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深知皇贵妃乃当今后宫有实无名的主人,她不想因此而惹怒皇贵妃,更不想给康熙留下刻薄的罪名,于是她无奈地道:“皇上,方才娘娘所言,皆是为了大清,为了后宫的安宁,既是为了后宫的安宁,臣妾身为后宫中人,理应遵从。那就依娘娘所言吧。”德妃强忍住泪水。
康熙转身对成嫔道:“今日是皇贵妃大度,德妃大度,低估才幸免一难,不过,朕可没这么大度,即日起你闭门思过三个月,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宫门一步。”成嫔正要谢恩,康熙又道,“还有,朕不甘心就这么算了,你,罚俸半年,如若再生事,不用说是皇贵妃,就是太皇太后求情,朕也定不轻饶!滚!”
成嫔感激涕零:“臣妾谢皇上恩典,谢娘娘!”说罢,携七阿哥退出殿外。
自此以后,成嫔便把自己关在储秀宫,潜心吃经念佛,同时对胤祐加强了管教,她严令胤祐不得再出宫惹事,胤祐也意识到了自己因过于调皮而使得六哥命丧黄泉,因而让皇阿玛勃然大怒,又因自己而使相依为命的额娘罚俸、禁足,他每日晨昏定省,向额娘请安,以赎自己的罪孽。
一日,因背负过重心理压力的成嫔晕倒在案前,胤祐急坏了,着宫女把母亲抬至榻前。年幼的他不敢宣太医,怕又惹来事端,更不敢去禀报皇上和皇贵妃,他想到了一个人——德妃。
永和宫,德妃听了秀梅的通传后,允了胤祐的觐见。胤祐见到德妃行了礼,德妃问:“七阿哥,你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胤祐吓了一跳,一字一顿地道:“德妃娘娘,儿臣今日前来并非惹事,而是方才,儿臣的额娘晕倒了……”
德妃脸色一变:“晕倒了?为何如此?”
“儿臣不知,许是儿臣的额娘近日思虑过度所致。”
“那去看看。”说罢德妃便拉着胤祐的手出门,秀梅立即跟上。
到了储秀宫寝殿,德妃一眼看到了疲惫的成嫔,成嫔已然苏醒,德妃道:“成妹妹,你今日怎么了?胤祐说你晕倒了,本宫这才过来看你,本宫方才为你宣了太医,想必太医很快就来。”
“有劳娘娘挂心了,嫔妾无碍。前些日子嫔妾害娘娘痛失爱子,没想到娘娘不仅没有怪罪,反而还如此关心嫔妾,妹妹实在是无地自容了。”
“快别这么说,你我同是姐妹,六阿哥没了,但好在七阿哥保住了。本宫心疼六阿哥是没错,但本宫也心疼七阿哥呀。”
正说着,太医进来了,行过礼之后,给成嫔把脉。末了太医道:“启禀娘娘,成嫔娘娘无碍,只是近日过于劳累之故,多注意休息便好。”
“真的?”德妃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太医点点头。德妃继续道,“如此,甚好。本宫也便放心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才散去。回到永和宫和,秀梅极为不满:“娘娘,前些日子成嫔害得六阿哥……娘娘,你还如此关心她!奴婢都看不过去!”
“你懂什么?”德妃冷笑道,“本宫的六阿哥为何人所害,本宫会不知道吗?那日你没看见皇贵妃替她求情吗?本宫若拂晓了她的意,日后在这后宫之中她会给本宫好日子吗?况且当时皇上也在场,如若本宫非要皇上严惩于成嫔,皇上不是不会答应,但你知道后果吗?皇上会认为本宫刻薄寡恩,没有人情,到时候再不来见本宫,那受伤最深的是谁?还不是本宫?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左右六阿哥不在了,趁此机会卖个人情,不但皇上会感念本宫大度,后宫众人也会对本宫刮目相看,你没看见延禧宫那位,巴不得看着本宫出丑吗?本宫偏要看看,究竟,是谁在皇上心里更重!”
果然康熙很快知道了德妃宣太医为成嫔治病一事,他欣慰不已,这天忙完政务后第一时间来到永和宫,他夸奖了德妃一番,道:“难得爱妃如此大度,果真担起得德妃之名。”他爽朗地笑着。
德妃奉承地道:“皇上过奖了!臣妾是想着成嫔妹妹年轻不懂事,多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何况如今六阿哥已经不在了,多想、多思、多惩罚也无意义,只求来日平安便是。如若臣妾过于计较,不仅后宫不得安宁,还会影响皇上处理军国大事的心情,如此得不偿失之举,臣妾不敢苟同。”
“爱妃,朕没有白疼你。”说着他轻揽德妃入怀,“你放心,有朕在,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朕会好好补偿你。你可愿意为朕再诞皇子?”
德妃羞得满脸通红:“皇上,您就爱取笑臣妾,能为皇上绵延后嗣是臣妾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