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天富不让他们出来逞凶,硬拉锁门。三孩在里反拉,本以三人之力完全胜他。可门内光秃平滑,只有门闩,他们年纪太小不好施力。门外雕刻了纹理,潘天富十指伸入用上全力。
一时间,门内的三孩竟然出不来。小翠没有离开,一直守在外面,听潘天富为自己出气,心焦火燎。接着见潘天富把他们关在屋内,更是心急。又不敢出声,生怕门内小主听到,命自己替他们开门。
潘天富拉了会门,忽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出不来,自己逃不掉,等同干耗。时间一久,要是碰见这的大人,岂不完蛋。思索了会,大叫:“里面的天可儿、天超天逸给我听着。”门内三孩理也不理,接连用力。潘天富紧锁眉头,见他们不听叫唤,怒道:“再不听话,放火烧死你们。烧成黑炭,下辈子成为又黑又焦的丑人。”
这句话颇有效果,木门顿时一松,无人用力。他们本是小孩,对放火烧死吃惊受怕。即便胆大包天的天可儿也是震惊,叫道:“你敢吗?”手上却早放开门闩。
潘天富本装腔作势,吓唬他们。就算真要放火,此刻上那去取火。壮胆喝道:“有什么不敢?一命换三命,难道不值?”天超天逸胆量最小,闻言对天可儿,求道:“天妹我们听他的话,等出去再算账。”“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天可儿哼了声,向他们怒骂:“给我闭嘴。是你们放他出去,全是饭桶脓包。”天超天逸不敢反驳,乖巧地站在一旁。天可儿骂了天超天逸,心情舒畅许多。有些担心潘天富真会这么干,到时不好应付。犹豫半晌,问出声:“你要我们听你什么话?”
潘天富暗松口气,生怕天可儿不答应,对天超天逸不放入眼,说道:“你们退后,求我一百声大侠饶命,我便开门。”天可儿虽胆怯几分,却从不服软,一听之下,憋起狠劲,道:“让我求饶,想都别想。”潘天富又威胁几句,天可儿依旧强硬。
见这事没有回旋余地,只好道:“你可以不求饶,让天超天逸求饶总行吧!”天可儿沉默了会,道:“就这么决定。不过,你保证求了一百声,放我们出去。”潘天富,道:“只要你们规规矩矩,求我一百声,我保证放你们出来。不过,你也得保证求我一百声。”
天可儿,道:“一言为定。”命令起天超天逸,两男孩对她言听计从,张口便求。潘天富轻轻松手,步步迈开。到了小翠身边,比划手势,两人甩腿就跑。
等进入片竹林,天可儿一时半会找不到。潘天富才收步,道:“小翠姐,我们逃吧!去毒幽谷找聂大叔。”小翠心惊肉跳,面红耳赤,第一次做违逆主仆的祸事。深吸数口气,平复下来,道:“要逃出去,谈何容易。”潘天富急道:“被他们抓到,可要遭殃。那天可儿出手狠毒,我臂上到处血痕,脸上也有。”
小翠看了看他的伤势,为潘天富思索法子。过了一会,道:“小富,我们逃是逃不出去。不如,你去灵堂,今天举办天掌门的葬礼。到了那里,他们就不敢拿你怎么样。说不定家中老辈,念在你为他们带回天掌门骨灰的恩情。警告他们,不找你晦气。”
潘天富大摇其头,断然道:“不妥,小翠姐有所不知。天云门的掌门老头最不讲信用,骗我好苦。我看这里的人也是如此,他教的徒弟会有好人才怪。”
小翠愣了愣,这话只从潘天富嘴里听过。在天门城,甚至五湖四海,谁不对天云门推崇至备,来这的宾客个个巴结都来不及,更何况怀疑信用。但见潘天富不像说假话,犹豫了会。从怀内掏出手巾包裹的物件,塞入潘天富手里,说道:“听姐姐的话,这里面包有姜片,你抹眼便可,不用打开。我自会帮忙,你信是不信?”
