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些事白虎自然是好和人妖央他们说的,即便是现在王妃清醒着他也不会将这些沒有证据只是猜忌的想法说出來,
不过,要是说在凝翠和钱沫沫之间让他们这些下属挑一个人作为王妃追随,白虎还是毫不迟疑地选择钱沫沫,
“白侍卫说的沒错,这会子王妃的确不适合离开,先不说央公子私自带走王妃被人诟病,单是王妃现在的身子也不能耽搁了,况且央公子若真的就这般带走王妃岂不是正好落入凝翠的圈套,落人口实,”
因着被夜殇踹了一脚行动有些不便的景嬷嬷随后跟上人妖央的脚步,來到了下院的门口,单手扶着门口有些气息不稳的地说着,
白虎一看景嬷嬷的样子脸色骤变,急忙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來两粒黑色的药丸走到景嬷嬷那边,让景嬷嬷服下,
刚才屋内的事他在暗处看的真真切切,景嬷嬷被夜殇暴怒中踢中的那一脚恐怕是内脏有损,虽然夜殇已经手下留情,但景嬷嬷到底是沒有内力的平常人,已经年迈,沒有当场昏死过去已经是身子底子好了,
“老奴沒事,白侍卫还是抓紧时间给王妃看看吧,”
景嬷嬷一口将白虎递來的药碗吞下,顺了顺气有些担忧地看着王妃,
“这个自然,不过现在还是要看央公子怎么想的,还有,王爷沒有下令,所以属下不能太过明显地去给王妃诊治,也就是说王妃的伤,属下只能背着王爷偷偷地给医着,”
白虎转回身看向人妖央,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人妖央身上,
“好,我就再相信你一次,最后一次,”
人妖央还是妥协了,就钱沫沫现在的情况,他的确不好强行带其离开,毕竟钱沫沫的病一直都是白虎医着,再沒有人能比白虎更加了解她的身体状况了,
而情况确实也不乐观,人妖央和白虎带着钱沫沫回到梅园后,展婧也跟着到了那边,秋忆因着景嬷嬷内伤需要休息先被白虎安排过去找过景嬷嬷,所以照顾钱沫沫,为她重新包扎伤口的事就落到了展婧头上,
本來已经完全结痂愈合的伤口现在完全裂开了,丫头们端进去的一盆盆清水,不消片刻就被染红,端了出來,看的人触目惊心,
人妖央坐在梅园主屋门外的石阶上,鼻端缭绕着那若隐若现的血腥,昨夜还在一起欢声笑语的人现在就躺在里面,奄奄一息,
一切太突然,不要说钱沫沫无法承受,他这个外人都沒有办法接受,或许就像白虎说的,这一切也许真的就是另有玄机的,而这个时候他却为她什么都做不了,
人妖央一下仰躺在石阶上,任由忙进忙出的丫头们从他的身边走过,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将视线追随着她移动的呢,一开始只是将她当做知己,后來是妹妹,再到后來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动情,
她,是九王爷的妃子,而他只是江湖上一介琴曲出名的琴师罢了,果然还是他妄想了么,为什么先碰到她的人不是他,
“白侍卫.......这血还是止不住,再这么下去恐怕光是流血也会流死人的,”
平日里淡漠无绪,处事不惊的展婧这个时候声音里也出现了慌张,从刚才开始她依次试了白虎命人送进來的几种止血药,却怎么也止不住,只得一遍遍清洗着周围的血污,
躺在外面石阶上的人妖央听到展婧的声音噌地一下又坐了起來,骨节细润的手攥成了一个拳头,站起身就向梅园外走去,
“展姑娘,你也是习武之人,等下我让丫头将银针送进去,你按照紫宫,玉堂,膻中的顺序在这三个穴位倾斜入针,每针一寸,”
“嗯,”
白虎因为男女有别不方便进去只能在外面指挥,上次是他在外面指挥者景嬷嬷做的,那一次虽然说也是惊险万分,却不比这次这般凶险,
來回走动着的白虎将自己针灸用的一套银针提给一个小丫头,并告诉小丫头要使用那三根针,剩下的也就是在外面等待,
另一边,人妖央气势汹汹地直冲龙啸殿而去,刚行至龙啸殿的门口就被暗中守卫的青龙突然拦住了去路,相比白虎的好说话,青龙就要强硬一些,
“央公子,这里你不应该來,”
一身黑衣的青龙带着冷冷的黑暗之气,即使突然出现在白日里却依旧被一层隐隐的黑雾笼罩着,
“我为何不该來,难道说他不敢见我,还是说他是堂堂的九王爷我一介草民不配,”
人妖央怒极反笑,他今天一定要找夜殇讨要一个说法,为何一夜之间就这般对待自己的王妃,宠幸一个心思深沉恶毒的婢女,
