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天静在听完流火的话以后陷入深深的沉思中,看来曲珂颜比想象的还要可恶。她手中摩挲着今天才绣了一半的兰花,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你先去查查那个婢女到底是被谁掳走,二姨太那里又有什么动静,等过了今天在定。”不管这件事情多么紧迫,一会儿发生的事情才是主要的。
“是,属下明白。”流火起身退下,赵嬷嬷就端着汤药从外面走来。
望着托盘中那苦涩的药汁,司徒天静就努努鼻子,有些任性的说道:“嬷嬷,这药太苦了。”
赵嬷嬷嗔了她一眼,“小姐,良药苦口利于病。”
司徒天静无奈的吐吐舌头,赵嬷嬷虽然总是一贯的有些严厉,可是她知道那是为了自己好。
一边捧着温热的药碗,一边想着刚刚流火的话,司徒天静心中一阵心寒,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么曲珂颜就算是死一百次都不足为惜。
“嬷嬷。当年我娘是怎么死的?”司徒天静将最后一滴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双眸冰凉。
说道魏少敏的死,赵嬷嬷感慨万千,她幽幽怨怨的叹息道:“还能是怎么死的,当然是被曲珂颜给害死的!”
说起恨意,赵嬷嬷可是眼睁睁的看着魏少敏油尽灯枯,被病痛折磨着死去,她恨曲珂颜的心狠,更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她。
司徒天静伸手一双带着温度的手,握住赵嬷嬷粗糙的手,“嬷嬷,放心,我一定会报仇的,一定会的。”
赵嬷嬷欣慰的看着她,可是司徒天静的眼神是那么冰冷,透着丝丝的无情。
深夜,将军府里各院的灯火渐渐熄灭,就在众人准备入睡的时候,一阵凄厉的尖叫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过了没多久,云裳满头大汗的跑回来,“小姐,四姨太出事了。”
司徒天静却是眼眸一亮,她低声道:“你去告诉流火,立刻将许太医给我带来。记住不许惊动任何人!”
“是。”云裳立刻退下,司徒天静也在赵嬷嬷的服侍下快速的穿好了衣服鞋子,匆匆忙忙的赶往四姨太的院子。
来到四姨太的院子,里面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当然这些人的真心有待考察。
“秀娥,你家主子怎么样了?”司徒天静上前拉住在门口一脸焦急,快要哭出来的秀娥问道。
秀娥一见是司徒天静,像是吃了一记定心丸一样,“三小姐来得正好,快进去瞧瞧我家主子吧。”
司徒天静迈步走入,让她意外的是二姨太的动作比谁都快,居然先她一步来到这里。二姨太见到司徒天静脸色一变,神情有些不自然。
“天,天静来了。”二姨太居然最先开口,她神情收敛,神色担忧。
司徒天静没有理会,走到四姨太的近前,这才发现她脸色苍白如纸,饱满的额头上冒出豆粒大的汗珠,她双手死死的攒住锦被,痛楚的挣扎着。
“四姨娘,你这是怎么了?”司徒天静一把握住四姨太的手,轻轻捏了捏给她暗示。
四姨太一边叫嚷着一边对她试了一眼色,“我好痛啊,我的肚子好痛啊。”
很快,司徒泰平和曲珂颜也匆匆忙忙的赶来,三姨太和司徒玖珂紧随其后。
“这是怎么了!”司徒泰平见此情景一个箭步就冲了上来,他拨开司徒天静,粗厚的手掌将四姨太小小的手握在其中。他担忧不已的问道:“小四,你这是怎么了?”
“老爷,妾身肚子好痛啊,真的好痛啊。”四姨太痛苦的扭曲着身子,一副快要承受不住这份疼痛的模样。
“有没有去请大夫!”司徒泰平犹如猛虎冲着身后的众人大声吼道。
曲珂颜全身一震,“我这就让紫苑去请王大夫。”
“不用了,我已经派了流火去请许太医了。”司徒天静平静的说道,她杏目平淡,眼睛却不看向曲珂颜。
“这许太医是宫中太医,王大夫可是替将军府的人看了十几年的病,当然还是王大夫靠谱一些。”曲珂颜原本是想乘此机会调查一下四姨太到底有没有怀孕,却没有想到被司徒天静捷足先登,失去了先机。
司徒天静还想着反驳,就听见司徒泰平,厉声道:“都这个时候争论这些做什么,许太医可是宫中医术最好的,有他来自然可以放心!”
