却让她给识破了。”方以晨心有不甘地看着傅轻风冷冷地说着,然后一步步的逼近傅轻云,“你还真是蠢的可以哎,我不过随口说说的事情你竟然当真了,你怎么这么听话啊!”他无情地拍着傅轻云的脸笑意颇深地说着,又在她的耳边小声地道:“不过还真是要谢谢你了,要不然我还真的不忍心对她下手呢!既然我得不到傅轻风也绝不会便宜别人,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另可毁了也不会留给别人!”
傅轻云无力地跪在地上,狠狠地抽着自己的脸喃喃道:“我怎么这么蠢,竟然相信一个畜牲的话!”悔恨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
一声焦雷划破了夜空,外面的雨帘越下越大,方以晨看向他们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对傅轻云说:“你要忏悔的话就留着跟警察说吧,他们一定愿意听的。”说完他若无其事的向外走着。
傅轻云突然抓着方以晨的裤脚,“想把这些事情都推得一干二净吗?我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你脱身的,既然你一直都在利用我,那么要死的话怎么说也得拉着你和我一起上路啊!我这么爱你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孤独的活在这个世上呢!”她微笑的看向方以晨,眼眸里却亮的如同鬼魅。
“姐,别做傻事!”傅轻风急切地对她说,“我们不要跟这种人计较,千万别为这种人做傻事,不值得的!”
傅轻云复杂地看向一脸急切的傅轻风,连连摇着头喃喃道:“我已经不可能回头了,与其以后都活在忏悔和痛苦之中,倒不如和这个人渣同归于尽更好!”她坚定地说,一滴晶莹的泪珠也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方以晨见傅轻云抓着自己不放,情急之下便狠狠地踢着她,“要死你就自己去好了,让我给你当垫背你还不够资格,去跟你的死鬼外婆做个伴儿吧!”说着方以晨抄起手边的一个凳子要向傅轻云砸去。
“姐!”傅轻风不顾一切地挣脱了李乐冲了出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傅轻云,硬生生地挡下了砸向傅轻云的木凳,骨骼粉碎的声音让方以晨彻底呆住了。
一口鲜血喷在了傅轻云的衣服上,血迹散开后婉如朵朵娇艳欲滴的茶花。傅轻风握着傅轻云颤抖的双手问:“姐,你…你没事吧!”她吃力地说着,双手却紧紧地握着傅轻云的双手。
“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还要救我啊!”傅轻云吃惊地看着脸色苍白可怖的傅轻风,抓着她的手追问道:“你这么做值得吗?为我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傅轻风虚弱地笑了笑,艰难地说着:“因为我答应过外…外婆,不管…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原谅…原谅你的。”
傅轻云一把抱住了傅轻风,哽咽地说道:“对不起…不对起,我当初都是因为太自私了才会那样对你,对不起…轻风!”
“还真是姐妹情深啊,现在才知道错了会不会太迟了!傅轻云,想知道为什么你一都不如她的原因吗?因为你不够狠,就是因为你不够狠,你懂吗?”说完方以晨肆意地笑着,然而他笑到一半笑声却突然戛然而止,面部的表情也变得痛苦扭曲起来。
傅轻云把一根很尖利的木屑插进了方以晨的腹部,学着他的口气愤恨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不够狠!我一直以来就只知道相信你的甜言蜜语,而看不清你这个人渣的正真面目。不过现在,你觉得我现在够狠了吗?”说着她握着木屑的另一端在方以晨的身体里狠狠的搅动着,眼神冰冷的让人不寒而栗。
方以晨惊恐不甘地看着傅轻云的眼眸,又看向自己的伤口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他缓缓地跪在了地下,眼睛里依旧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哈哈…哈哈…”傅轻云看着跪下的方以晨不由疯狂的笑了起来,又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自言自语道:“死了,死了,我亲手杀了我最爱的以晨学长,他死了!哈哈…哈哈…”傅轻云胡乱地扯着自己的头发,满面血污地凑近了傅轻风痴痴地说:“我杀了他,我杀了他你知道吗?都死了,全都死了!”
“哈哈…哈哈…”傅轻云疯了似的冲了出去,一声巨响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远处传来傅轻云凄楚又疯狂地笑声,傅轻风掩着面失声痛哭起来,“为什么啊,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啊!咳…咳…”突然傅轻风剧烈地咳了起来,鲜血沾满了她的双手。
李乐跑到傅轻风的身边抱起了她,道:“我马上送你去医院,你一定要坚持住啊!”说着他抱着傅轻风向外冲去。
阿豹在修理完拦着他的那几个人后冲到了库房门口,便看见李乐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孩,于是上前问道:“少爷,您没事吧!”
