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文惠从故乡科尔沁回来后,大清后宫进入了以往的平静,后宫由仙仪打理着,倒也得心应手。至于前朝,因太子自认已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以为将来的皇位非他莫属,故而越来越嚣张跋扈,不用说是奴仆,就连众兄弟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文。
这日,康熙下朝后便到文惠的宁寿宫中请安。他对于众皇子及大臣们弹劾太子和索额图之事不能释怀,但他不知将心中的烦躁与谁诉说,皇子肯定不行,嫔妃也不行,只有文惠这个嫡母,他现下唯一的长辈,唯一可以一吐为快的人。
康熙在行过礼之后,对文惠道:“皇额娘,皇儿如今遇到了棘手之事,可否说与皇额娘一听?”
“皇儿,”文惠总是一脸慈祥,“如若相信哀家,不妨说来让哀家一听,纵然不能为皇儿解忧,兴许还能为皇儿宽解一二。”
“皇额娘。”康熙恭敬地道,“昔日仁孝皇后崩逝,朕感念结发之情立胤礽为皇太子,许是儿臣太过骄纵之故,太子愈显张狂,近来屡有皇子、大臣向朕弹劾太子,道其行为乖张,常有僭越之举,况近日又有大臣弹劾,索额图有谋逆之心,欲助太子早日登基,如此种种,让儿臣不寒而栗呀!”
“皇儿,此乃前朝之事,哀家不便多言。只是索相位高权重,难免有嫉妒之人,且太子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早已习惯高高在上,其他诸子有所不满,也属正常。只怕前些年皇儿晋封了诸皇子为郡王、贝勒,多少削减了太子的势力。”
“皇额娘所言极是。”康熙点点头,“这索额图,儿臣收到的弹劾不在少数,现下也已命人着手搜集此人谋逆证据,如若弹劾属实,儿臣也无法保全索额图,即便他是太子之叔姥爷也无能为力。”
“常在岸边走,哪有不湿鞋?索相位居高位几十年,不可能一点错处都没有,不过,说到让太子提前登基,这实在不是好兆头。”
“是呀,皇额娘!儿臣欲治索额图的罪倒还好些,棘手的是太子!太子如今日益嚣张跋扈,如若听之任之,后果恐将不堪设想,如若真的狠心废了他……”
“皇儿万不可行此举!”文惠厉声打断他,“太子乃是仁孝皇后唯一的血脉,不考虑其他,单就这一点,皇儿万不可有如此念头!”
“儿臣知道,正因儿臣知道太子乃仁孝皇后唯一血脉,才让他在太子之位上坐了这么多年!可他如今越来越猖狂,不但不听儿臣的劝告,反而还变本加厉!可是如若真的废了他,那儿臣有这么多皇子,且大多已成年,儿臣不能让这么多皇子为了这把宝座自相残杀啊,皇额娘,您没看见,当日朕在朝堂上为了制衡太子的势力而加封诸子时,诸子的表情,胤褆得意不已,胤祉、胤祺、胤祐深藏不露,胤禛颇为不满,如若真的废掉太子,不仅太子以后没法抬头,还会引起众皇子对于皇位的觊觎,想想真是胆战心惊哪!”
“皇儿,其他皇子哀家不敢说,胤祺可是哀家亲自抚养长大的,以哀家对他的了解,断不会为了宝座而行残害兄弟之事。”
“儿臣知道,胤祺曾数次随朕征战,此子心性甚善,为人淳厚,但如今业已长大,且其亲额娘位列四妃,胤祺不会,但儿臣不能保证其母为了光耀门楣或是其他原因而不会怂恿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