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公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卓凌煜,不温不火的话,却激起了他心底平静的湖面。
“你……”卓凌煜不想承认,毕竟除了暮如霜,这么多年他没有对那个女人动过心。
却在凌公子的咄咄逼人之下,不得不默认。
见他默不作声,凌公子接着又说道:“别看司徒天静城府极深,可对你却无话可说。”
“什么无话可说?”茫然的卓凌煜望着凌公子,凌厉的眸子里闪烁着困惑的光芒。
“当然是她非常喜欢你了!”凌公子白了眼卓凌煜,心里非常惋惜。
世上好男儿千千万,为什么天静要喜欢如此一个木讷且心里还记挂着另一个女人的男人。
闻言,卓凌煜哈哈大笑起来。“凌公子,你可是在开玩笑?”
司徒天静喜欢他?开什么玩笑。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凌公子一改顽劣的样子,神色格外认真。
如果真是玩笑,他也不用如此来试探卓凌煜。
打从第一次见司徒天静在静安郡主府门口,为卓凌煜反驳之时,他就明白了。
看他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卓凌煜却还是难以消化他说的话。
“不然这样,我们来打个赌吧?”半晌之后,卓凌煜突然开口。
凌公子手里的折扇蓦然收起,诧异的望着他,沉声道:“打赌?赌什么?”
“自然是司徒天静是否真心喜欢我?”卓凌煜做派轻松,一个赌约一箭双雕何乐不为。
“她自然是喜欢你,若不喜欢你为何会为你辩解。若不喜欢你,为何又会维护你。若不是喜欢你,她又何必为难自己与管家小姐周旋。她喜欢你是事实,无需打赌。”
一口气说完了心里的话,凌公子才发现卓凌煜看自己的眼神微微变了。
“你为何知道如此清楚?你和司徒天静到底是什么关系?”见他如此关心司徒天静,卓凌煜口气不由得冷了几分。
本想直言两人的关系,可看到卓凌煜如此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他当下改变了心里的想法。
什么态度,他好歹也是他未来大舅子。
“我们是什么关系,这跟王爷你没有多大关系吧?”故意扭曲他们的关系,凌公子就是想看看他吃瘪的表情。
“既然你们关系匪浅,为何又说司徒天静喜欢我。”酸涩的口气,连卓凌煜都没有察觉。
看着他吃味的模样,凌公子忍俊不禁的一笑,随即又道:“这个恐怕你就要问问她本人了。不过,我答应跟你赌便是了。”
瞬间,卓凌煜的眼睛都亮了,不过还没开口,凌公子却将他的话堵在了嘴里。
“既然是赌,那么咱们也要有赌注才行,不知王爷的赌注是什么?”
卓凌煜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若司徒天静是真心的,本王承诺为你凌公子做一件事情,或者是欠你一个人情。”
“好,若我输了,那我便承诺帮王爷一件事!”凌公子也很爽快,在一阵爽朗的笑声过后,他却一盆冷水浇在了卓凌煜身上。
“王爷,看来这个人情你是欠定了。”
“咱们拭目以待!”卓凌煜同样一脸笑意。
不过与其说他信心满满,不如说他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心情是无比喜悦的。
“若无其他事情,本王现行离开了。”
卓凌煜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见司徒天静,不过也因为分了心,而没注意到凌公子脸上的笑意已然消失。
“王爷,对不住了!”
凌公子话音一落,只见寒光一闪,胸口便传来了一阵刺痛,殷红的鲜血,瞬间浸湿了衣衫。
“你……”
卓凌煜眯着眸子,忍着胸口的疼,内力聚集在手掌,朝着凌公子面门劈了过去。
凌公子脚尖旋转,侧身避开了迎面一掌,随即拔出了插在他胸口的匕首。
鲜血顿时喷射出来,甚至溅在了凌公子月牙白锦袍上。
凌公子蹙了蹙眉,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王爷,你怎么了……”赵云晋一路尾随而来,却看到凌公子把匕首卓凌煜胸口抽出来,吓得顿时血色全无。
“无趣!”凌公子收起匕首,纵身破窗离开。
赵云晋一惊,立刻纵身追去:“恶贼,站住!”
