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吓了一跳:“这……奴婢也不知……只是……”
“只是什么?”康熙着急地问道。
“皇太后、皇上,是奴婢之过,还望皇太后、皇上饶了奴婢性命。”
“你?”康熙迟疑地,“你犯过何错?”
“皇后娘娘告诉过奴婢,除夕夜皇上按例应宿于坤宁宫,可是那夜皇上来了坤宁宫,跟皇后娘娘没说几句就往外走,娘娘不放心,遂派奴婢去看看。”
“皇后,派你跟踪朕?”康熙有些难以置信。
“娘娘说夜深露重的,担心皇上着凉所以要奴婢去看看,奴婢忽然间听到了皇上和梁公公说话的内容,”翠儿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皇上,奴婢不是有意偷听的!望皇上明鉴。”
康熙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翠儿继续道:“奴婢回到坤宁宫后,娘娘盘问奴婢皇上身在何处,说了些什么。是奴婢愚钝,把皇上与梁公公所言告诉了娘娘。皇上,都是奴婢的错,不该把这些内容告诉娘娘,更不该偷听皇上的话。皇上,请皇上责罚奴婢吧,娘娘刚逝,奴婢这就去陪娘娘。”
文惠吓了一跳,道:“傻丫头!皇上不会怪你,就算责怪你,好歹还有哀家在,你且放心。”
康熙吓得瞪大了眼,他努力地想平复一下加速的心跳,半晌,他道:“这也不能怪你,你是受皇后所派来关心朕是否着凉的,只是你回坤宁宫后跟皇后说了些什么?”
“奴婢没有说其他的,就是把皇上跟梁公公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娘娘。”
“果真?!”康熙恍然大悟,他挥挥手,示意翠儿退下,文惠向翠儿使眼色,翠儿不解地告退。
康熙半晌才反应过来:“皇额娘,您听见了吗?都是朕!除夕夜,朕想到了感染风寒的太子,便想到了芳儿,想着昔日每年除夕朕都会在坤宁宫陪芳儿,此番去往坤宁宫朕看到的不是芳儿,而是紫贞。许是朕当时鬼迷心窍,把紫贞的期盼和关心当耳边风,只想着芳儿,全然不顾紫贞。没想到,紫贞放心不下朕,竟派人过来看看,却无意中听到了朕对芳儿之灵位所说的话,这些话,对芳儿是情深意重,但是对紫贞,却是如此的不堪与轻蔑。紫贞听闻这些,哪里受得了!是朕!是朕害了她!朕明知如此,却未曾去一趟坤宁宫看望她,居然还……”
康熙说不下去,文惠也忽然想到了什么,她道:“哀家记得大年初一那日,哀家见皇后的脸色不是很好,便问了她,她说是晚上未睡好之故,是她想起了感染风寒的太子,继而想起昔日的芳儿,当时她脸色真的很是难看,偏生哀家就没多想,唉!”
“皇额娘,您也看出来了吗?是朕!是朕害了她!是朕克死了她!”
“皇儿,你别多想,许是贞儿本就身体欠佳之故也未可知啊。想开些吧。”说着,她轻轻拍了拍康熙的手背。继而轻声询问道:“如今皇后已然薨逝,后宫不可一日无主,皇儿,如今,这后宫你打算由谁来打理?”
“皇额娘,当年芳儿薨逝朕有三年未曾立后,这次,朕意已决,不再立后,并非朕担心后宫中无人能担当皇后之职,而是朕担心自己再三克后,于我大清不利啊。至于谁来打理后宫,如今佟佳贵妃在后宫中位份名列第一,由她负责统领后宫,应无异议,另有七嫔,不用朕太过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