“是。”曲珂颜悻悻的闭上了嘴巴,她这个大夫人越来越没有地位了。
四姨太还在痛苦的嚎叫着,她望着司徒泰平泪眼婆娑,“老爷,怕是这些妾身是要真的去了。”
“不会不会,你不是答应还要给我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吗?”司徒泰平一脸的沉重,他咬牙切齿的对着司徒天静低吼道:“云裳到底是去哪里请许太医去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云裳焦急的声音从远及近的传来,“来了来了,小姐,我把许太医给带来了。”
云裳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身后许太医紧随而来。许太医衣衫不整,看来也是措手不及。
许太医来到床榻前,俯身一看,瞧见四姨太的瞳孔涣散,叫喊声也越来越弱。立刻从医药箱里拿出一颗药丸给四姨太服下,然后又对司徒泰平说道:“还请将军出去等候。”
司徒泰平就算是再不情愿,可是为了不打扰许太医还是跟着走了出去。
来到花厅,所有人皆是沉默,其实四姨太的死活对于这里的每一个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又有多少人盼着她死。
沉闷压抑的气氛是来自司徒泰平,他的脸色阴郁,简直比暴风雨还要恐怖。他坐在椅子上,双手紧握,全身都散发着凛凛的杀气。
“呜呜……”不知怎么的,秀娥居然哭了起来,奈何这里人多,她很明显的还在压抑着。
司徒泰平心情烦躁,大吼道:“哭什么哭,你家主子还没死呢!”
曲珂颜想起今日紫苑脸上的伤,也是嫌弃的瞪了一眼,“你若是在哭就把你打发到洗衣房去!”
秀娥更加觉得委屈,这时司徒天静却是黛眉紧蹙,满目狐疑,“秀娥,平日里你最是沉稳,今日这是怎么了?”
秀娥扑通一声跪下,她用膝盖挪了几步,来到司徒泰平的面前,声泪俱下,“老爷,我家主子是被人给害得。”
“什么!”司徒泰平大惊,就连不知其中深意的二姨太等人也都是一脸的错愕。
只有曲珂颜身子微微一颤,冷漠的眼神狠狠的横了一眼跪在地板上的秀娥,心里也有了想法。
“秀娥,这话不可乱说,你主子平日里与人交好怎么会有人害她呢?”司徒天静故意说道,谁人不知,四姨太与曲珂颜最不和睦,常有争执。
司徒泰平脸色一沉,就算是她们都没有说什么,可是他带着杀意的眼神已经瞟向了一边曲珂颜。
曲珂颜神情一怔,立刻辩解道:“天静,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徒天静一脸的无辜,“大娘您这是何意,天静什么都没有说,你为何要这么说我?难道大娘不认为四姨娘与众人交好吗?”
这几句话让曲珂颜面红耳赤,双目圆瞪,这明摆着是在说她与四姨太过不去,故意想让司徒泰平怀疑她!
司徒天静却可怜兮兮的看着司徒泰平,泪眼汪汪,却一言不发,像是受了极大委屈。
司徒泰平沉声道:“天静的话没有错,而且她又没有说你,你急什么!”虽然他的话像是在替她解围,可是他却是一副“你做贼心虚”的表情。
曲珂颜气得上气不接下去,奈何是司徒泰平在责怪自己,她也只能忍了。
一旁紧闭的房门轻轻打开,许太医一脸疲惫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众人起身相迎。
“许太医,情况如何?”司徒泰平忧心的问道。
“幸好赶来及时,胎像已经平稳,就是人太虚弱了,需要好好的休息。”许太医沉声道,“将军大人,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许太医大可直言。”司徒泰平回道。
曲珂颜却是眼皮一跳,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替四姨太诊治,发现她居然是被人下了药,才会突然肚子痛而险些小产的。”许太医眸光一沉,淡淡道:“这已经是将军大人的家务事,我不便参与,药方已经写好,只要吃上几天,就会没事了。”
“多谢许太医。”司徒泰平的语气和脸色都变了,看来是在极力隐忍着。
司徒天静安排着云裳送许太医离去,她不得不佩服一下赵云晋的演技,平时见到他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是扮起太医来倒显得沉稳很多。
果然是卓凌煜的好友!
送走许太医以后,司徒泰平再次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秀娥,“你刚刚说是有人要害你家主子,你说是谁,把你知道的统统说出来!”
秀娥早就被司徒泰平的怒气吓得魂飞魄散,她手指颤颤巍巍的举起,然后定格在曲珂颜的身上,“是,是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