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儿掷地有声话语让康熙为之震撼,康熙不动声色地道:“皇后,你可知你方才所言可是要负责任的,不是单纯的放在嘴上说的?”
芳儿斩钉截铁地道:“皇上,臣妾方才所言,句句发自内心,皇上对臣妾和臣妾的家族如此信任优遇,臣妾唯有誓死忠于皇上才能报答皇上的恩德。”
康熙笑了,他心疼地扶起芳儿,打趣道:“新婚燕尔,什么死不死的,也不怕忌讳。”
芳儿“噗嗤”一声笑了,二人特别健谈,又极为投机,两人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更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次日,按惯例,二人应先去太皇太后的慈宁宫请安,再去文惠的宁寿宫请安。没想到当二人走进慈宁宫时,居然看见文惠已坐在那儿了。二人双双跪下道:“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给皇额娘请安。”
文惠爱怜地笑着,太皇太后也是一副慈祥的面容:“孙儿,快起来。”说着就作势要扶起康熙夫妻二人。
二人应声起身。太皇太后笑道:“如今你们已经大婚,就是大人了,不再是昔日的顽皮孩童了,凡事要懂礼,知道吗?”二人点点头。
太皇太后继续道:“你们二人的一言一行不同于旁人,一个是皇帝,一个皇后,贵为一个国家的国父国母,不得有任何闪失啊!”
二人双双跪下行礼:“孙儿谨遵皇祖母懿旨。”
“芳儿啊,”太皇太后叫道,“你刚入宫,可还习惯吗?如若不惯,就跟哀家说,或者跟你皇额娘说也成啊!”
芳儿正要开口,文惠先开口了:“是啊芳儿,皇祖母可是把你们放在心坎上呢,昔日哀家初进宫时,太皇太后也是如此这般嘘寒问暖。”
太皇太后打趣:“怎么了惠儿?莫非如今哀家就对你不关心了?”
文惠有些不好意思地:“皇额娘言重了,臣妾自打入宫就得皇额娘垂青,蒙先帝恩宠,即便是臣妾最艰难之时,也由皇额娘舍命呵护。”
太皇太后满意地点点头:“惠儿,难为你还记得这些陈年旧事。”
文惠不无恭敬地:“皇额娘,臣妾少时能入宫是因皇额娘提携;如今能居于宫中与皇额娘作伴是臣妾的福气。再者,如今皇帝业已大婚,看着帝后二人琴瑟和谐、伉俪情深,仿佛让臣妾回到了以前与先帝大婚时的幸福时光。臣妾真诚地希望,皇帝与皇后这对爱侣能永远互相扶持、共同进步。”
太皇太后叫道:“说得好!惠儿,难得你有如此胸襟,不枉哀家疼惜你这么多年!”
文惠站起向太皇太后行了个礼,道:“皇额娘,如若可能,臣妾愿以皇额娘为榜样,一如当年皇额娘对臣妾那样的关怀之情,对待皇帝和皇后,皇帝虽不是臣妾亲生,却是臣妾手拉手看着长大的,情分丝毫不逊于亲生。而皇后,就是臣妾名正言顺的儿媳,一如当年皇额娘对待臣妾一般,拼死呵护。”
闻得此言,皇帝面露感激之色,但未发话;而芳儿,则蓦地跪下:“皇祖母,皇额娘,臣妾此番能得以入宫为后,全仰仗皇祖母和皇额娘。臣妾如今虽忝为后宫之主,但臣妾入宫不久,不懂宫中的规矩,故后宫诸事还需皇祖母和皇额娘裁夺,臣妾不敢擅专。”
“芳儿啊,”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道,“不是哀家说你,你如今已贵为皇后,后宫之事当然由你主理,哪还需哀家这个老太太裁夺?”
文惠见状也道:“芳儿,哀家虽说年纪不太大,但有时候易犯糊涂,后宫还需你这个当今皇后来打理,再不济,就当历练好了。”说着,转头看着太皇太后,“皇额娘,臣妾所言,是否妥当?”
太皇太后略一思索,道:“惠儿,虽说今时不同往日,但你打理后宫多年,许多事情不算得心应手,也算游刃有余,如今皇后初入皇宫,或遇棘手之事,你这做婆婆的教导一二也不为过呀。”
文惠站了起来,接过话碴道:“皇额娘,昔日臣妾为中宫时,后宫事务因由皇额娘在而显井井有条,再者,还有宛若协助打理,所以臣妾才得以忙中偷闲,故而如今臣妾自觉汗颜,不敢以‘教导’二字自居。如若皇额娘不嫌,臣妾愿尽绵力,协助于皇后。”
太皇太后点点头:“不是协助,而是教导。不要错了顺序。”
文惠小心翼翼地道:“臣妾谢皇额娘提点。”
芳儿卑躬屈膝道:“臣妾谢过皇祖母,谢过皇额娘隆恩,能得皇祖母和皇额娘的谆谆教诲,是臣妾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臣妾一定恪尽职守,做好一个皇后应尽的本份。”
此刻急于亲政的康熙不耐烦了,他道:“皇祖母,皇额娘,后宫之事,朕并不担心,朕担忧的是前朝。如今鳌拜势力日盛,颇有功高盖主之嫌,朕是想着,有何妙法能将之铲除。”
太皇太后:“哦,咱后宫之人说话,把皇帝晾在一边了,这不,你看,皇帝着急了。”
文惠一听是前朝事,本想不参与的,所谓后宫不得干政,但她为了皇帝,大着胆子问:“照理皇帝已大婚,不日将亲政,皇帝亲了政,只要有确凿的证据,要处罚一个臣子有何不可?”
太皇太后道:“惠儿,你有所不知,这鳌拜根深蒂固,权倾朝野,要撼动他绝非易事,这其中将牵涉到多少是非,多少人命,不是一般人所能估量的,况这鳌拜骁勇善战,朝中之人鲜有能与之匹敌者。”
文惠听得一愣一愣的:“皇额娘,臣妾寡闻,还望皇额娘降罪。”
太皇太后摆摆手:“无妨,你久居深宫,此乃前朝之事,你不知本也不足为怪。”说完她对着皇帝道:“孙儿,关于鳌拜之事,你有何良策?”
皇帝本想脱口而出,但他扫视了四周,担心隔墙有耳,遂道:“此乃前朝之事,来日有空,孙儿再道与皇祖母略为知详。”
太皇太后警觉地看看四周及文惠芳儿等人,没再说话,因为她知道,孙儿此言,定关乎朝廷之机密,不宜外泄,便不再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