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新鲜感只短短地维持了一天,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乡愁。我无精打采地走进食堂,刷卡,打饭。拿起筷子的同时,没有了胃口。独自坐在角落,看着前方的胖子风卷残云吃完份饭,最后饭盒也被舔得的一干二净。我哪有这种食欲,努力地吃了两口,回宿舍了。
宿舍里空无一人,他们还没回来。虽然我来得很早,一天下来总在校外,我还没见到舍友。此时宿舍里只剩下两张空铺,其他的床铺上清一色的黄蓝格被子和白色床单。我幻想着他们的模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我臆想着他们看到我是什么表情,是亲切还是冷淡。他们是不是成群的回来,还是单个回巢。无论怎样,我确定他们肯定是男的。
正在我凭空臆想的时候,繁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开了,走进一个身材壮硕的家伙。客气寒暄片刻,初步了解他的情况。杨宇,睡在我上铺的兄弟,正因为他的存在才使得我荣升为班中的第三名。得知我的高考分数后,他诚恳的说:“哥们儿,你学习比我好,以后还请你多关照了。”
正在我和杨宇闲聊的时间里,另外四个人陆续回来了。互报家门之后,何为试探性得递过来一颗烟,满脸笑容的说:“来根?”当我接过的瞬间,他满脸惊诧地看着我,“啊呀,你不是不抽吗。”我说当着家人的面,我哪敢抽。
就在我们喷云吐雾之后,另外四人摆出一副坚决杜绝不良嗜好的态度,然而烟在我手,也无可奈何随我去。
“一会新生开学典礼,大家都准备一下吧。”此时年岁最长的方志敏从床底掏出马扎,拿出报纸擦拭着。
自从得知他名唤方志敏之后,我们都一阵唏嘘,然后用瞻仰革命前辈的眼光看待他。他的那种憨厚朴实的外表,更让我感觉革命前辈就是这个样子。
“这种会参不参加无所谓,无非是校长欢迎新生入学,赞美我们是祖国的栋梁。之后便是好好学习,前途无量云云。”萧寒对此嗤之以鼻,叛逆的性格打一开始就从骨子流露出来,然后他接着说:“等我们毕业之后,他还能用这种热情来对待我们?到时就是把我们一脚踢出门外,分配,我呸!”
“瞧你那愤青样,好像你经历过一样。你是不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萧寒啊?哪来这么多牢骚。”何为说。
“你大爷,你才穿越,你全家都穿越。”萧寒对着上铺的床板就是一脚,何为就是一颤。此时何为坐在床边,脚向下搭着。何为随着一颤,半截烟掉了下来。
“我靠,你想谋杀亲夫。”萧寒躲过烟头,接着说。“师太,老衲还不想出家,你怎么这么着急,还要给我受戒啊。吃贫道一记天马流星拳。”说着拿起苹果向何为投过去。
何为随手接住苹果,一脸贱笑道:“谢了”,对着苹果一口咬下去。
“你们两个一见面就斗嘴,你们上辈子是不是有仇啊。赶紧的,准备出发了。到点了。”在萧寒对面铺,一个格子并不高偏瘦的,圆头圆脑格外可爱的小哥说道。他叫韩小希,萧寒的校友。
我们来到食堂,坐在了一起。我扫视四周没发现一个女生,我问何为说:“报道的时候明明女生也不少,为什么一个看不到呢?”
