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太皇太后和文惠的默许后,康熙于当年六月初三拟定圣旨。
武英殿上,康熙高坐于龙椅上,俯视着台阶下的文武百官,对梁九功使了个眼色,梁九功会意,出列,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帝王绍基垂统,长治久安,必建立元储,以绵宗社之祥,慰臣民之望。朕荷天眷,诞生嫡子,已及二龄。慈钦承太皇太后、皇太后兹命,建储大典,宜即举行。今以嫡子胤礽为皇太子。尔部详察应行典礼,选择吉期具奏。钦此。”
众臣皆面面相觑,索额图越众而出:“皇上,微臣以为,皇上此举,乃是以江山社稷为重之明智之举,且早定太子,于我大清有利而无弊端。皇上圣明!”
闻得此言,纳兰明珠颇为不服:“皇上,微臣以为,索相所言差矣!如今皇上正值壮年,待来日皇子们长大成人再予册立也不迟。”
“明相,”索额图也服气,“皇上今日既已宣读册立太子之圣旨,我们做臣子的服从便是,何来当众反驳圣上之理?!”
“索相,你是二阿哥的叔姥爷,见到自己的侄外孙立为太子,当然高兴了!”明珠说着转向了康熙,“皇上,索相是以二阿哥的叔姥爷之身份自居,确有徇私之嫌哪!”
康熙正欲开口,索额图又开腔了:“皇上,明相此言差矣!如若以身份而论,明相如今乃是皇长子胤褆之伯,胤褆乃是明相之侄。莫不是明相见了二阿哥被立为太子,明相心生怨恨,继而以此来反驳于皇上,打压于微臣?!且二阿哥为皇后所出,按祖制,立为太子合情合理。”
“皇上!”明珠毫不示弱,“皇上明鉴,微臣并此意,微臣只是以为,如今二阿哥尚年幼,如若单以嫡子身份而立为皇太子,恐难以服众。”
康熙嗤之以鼻:“明相,你的意思是,胤褆年纪较长,且如今又是皇长子,立他才是名正言顺?!”
“微臣不敢。”明珠有些不知所措,定了定神继续道,“微臣只是觉得,二阿哥年纪较小,如今皇后业已薨逝,且太皇太后年事已高,皇太后近期凤体有所违和,后宫因而无人领衔;且如今三藩势力日益猖獗,微臣斗胆恳请皇上,宜先册立新后统领后宫,再定解决三藩之策。至于立太子之事,可以延后。”
“放肆!”康熙恕喝一声,台下众臣皆吓得胆战心惊,康熙怒曰:“正因如今皇后,朕的结发之妻已薨逝,胤礽乃是皇后用生命换来的孩子,朕才要把他立为皇太子!至于太皇太后和太后,是朕的皇祖母和皇额娘,岂容你这个爱新觉罗家的奴才来指手划脚,还年事已高、有所违和,莫非你想诅咒于太皇太后和太后?!”
明珠闻言大惊失色:“皇上恕罪,微臣不敢。”
“明相,你有何不敢?依你的意思,是否下一步就是立你的妹妹叶赫那拉氏为新后来统领后宫了?”
明珠被当众揭穿,壮着胆子道:“皇上,微臣以为,如今皇后已然薨逝,中宫不可一日无主,是时候该册立一位新后了。不过微臣身为当今皇长子生母亲戚,实在不宜妄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