“我不想去医院,我…不想躺在那个冰冷的地方等死!”傅轻风用力地抓着李乐的手,靠在他的怀里喃喃地说着。
“可…如果你不去医院会死的,你知道吗?”李乐的声音已有些哽咽,他看着傅轻风深深地说。
傅轻风惨白地对他笑了笑,低语着:“没事的,我还有…还有两件事情没有做。如果不做…做完这两件事,我…我会一辈子不安心的。”
“阿豹,你去把车子开过来!”李乐对身边的阿豹吩咐着,虽然和傅轻风接触的时间不算长,但他已经很了解她的脾气,所以他只能点头算是默许。
“是!”阿豹简单地回答着,然后冲了出去。
“谢谢你,李乐!”傅轻风微笑着向他道谢,然后吃力地从怀里掏出了李乐的手机,按着一组陌生的号码拨了过去:
“你好,请问哪位?”电话通后,那头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傅轻风稍稍调整了自己的气息和声音,才缓缓开口道:“廖岚,是我!”腹部的伤口处又传来阵阵痛楚,傅轻风强忍着痛故作轻松地说:“你明天就要走了,我想打个电话跟你道个别。”
廖岚握着电话走到了窗边,看着窗外模糊不清的雨帘无奈地笑了笑,才道:“是吗,我刚刚也打了你的电话,可一直都没人接听。”他在电话里头平静地说着。
“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一定要让可可幸福啊!在国外你要多照顾一下可可,她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只要你耐心地哄哄她就会好的。我还听说国外的冬天很冷了,你们到时候要注意照顾好自己,记得及时添加衣物。还有…”傅轻风稍稍地顿了顿,调整好情绪后又道:“你的胃一直不太好,所以到了国外你一定要记得按时吃饭,别让我为你们担心知道吗?”她说完用手掩着面,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李乐也一直强忍着自己内心的悲伤,静静地抱着她。他觉得自己的心好痛,他的心犹如万箭穿心般撕裂的痛着。
廖岚听到傅轻风的话眉头微邹,拿起了桌上摆放着的他们的合影问:“轻风,你是不是要去什么地方?”他不禁有些疑惑,怎么她的语气像交代后事一样。
“恩,我要去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呢!你要再答应我最后一件事情:不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事,你和可可都要好好的,一定…要答应我!”傅轻风的声音有些哽咽,又继续道:“廖岚,爱你却又对不起你!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都请你一定忘记它,也忘了我吧!”说完最后一句傅轻风挂断了电话,泪水却无法抑制的流了出来。
突然电话里传来了忙音,廖岚连忙回拨了手机上的陌生号码,电话是通的却一直无人接听。他的心更加的不安起来,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小了起来,难道这一夜的雨就是他们之间无法相见的告别的见证者??
血越流越多,傅轻风的脸色也是越来越苍白。雨不知何时转小了,空气中隐约的能闻见泥土的味道。傅轻风拉着李乐的手,把手机放在了他的手心里:“我说过会还你的,现在你把它收好。不过答应…答应再去你那儿喝酒的约定可…可能不能实现了。”傅轻风又一次剧烈地咳了起来,血溅在李乐的衬衫上星星点点的散开了。
“别说了,你别再说话了!”李乐更加用力拥紧她,急切地说:“别说了,我马上就送你去医院,你一定不会有事的!”眼泪不知何时顺着李乐干净帅气的脸庞滑落了下来。
“阿豹,阿豹,车子开过来没有!”李乐看向远处大声地喊着。
傅轻风抬手帮他拭去了泪痕,安慰他道:“不要为我难过,死对我来说就是另一个幸福的开始,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
“别说了!!”李乐努力地看向远处,“我要你没事,我要你没事,知道吗?”李乐抓着她冰冷的双手坚定地说。
阿豹把车子停在库房的门口,然后跳下车问:“少爷,我们现在是去医院吗?”
“从小我就听外婆说黎明前的日出美的不可方物,那一抹金色的光辉可以温暖内心深处最寒冷的地方。”傅轻风的眼里露出了孩童般期待的神情,她看向李乐,“你能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吗??”
李乐点点头,抱着她冲到车边拉开车门扶着她坐好后又对身边的阿豹说:“你留下来把这些事情处理好!”说完他也跳上了车,发动着车子行驶在夜色中。
傅轻风坐在车里看向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原本隐藏在云层下的月亮又一次升起了,夜深人静的街道在清冷的月光下更显得凄凉无比:
“轻风,傅轻风,你千万不能睡着知道吗?”李乐开着车边紧握着她冰冷的手边用力地踩着油门。
“我廖岚发誓,一定要让秦欢欢也就是傅轻风永远幸福快乐!”
“孩子,我是爸爸!我来带你回家,在那里有妈妈、姐姐、还有一个属于你的温暖房间,从今天起你叫轻风,傅轻风!”
“轻风,我喜欢是你!喜欢像你一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喜欢像你一样经常给自己打自信的免疫针!
“孩子啊,可怕的梦别再做了,妈会在天堂为你祈祷的,答应妈妈一定要幸福啊!”
“无论姐姐做过什么,都一定原谅她,一定要原谅她!”