“云晋,别去了!”卓凌煜一手抓住赵云晋,一手按住还在流血的胸口。
“王爷,他伤了你,你还放他走!”赵云晋想不明白,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怎么王爷像变了个人。
“好了,我们回府,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处理。”卓凌煜封住穴道止血,然后挺直背脊走出木屋。
赵云晋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前跟在了卓凌煜身后。
不过些许的功夫,京城大街上瞬间涌起了新一轮的耀眼。
司徒天静刚回到碧水阁,就看见流火在房门口等着她。
“云裳,你去后厨看看有什么点心。”司徒天静将云裳支开,随后朝流火走去。
“小姐!”流火点头行礼,顺势推开房门请她进去。
“让你调查的事情可有结果了?”司徒天静在八仙桌旁坐下,问的问题显得有些多余。
流火微微点头,低声道:“是的,已有结果。”
“说说看!”
当日,从静安郡主府见到的白衣女子,经过这么久的调查,看来隐藏的很深。
流火看了眼若有所思的司徒天静,将自己调查的结果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她。
女子原名安若茜,原是小县城知县之女,因被静安郡主看中,特命其在身边为伴。实则却是为了笼络卓鸿煊,只可惜静安郡主最终还是落得如此结果。
“小姐,若要为夫人报仇,我们还是会天海派找掌门人吧!”流火再次提议去找魏瑞青。
“我的家事,不想在劳烦外公!”其实,她只是不想外公再伤心一次。
“小姐……”掌门人也是你的家人!
流火想提醒,可司徒天静的眼神,却制止他将话咽回去。
“你先下去吧,若流星回了,便让他来找我。”今天没去四季阁,不知道生意如何。
“是,小姐!”流火拱手行礼,退着走了两步之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次日天亮,司徒天静难得起了个早床,却看到司徒泓羽的贴身丫头紫苑鬼鬼祟祟的趴在窗棂上,似乎在偷听什么。
司徒天静眸光一闪,脸上顿时蒙上一层寒霜。
自己的碧水阁,除了里面的人,别人休想踏入半步。今日紫苑如此鬼祟,想必是受了某人的指使。
“咳咳……”假意的咳嗽了两声,司徒天静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
“紫苑,大早上你来本小姐这里,想听什么?”
见她脑门都快穿过窗棂,估计是听不到里面的动静,又不甘心。
紫苑见到司徒天静突然出来,吓得脸色都白了,话更是说不完整:“三……三小姐,早啊!”
“是挺早的!”司徒天静眉眼一冷,随即大声道:“流火,将紫苑带入偏厅,吩咐管家将所有下人召集起来。”
今天是紫苑,明天或许就是别人,若不严惩。这样的风气,定然不会消除。
原本只有两个人的走道,突然间多了流火,紫苑顿时跌坐在地上。
一盏茶的功夫,所有的下人都聚集在偏厅,紫苑则挺直背脊的跪在中央,眼眶泛红,看来哭了很久。
“司徒天静,你这是干什么,紫苑是我的婢女。”司徒泓羽一听到消息,便立刻感到偏厅。
只见司徒天静端坐在主位上,冷着一张脸,表情分外冷漠。
“大姐,原来你还知道紫苑是你的婢女!”司徒天静微微抬眼,看着司徒泓羽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笑。
“那她出现在我房门口的事情,可是你安排的!”
“胡说,我没有!”司徒泓羽红着脸,急忙否认。
“既然不是,那便是她自作主张。像她这种窥探主子隐私的下人,是万万留不得的。”
司徒天静几乎不给任何求情的机会,将话说到了顶点。
地下的紫苑一听,顿时害怕的哭了起来,向一旁的司徒泓羽求救。
“大小姐,求求您救救我,我都是按照您的吩……”
“住口!”司徒泓羽急忙打断紫苑的话。“你犯了错,被罚是天经地义之事,求我也没用。”
说完,司徒泓羽悄悄地看了眼司徒天静,发现她还是刚才那个样子,便松了口气。
殊不知,紫苑的话,司徒天静已经听到了心里。
刻意装作漫不经心,只是不想让司徒泓羽有所察觉罢了。
“紫苑,既然是你自作主张,那就怪不得小姐我狠心了。来人杖责四十,逐出将军府。”
“小姐……”紫苑一听,顿时脸色灰白,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活路。
终究做不到狠心,司徒天静无奈的叹了口气。
家丁领命而来,每人手里拿着碗口那么粗的廷杖。刚刚将紫苑拽起来,司徒天静却开口制止他们。
“慢着,就在这里执行!”
顿时,安静的偏厅如沸水般沸腾起来,有人是看好戏的,也有人是同情的,总之没有人敢说司徒天静一句不是。
连大小姐的人都敢动,说明她不再是以前的傻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