何为说:“你还是别看了,没有一个比嫂子漂亮的。班里仅有五个女生还是留给我吧。”
“你放心,我只是观望一下,不会跟你抢的。再说,咱是有女朋友的人,哪能像你干脚踩五只船的勾当”说完,我哈哈一笑,爽哉。
“滚球子,你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挑衅。”何为说。
“靠,还赤果果,那叫裸好不好?还大学生呢”一边的萧寒用轻蔑的眼光看着他。
“我就不念裸,我气死你。”何为说
“你大爷。”萧寒说。
“别说了,听着,校长讲话了。”方志敏同志打断三个人的嬉笑,义正言辞地说。念在革命同志跟方媛同姓,我闭上嘴继续四处扫视着。
突然食堂的照明灯全部熄灭,只剩下舞台上灯火通明。长桌上摆满了水果盘和矿泉水,桌后是一群肥肥胖胖的学校领导。几个工作人员正在调试话筒,不停的发出“喂喂”的声音。一切正常之后,学校领导便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
我没有心思去听他在说什么,继续开启扫描模式。突然间,接着前台的灯光我看到离我不远处坐着一个外形窈窕,面容姣好的女孩子。并不是因为她长得多漂亮,而是那一头如火如荼的红头发。在这群刚刚步入大学的新生中,只有她染成了红色,一枝独秀,确实思想很潮很前卫。为什么要弄一头红发,这有什么意义或者预示吗?
很显然,何为此时也发现了红发女孩,低声说:“你看到那个红头的女孩子没有?”
我点点头。
“跟你说,那是钢班的女生。今天我报道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一路上都是有人帮她提行李,那气势俨然就是一女王。”他停了停,喝了口水接着说。“后来我趁着她报道的时候,偷偷看到她的录取通知书才知道,她叫杨阳。”
“我高中的班长也叫杨阳,不过是个男的。”我说
“此杨阳非彼杨阳,你瞅瞅那红头发,啊呀,太漂亮了。”如果是卡通世界的话,估计现在何为的眼睛已经变成两颗红心了。
“什么养羊不养羊的,我告诉你养猫养狗可以,你养只羊我给你吃了。”萧寒在一旁说,很明显我没有听见我们说什么。
“滚,哪都有你,你离我远点行不,大哥。”何为无可奈何地说。
“哦,我们正在说一个女生,就那边那个红头的女孩子,看到没。”我说着用笔指了指那边。
“你疯了,别指着人家。你想挨揍吗,没见她身旁的那几个又高又壮的家伙瞪着眼睛看我们呢?”何为低声地说。
“就你这胆子,还追女生。”我细看一番之后,“你看那大块头冲着我伸拳头呢。”看着那边的大块头一直冲着我摩拳擦掌,好像真的要过来揍我一般。我看着巡视的老师就在他身后,心想这大块头实在碍眼,何不利用这机会把他指使到一边去
想完之后,我伸出中指,做出一副挑衅的样子。
那大块头见我一点不害怕,还在一旁挑衅他。正欲发作,只见他们的辅导员走到他的身旁。指使红发身旁那一圈男生到后面去。那家伙实属无奈,只好作罢,拎着马扎气呼呼地坐到后排去。我看着大块头无奈的样子,暗自发笑。跟我斗,你还差很远。红发女孩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对着我微微一笑,好像是在感谢我把那一圈人打发走了。
何为惊讶地看着我,压地声音说:“你这是找打的节奏啊,你不怕他们散会找咱们麻烦啊。”
“放心,他们的荷尔蒙会指使他们跟着红发走,哪有空理会咱们啊。”我转过身,故作姿态地说:“老实听报告吧,这是讲到哪了,那个短头发的女胖老师是谁。”
“开到哪了,马上都要结束了。你们几个嘁嘁喳喳地,怎么就不听听老师说什么。”韩小希一本正经地说。就在我们几个瞧女孩、斗块头的时候,小希正襟危坐,虔诚地听完整个报告过程。至于开会说什么,我们回去问他就是。
果不其然,散会之后那一圈大块头又簇拥着红发女孩离开了。红发不时回头看我,一副无助而又无奈的样子。我伸出手想要打招呼,但是看着那圈大块头恶狠狠的眼神,转手摸摸头走了。原来长的漂亮这么受欢迎,原以为只有电影里的片段,却生动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身单体薄的,还是乖乖地回宿舍吧。
新的伙伴,新的生活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陌生。几个人用那略带乡音的普通话相互讲述着自己的过去,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夸夸其谈,乐此不彼。临睡前,小希提醒大家不要忘记了第二天系里的介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