傅轻风无力地笑了笑:原来她能带走的幸福回忆实在太多了,她也曾想过要一整天的都得到爱。也想过躲在爸爸的怀里撒一次娇,让妈妈给买漂亮的布娃娃;然后再和他们挤在一张床上安心地入睡,和姐姐一起分享青春期里的趣事,为什么这一切都在生命即将要结束的时候才毫无预兆的拥有了。
车子在海边停了下来,李乐用毯子包着傅轻风坐在沙滩上,柔声对傅轻风说:“日出还要再等等,你一定要坚持住啊!”然后帮她掖好了毯子,紧紧地拥着她。
呼啸的风声和海浪声一起传入傅轻风的耳边,海浪退下去又涌了上来,一阵又一阵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平静地海边一望无垠,让人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黑暗的夜空下他们显得那样的渺小。远处的天边已经透着淡淡的蓝色,李乐更加用力地拥紧她,淡淡地道:“很快我们就能看见日出了!”
傅轻风点点头,看向远处的海平面,喃喃道:“我听说在世界的尽头有一个四季都是鸟语花香的地方,那里的人们相亲相爱的生活在一起。听说那里没有仇恨、没有妒忌、也没有痛苦,他们永远都会对每一个去那里的人们热情温暖地微笑着。我的妈妈、外婆、还有秦风阿姨,她们都去了那里,那样温暖的地方我曾经在梦里去过一次,我想她们现在一定在等着我吧……”
“我不许你说这样的傻话,听见没有!”李乐用命令的口吻对她说,然后亲吻着她的额角,“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
“我现在…好累了,我想睡一会儿,就一会儿好吗!”傅轻风轻轻地说着,眼神涣散地看向微微泛蓝的海平面喃喃:“我就睡…一会儿,等日出升起来…的时候记得叫醒我,一定…要叫醒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双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脸上犹挂着淡淡的微笑。
当傅轻风再次醒来的时候怔怔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温暖的阳光照进了房间里,窗外可以听见“叽叽喳喳”的鸟叫声,隐约的有花香从窗外飘进来。房间里到处都贴满了魔法小樱的海报,粉色的纱幔床、粉色的窗帘、粉色的衣柜、粉色的写字桌、就连桌上的台灯都是粉色的,这是哪里?
傅轻风带着些许疑惑下了床,刚打开门便看见端着果盘的方以晨,他不是被姐姐刺死了吗?怎么也会在这里?
“姨妈,表妹她醒了!”方以晨端着果盘跑到客厅里大声地喊着,然后又温和地看向傅轻风问:“欢欢,我们都担心死了,你没事吧!”
傅轻风更加的疑惑了,不解地看着他。她环顾四周,在心底喃喃:这一切都是梦吗?突然系着围裙的刘梦情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略微激动的把她拥入怀里,道:“你这个死孩子,真是吓死老妈了,要是你敢一直睡下去我就把你的房间刷回原来的样子,看你还睡不睡了!”
此时秦风正端着一盘炒好的水晶虾仁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安慰刘梦情道:“姐,欢欢不是醒了吗,她没事就好!”说着她走到傅轻风的身边关心地询问着:“欢欢,头上还疼不疼啊?”
刘梦情这才松开了女儿,拍着她的手点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方以晨见傅轻风仍旧傻傻地看着他们,拍着头恍然大悟地说:“妈,我知道了。欢欢肯定是从楼梯上摔下来摔傻了,所以才一问三不知的!”他得意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却不料秦风没好气地敲了下他的头,“你这死小子,还不快去帮外婆端菜,杵在这里干嘛!”又把菜放在桌上对傅轻风说:“欢欢,前天大扫除的时候你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整整的睡了一天,我和你妈妈不知道有多担心呢!外婆也特地赶来看你了,还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水晶虾仁。”她的眼里满是慈爱的目光。
怎么妈妈和秦风阿姨成了姐妹,难道之前那些不堪的过往都是一场梦?她看向自己的腹部,那里没有一点伤痕。她这才确定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真的只是一场恶梦而已,现在眼前的家人才是最真实和温暖的,她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小姨,我没事了!”傅轻风微笑地对秦风说,然后又轻轻地转了一圈,“我现在能跑能跳的,你们不用为我担心了。”她乖巧地说。
这时,宁海如端着菜走进了客厅对她们说:“快点开饭了,还愣在那里想饿死我的欢欢啊!”宁海如不满地说着。
“妈,知道了!”
“妈,知道了!”
秦风和刘梦情异口同声地说,然后看着对方笑了笑。方以晨则趁着空当跑到桌边捏了一粒虾仁放进嘴里,转身对她们说:“妈,您做的虾仁就是比不上外婆做的!”
傅轻风跑到宁海如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轻轻地唤道:“外婆!”见方以晨在偷吃她不满地嚷嚷着:“外婆,表哥他又偷吃了,您罚他吃完饭洗碗吧!”
“好、好,外婆一定罚他!”宁海如点点头微笑地说,然后轻轻地揽傅轻风入怀里。
温暖的怀抱让傅轻风开怀地笑着,看着相亲相爱的家人们她在心里暗暗地想:这或许就是另一个幸福的开始吧!那些恶梦一般的经历不过是一场华丽而凄美的梦。
是的,一切都只是梦而已,只要现在幸福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