潘天富见小翠姐执意如此,在这仅有这么个可信赖的朋友。自失去父母后,他无依无靠,珍惜友情。哦了声,道:“好吧!小富听姐姐的便是。”
小翠眉开眼笑,刮了下他的鼻头,道:“走吧!姐姐会一直陪伴你。”
潘天富走到灵堂,小翠把他交到内里的下人便离去。潘天富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同意这等傻事,知道羊入虎口,偏要主动上门。想起小翠姐,才没有另改主意,索性来之安之。
内里的下人,带他走过上千人的礼仪队伍。能到这参拜一番的都是天世家的家人、位高的外门弟子及天门城颇有名望的人物。
即使是个葬礼,热闹非凡,人山人海。灵堂前的香鼎有五米多长,插有密密麻麻的祭香。
潘天富被带上前磕了三个响头,插上三炷香。安排在靠前的位置哭丧,立时掏出姜片手巾,用力抹了抹眼睛,感觉一股辛辣刺激,落下眼泪,与周围的人哭成一片。
家主天子铭有意向他看去几眼,见他泪水横流,怀有真情,深深叹了口气。他私下召见天云门的两位副掌门,一位是天浩然负责城管,一位是陈有峰负责统理。商讨潘天富作为掌门首座弟子的事宜。
天浩然身为世家的家人直言否决,陈有峰为外门弟子出身,隐含支持意见。让他在这事上颇拿不准主意,不明二弟天相佑的深意,为何把天云门交到一个外家小子头上。
这天云门掌门向来由世家族人继任,外门弟子最高为副掌门。这已成为规矩,向来没有出入。
难道二弟在这小子身上发现什么特别秘密?可一个小孩即便天赋异禀,又有什么稀奇。天子铭东猜西揣,没有定论,对这事犹豫不决。如果仅是报恩,大可不予理会。在天子铭的一生中谨守大局,私人感情对于大局来说,实在渺小不过。
忽然一个小女孩哭哭啼啼地上前进香,身后跟随两男孩。礼后见到潘天富时,明显一愣。接着不知何故,冲上前去。本想用手抓他,突然缩了回来。这手一缩导致身体前倾,扑到潘天富身上,两人滚作一团。
小女孩仆倒他后,不再迟疑,伸手便抓。潘天富死死捏住她的手腕,不让她有任何机会。小女孩伤他不到,张口便咬,狠狠咬在他的左脸上。
来者正是天可儿,她行完礼见到潘天富,想起曾辱骂她的脏话,顿时怒气冲天。控制不住地想教训他,所以跑了过去。可转念想到,这里是灵堂,好多长辈在场,不好放纵。伸出的手缩了回来,可跑速太快,一时停不下来,与潘天富撞在一起。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人撞在一起,天可儿再不会理会灵堂、长辈,拼命伤潘天富。
潘天富则用生姜片擦眼睛,擦得过猛。眼睛刺痛,泪水横流。一时没注意,被天可儿扑倒。见来人是她,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腕。两人扭在一起,天可儿无计可施,用嘴开咬,疼得潘天富哇哇大叫。
整个灵堂乱了起来。天子铭搞不懂,这平日里的小霸王,怎么与才来不久的潘天富惹上关系。怒喝一声:“可儿,休得放肆。”
天可儿对家主颇为忌惮,闻言松开了他,站起来走到一旁哭丧。眼睛死死盯住潘天富,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
潘天富左脸上多出牙印,眼睛疼得厉害,哭得更大声。听上去就像被人一阵猛打后的惨哭,而不是悲哭。天子铭摇摇头,示意下人,那人立马领会,扶起潘天富退了出去。
天可儿站起身,也想跟去,天子铭又叫了声:“可儿。”天可儿才老实坐回哭丧位,满脸怨恨,极不高兴。
周围的世家人有意无意地瞧向天可儿,见她大发神威,连最疼爱她的爷爷灵前也要胡闹。又想起潘天富曾说:名叫小雪的女孩欢喜他,要嫁给他。立时一顿乱猜,对潘天富更为好奇。莫非世家里的小霸王同有此意?
潘天富哭哭啼啼地回到房间,立马用水清洗眼睛,才感觉好受一些。万料不到,这生姜片如此厉害,疼得他两眼通红。暗自摇头:这世家不是人呆的地方,要是每年都有死人,那不是活活受罪。早知如此,打死不擦生姜片。
躺到床上,摸住天可儿咬的牙印,狠得瞪目切齿。看来以后少不了被天可儿欺负,一想到此处,顿感命运悲凉,无路可走。小翠姐说天云门逃是逃不出去,应该不假,光是灵堂前的人数就让自己大开眼界。
忽然想到修道秘法,如果修行下去,早晚有一天打败天可儿,再不用被她欺负,最多忍气吞身段时日罢了。
潘天富恢复几分信心,按照天老头所教地修练起来。天地灵气涌入自身,沉于丹田。
过了一个时辰,潘天富收功散气,尝试如天可儿样把灵气运到指上,试了多遍没有成功。
潘天富误以为自己道行不够,继续勤练。殊不知,这修行是一回事,术法是另一回事。两者连为一体,却是不同法诀指引,长久修行或不断练习,方能应用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