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以长江为界,分为南北两派,用行话来说北派称之为倒斗,南派则称之为淘沙或者淘土,不过对于我们现代人来说不过就是盗墓贼罢了,不过要说盗墓,我还真脱不了干系,这还得从我的爷爷辈说起。过去,南北两派因盗墓而打得水深火热,争得你死我活,最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于是便依旧盗墓的习惯及手法分成了两个不同的派别,但到了现代,这种情况就不像过去那样紧张了,南北两派的人达成伙下斗也是件很平常的事情,不过高人却变得不是很多,能精通两派技术的人也只是极少数。北派的人,常用的方式是寻龙点穴配合罗盘进行找斗,不过这种方法需要有精炼的技术,否则找斗就会很困难,南派的人,常用的方式是打洛阳铲,闻土,有些道行高的人,闻过土后,便能判断出斗的年代及规模。由于技术的一点点进步,现在也许通过某种高科技的仪器便能够判断出墓穴的准确位置及形状,所以真的精通倒斗这方面的高人变得越来越少,不过我觉得这也是件好事情,因为毕竟这不是什么合法的行当,盗墓贼多了,反而容易使国内文物大量外流,也免得让老外说这是他们的东西。
我爷爷是山西忻州人,过去在当地是个小有名气的风水师,一般当地要是谁家的长者年寿已尽,想要找个风水极佳的地方安葬,都会找我爷爷来办,不论门户高贵的人来办事或者门户低微的,家境贫寒的人来办事,我爷爷都会按照他们的实际家境来妥善安置,总之我爷爷在当地的风水师口碑中是相当不错的。
过去,我爷爷常常喜欢与我父亲和大爷讲一些关于墓地风水之类的知识,后来我父亲也一点点讲给了我,比如说风水师都需要掌握的一些口诀:入山寻水口,登穴看明堂。就是说风水师在寻山找墓地的时候,都要看清水的“天门”及“地户”情况,也就是说水的源头及流向,因为水是山家血脉精,墓地周围水的好坏主宰着后代子孙的财运,总之水是起着选阴宅看墓地的十分重要的作用。然后,就是看“砂”,也就是说墓地周围的山况及土况,而“砂”的好坏则决定着后代人的家丁是否兴旺,如果“天门”较广阔,那则预示着后代人的财运好,若水去之处常有大山阻拦,则说明财不易外流,也就是说能守得住财。两山夹一水,则预示着有情而不愿让财流走之意,这样的墓地则是大富大贵之地。
我爷爷的第一职业是风水师,而他的第二职业,用北派的话来说就叫做倒斗,要是论这两个职业,有联系还真有联系,没联系还就真没什么联系,总之就是一句话,你既然会看风水,那也就说明你会寻龙,北派的盗墓者常常喜欢用寻龙点穴的方式来找斗,起初我爷爷当风水师的时候还并不了解这一行当,可后来由于战乱,家家的生活情况日益萧条,结果人死了就直接找了个地方埋了,也就没什么人找我爷爷来办事了,就这样家里穷的直至揭不开锅,没办法,我爷爷就经过一个好铁子介绍,去了一伙倒斗的团队,由于我爷爷比较精通风水,所以加入这一行当也是有力可使,没过多久,我爷爷就会往家里偷偷带回来一些粘着土的古玩意,然后拿这些东西去换粮食,他一般不会让我父亲和大爷去看,每次带回来之后都会用布匹将其裹起然后再找个好地方将其埋了,直至出手,我们家的日子就这样渐渐有了些好转。
当然事情有开始就得有结束,也就直到某一天,我爷爷要和队伍去云南那边做事,说如果这次要是成了的话,就洗手不再干了,于是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后来过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爷爷突然在半夜的几更头赶了回来,我奶奶将油灯点上之后,看见了我爷爷,几乎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了,头上的几根头发下的头皮弄得乌七八黑,浑身上下粘着又像是血又像是土的混合物,浑身还直打嘚瑟,我奶奶看了差点没晕过去,不过还好,当时人没死都算是好事了,我奶奶想问个缘由,我爷爷也没回答什么,只是嘴里有气无力地吐着几个字说道:“找个好地儿,把这玩意埋了,埋深点儿……”这时,我奶奶才看见了爷爷怀中死死地搂着什么,仿佛生怕别人将其夺走,只见这东西裹着蓝色的布匹,布匹上还粘着些似血非血的不明液体,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身上的,奶奶也没再多问,就急忙招呼熟睡的老大(我大爷)出来把我爷安顿一下,自己便抱着这东西往后屋走去,那时我大爷将近二十岁,我父亲和他相差十岁。这时我爷爷又嘱咐了一句:“千万别打开看,直接连着布匹一起埋,埋深点儿……”
我大爷听了也不禁感到很奇怪,这会是什么玩意,连看都不行?然后,就把我爷扶屋里去了。
那宿完后,我爷爷就像是得了大病似得,卧床不起,接着我奶奶发现我爷爷身上先不说头上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块好皮,不是这里青一块紫一块,就是那里红一块白一块,总之用惨不忍睹这个词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我奶奶问其缘由,爷爷也不愿意回答,可能也是由于伤势太重的原因不愿多说话,只是勉强应付着:“皮外伤,养养就好了。”不过我奶奶可不这么想,现在爷爷变得连坐都坐不起来,我奶奶便急了,毕竟是这幅模样,要是耽误了治疗时间那可就晚了,就硬是死活都要找个大夫,可我爷却死活都不让,也的确,要是这事被人知道了,到时候走漏风声,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吗?那时候也正赶上69年,社会动荡不已,不管你是谁要是稍有点儿不安分,那都是可能被指成是反革命的“坏分子”,戴高帽遭批斗的,不过还好我奶奶有个认识人,便偷着交代我大爷去离村子几里多的代县县城去请一个姓褚的大夫来,这位姓褚的大夫和我奶奶很熟,也是我爷爷的老交情,人也很忠厚善良,便亲自上门来就医,我爷爷见了也没多埋怨,当褚大夫翻来看见我爷爷身上的伤口时,神情顿时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