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该如何是好?如若不立,照眼下的局势来看,是益发不可收拾啊。”
“儿臣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
“皇儿但说无妨。”
“最好的办法,便是重立胤礽!”
“重立胤礽?皇儿,这立储之事关乎国本,这立而复废,废了又立,恐将于我大清前途不利啊。”
“皇额娘,为了制衡眼下局势,安定皇子和大臣的心,重立胤礽为太子乃是最好的办法,况且,儿臣相信,经过这段时间的悔过自新,太子已然吸取教训,为了让众人心服口服,儿臣明日便在朝堂上重立太子,皇额娘意下如何?”
“皇儿做主便可,不用管哀家。”
次日,为了防止变数,康熙想出一招。他高坐于龙椅上,大声道:“这胤礽已被废多日,但立储关乎国本,我大清现下皇子众多,却未有太子,众位爱卿,心中可有太子之理想人选?”
台阶下众人面面相觑,不敢答话。还是胤褆胆大,他上前一步,道:“启奏皇阿玛,儿臣以为,八弟最为理想,广结善缘,能力位居诸皇子之上,应为新太子之不二人选。”
康熙脸色微变,道:“其他人呢?”
胤祯越众而出,道:“启奏皇阿玛,大哥所言极是。儿臣也看好八哥。”
康熙本意是想让众人提胤礽的,胤褆和胤祯都提名老八,这让他很是不快。
裕亲王福全行礼道:“皇上,微臣以为,八阿哥堪当大任,宜为新太子人选。”
佟国维、阿灵阿等相继附和:“微臣附议。”随即众大臣齐齐下跪,众皇子中除了胤禛、胤祥和胤禩,也尽皆下跪,齐声道:“皇上,八阿哥为新太子乃众望所归,望皇上即刻立八阿哥为太子!”
康熙已气得脸孔扭曲,但他还要试探老八的意思,他希望老八能识趣地退出,继而推举胤礽。
胤禩信心满满,但仍不忘谦虚:“皇阿玛,是大家抬举,儿臣何德何能敢问鼎太子?”
康熙忍不住冷笑道:“哦,原来老八有自知之明啊。”
众皇子和大臣皆面面相觑,末了,康熙道:“八阿哥乃辛者库贱妇所生,不能即立为太子。朕已奏闻皇太后,二阿哥,乃是仁孝皇后所生,人品贵重,且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过,已悔过自新,日后必当胜任太子之职。染九功,立太子之圣旨,朕已草拟完毕,你立即在此宣读,并晓谕六宫,胤礽即日重封为太子,钦此。”
台阶下众人不敢言语,遂齐声道:“皇上英明,恭喜太子!”
此时,康熙脸上扬起胜利的喜悦,唯有胤禩,他一脸的沮丧,他没有料到皇阿玛会当着这么多人的数落于他,奚落于他的额娘,但她不敢表现出来,胤禟和胤俄都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这让他心如刀绞。
太子复立之后不久,便是文惠七十寿诞。这日,康熙为了方便嫡母,特意把寿诞的地点放在宁寿宫。盛大空前的宴会上,外藩、贝勒、贝子、额附、全体皇子及大臣福晋命妇等齐聚一堂,共贺文惠七旬寿诞。这是逢太皇太后薨逝以来,皇宫内最盛大的一次宴会。康熙异常高兴,年近花甲的他居然还上台,在皇太后宝座前,和着音乐节拍跳起满族特有的蟒式舞,并借歌舞频频向文惠祝寿。
而在宴席上,久未露面的文惠亲妹木儿也应邀罕见露面。此时的她已发苍齿摇,不过看得出来文惠和木儿姐妹俩甚是要好,同样的白发苍苍,只是或许是木儿所受到的待遇与文惠截然不同,故而文惠要明显比木儿年轻,而木儿已显老态龙钟。
木儿高兴地道:“皇太后,昔日臣妾与您同日入宫,见证了您从惠妃到皇后再到如今皇太后的每一个时刻,如今皇上能想到为您庆贺七十寿诞,实在难得啊。”
文惠笑笑道:“皇儿呀,一向视我为亲母,哀家能有今日之福,全因皇儿呀。不过,说起来,你也不赖呀,这皇儿,不是加封你为淑惠太妃了吗?”
“是了是了。皇太后,臣妾能得今日,不仅是皇儿之功劳,皇太后也功不可没呀!”
二人开心地说说笑笑,众人见她们谈笑风生,纷纷上前来给二人敬酒,二人不便推辞,只听康熙道:“好啦好啦,皇额娘和淑惠太妃年事已高,不宜多饮酒啊。”
席间,太子也异常高兴,他知道,皇阿玛之所以复立他为太子,是因为康熙舍不得他,他是仁孝皇后的独子,其他皇子在他眼里,不过是奴才。他向文惠敬酒道:“皇祖母,今儿是您七十寿辰,您老人家一定要快快乐乐,颐养天年。皇祖母放心,孙儿一定谨记您的教诲,好好辅佐皇阿玛。”
文惠正兴头上,连连点头:“好好好,孙儿有这份心,哀家也便心满意足了。”
胤礽复立为太子后,并未较废之前有所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他以为,是康熙舍不得他,故而他在复立后毫无悔意,仍旧恣意妄为,结党营私,康熙屡次劝诫也无济于事。
眼见胤礽不改往日脾性,便有众多大臣向康熙请奏,请求再次废掉太子,无奈康熙因担心诸子重蹈当日太子首次被废之覆辙,康熙拒不再废,如此,胤礽认为康熙已决定不再另择继续人,他是不可动摇的储君之人,故而益发狂妄。
而文惠在七十寿诞当日,因过于高兴,且喝酒过多之故,竟病倒了,此时康熙正值胤礽张狂日显,弹劾之人越来越多,而让康熙身心交瘁俱疲。那日当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躯体走进宁寿宫时,文惠心疼不已:“皇儿,你怎的这般憔悴?”
“皇额娘,您现下凤体欠安,只需养好身体便是,其他的,不宜操心。”
“皇儿,你近日可是为太子而烦恼?无论你做何决定,哀家都会站在你这边,支持你,鼓励你。哀家唯一的希望,就是希望你保重龙体。”
“皇额娘儿臣明白。”康熙点点头,他似乎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只等来日执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