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几日,祖父祖母应该就到了京城,我在想,您身边这两个人怎么着也算是老人了,我想让她们两人来院里,帮清影**一下彩儿虹儿她们,到时也好派上用场。”
墨氏微一沉吟,点点头:“难得清影还惦记着祖父祖母,晚些娘亲回去之后,就让她们二人过来。天色不早,娘亲先回去一趟,奕儿也应该写完功课了。你躺好,别送娘亲了。”
“好,娘亲您慢走。”谢清影欠了欠身,看着墨氏逐渐走远,回头低唤。
“彩儿留下,你们都出去,该忙什么就去忙。”
“是,小姐。”
彩儿向前几步,来到谢清影面前:“小姐。”
打量着和其她几人几乎没区别的彩儿,谢清影不得不叹息那李俊茂**属下很有一套:“前两日,让你送去的书信,可有交到你主子手里?”
虹儿就是李俊茂派来的人,聪明能干,行事稳重。只一眼,就让谢清影认出了她。
说来原因实在是简单,就在轮到虹儿值夜的那天晚上,她来到自己身边,伏耳轻语了一句:“世子爷托奴婢问您,那把短刃用得可顺手?”
那把短刃确实好用,谢清影裹上厚厚的牛皮套,每日贴身收藏着。这几日,谢清影通过虹儿的手,交还了李俊茂落下的披风,考虑再三,又修书一封,暗指了一番朝中局势。
虹儿一躬身:“回禀小姐,奴婢的主子就是小姐您,披风已经送到世子手里,请小姐放心。”
“世子没有说别的?”
“有。世子说,您交给她的蜜饯里,比平日里人们用的蜜饯里多含有一味药材。这药材平常人吃无害。但是有外伤之人实用后,会大大延长伤口的愈合程度,留下难看的疤痕。”
原来如此!
谢清莲这是想让自己毁容吗?可惜的是,自己早就提防着她的一切动作。
虹儿说着话,从怀里取出一封信盛了上来:“还有这,是世子让奴婢给您的信。”
信?
谢清影呆愣着接过信来,看着信封上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谢清影亲启”,好一阵子回不过神来。
十天之前,李俊茂帮助自己平息了一场负面影响,如今京城里都盛传自己为了孝道,甘愿挨打的消息,大有彩衣娱亲之意。
又通过太祖的手,送来30万两白银,到今日又潜人送信过来,可是有事找自己帮忙?
一想到此处,谢清影急忙揭开信口,打开信纸。
“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红姻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笙歌散后酒微醒.深院月斜人静.”
谢清影一愣,这不是《西江月》吗?
世子怎生让人带这封信给自己?
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这句话是何意?
以指尖轻触墨字,笔画龙飞凤舞般,笔笔刚劲有力,力透宣纸。
眼前晃过李俊茂的脸,第一次在龙泉山上的相见,小镇之上第二次的意外相逢,一幕幕再次浮现在谢清影的眼前。
她就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她那颗冒着黑血的黑心肠,如何还配拥有这世间最美好的情爱?
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尽力弥补前世的自己所犯下的错误,至于世子的这份情意,就来生再报吧!
只是她这胸口,一阵阵的绞痛,到底代表着什么?
“小姐,世子说,您的祖父祖母后日应该就到京城了。听说城东有一家著名的糕点铺子,尤其适合年纪大的老人品尝。”
糕点铺子?
谢清影抚摸着信纸,久久不语。
良久,一声轻叹:“虹儿,笔墨伺候。”
前世的自己原本识字不多,后来为了能得他“他”重视,她常年秉烛夜读,实时人物传记,军事方面的书籍,她背得滚瓜烂熟,到得今世,这还是她第二次提笔。
“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
要见无因见,拚了终难拚。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这首前人所作的诗词,道尽谢清影此时的心情。
吹干纸上的墨痕,折叠装入信纸之中,小心的封好口,提笔欲在信封上留字,想想搁下了笔,拿起信递给虹儿。
“后日祖父祖母到京,清影如今病体初愈,委实不便出府,恐怕可惜了世子的一番心意。你记着,一定要亲手交与世子,万勿假手于人。”
虹儿略微一顿,前行几步小心接过,仔细收好:“小姐放心,虹儿明白。”
说完施礼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