“我想央公子误会了,我并沒有恶意,这个时候我们都想要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个时候妄动,公子确定不是害了王妃,那凝翠夫人可是就等着值王妃于死地呢,所以,作为央公子你不应该來,其中深意我想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青龙的话虽说有些不好听,却不得不引起人妖央的深思,他恨恨地瞪了一眼龙啸殿内室方向的窗户,跺脚翻身离开了,
“青龙,是何人,”
刚才青龙和人妖央的对话皆是密音入耳的方式,因此,在外人眼里也就是两人相对而站,无语对峙良久的样子,而夜殇的内力又怎能不知道有人曾來过,沒有听到对话才会有此一问,
“回王爷,是央公子,”
“哦,他來做什么,”
屋内再次传來夜殇的声音,青龙也不有所隐瞒将人妖央來过的事禀告,私心里却隐瞒了人妖央所來的意图,他是暗卫之首,王爷会有此巨变,不用白虎说,他也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因此,偷偷查证事实也是他们的职责,
“沒有说,看到属下出现就站了一会走了,”
这样的话明知道夜殇不一定会信,青龙还是硬着头皮撒了谎,果不其然,屋内传來夜殇肃冷的笑声,笑的青龙脊背发凉,
“怎么样了展姑娘,是否止住了,”
白虎厅中來回踱步的步伐越來越凌乱,额头上不断地冒着冷汗,平常的笑面虎更是笑容不见,现在玄武不在府中,他若是让王妃有个好歹,先不说以现在的王爷会不会办了他,单是玄武就能毒死他几个來回,
况且打从心里他也是不希望王妃有什么事的,王妃的性子本不应该遭受这些苦难的,那样笑傲红尘的心态,那晚悬崖边上醉后的高歌,让他这个男子都深深折服,
“呼...好像...好像止住了,......止住了,”
内室屏风后展婧的回答不止让她自己深深出了一口气,屋里这些平日里伺候钱沫沫的小丫头也都一个个的露出了笑容,白虎更是抬袖擦拭一下自己额上的汗水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展姑娘,你现在再将止血的药粉替王妃重新上过,然后看着血液完全不再渗出的时候按着刚才施针顺序的倒序依次将银针拔出,”
“嗯,”
暂时放下心來的白虎这才静下心來去为钱沫沫开方子,执笔在手,浓郁的墨凝聚在笔头,白虎的脸上不由的浮出一抹苦笑,
看來他注定要挨王妃的眼刀啊,这一次,恐怕方子上的药又要被王妃嫌弃了,想到每次王妃服药时的幽怨,他都忍不住觉得好笑,
只可惜,这个时候他却怎么也笑不出來,挑起的唇角也是充满了苦味,
又是一个艳阳天,钱沫沫醒过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近晌午的时候了,秋忆歪坐在她床边的地上,趴在那里枕着床边睡着了,
紧皱的眉头下是带着泪珠的睫毛,眼下有些发青的颜色应该是昨夜守着她熬夜才会有的,不知道她已经睡了多久了,或者说她已经昏了多久了,
躺在床上,钱沫沫谁都沒有叫,呆呆地看着这熟悉的云帐花纹,每个夜殇在的夜晚她都会和他一起望着帐顶聊天,他会静静地听她说现代的事,她会窝在他怀里听他独有的强劲心跳,
熟悉的脸,熟悉的气息,还有那多少次温柔地抚摸她额间的大手都在一瞬间变成了挥舞而來的一记耳光,
不自觉地,她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破裂的唇角,湿润后的刺痛感让回忆更加清晰,帐顶缠绕的花枝也在泪眼中模糊,凝聚在一起的水雾变成泪,从她的眼角滑落流进耳廓接着向下脖颈而去,
“很疼么,王妃,你什么时候醒的,要不要奴婢去请太医,”
秋忆醒过來就看到钱沫沫在擦眼泪,默默地将帕子递了过去,因着自己跪坐着睡着了双腿一时有些麻木的起不來,
“沒事,我不疼,秋忆,你下去睡一会吧,我这边沒事,”
说沒事那是骗人的,这会子她倒是真的不感觉痛,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似乎开了一个洞,呼呼地向里面吸着冷风,
“秋忆不困,奴婢先去给王妃取药,药早就熬好了,一只在火上热着,白侍卫走之前说王妃醒來就先吃药的,”
秋忆用力地垂了几下自己的双腿勉强站了起來,(..)
(冷王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