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耀学院,最早创建于1976年,为知名教育家李天衡为回馈教育界而亲身建学,因其培养了大批商政各界的精英人才而闻名于世,进学者犹如过江之鲫,趋之若鹜,学校为此再三扩建,至今占地面积已达a市的十分之一。
2000年,校长展严清接手银耀学院,在校董事会的授权与支持下大刀阔斧整改招录机制,严格控制入学人数,实行超级精英化教育管理,全校人数由七千人骤减一千六百人,并在学习期间实行残酷的强制淘汰机制,只有最优秀的人才才得以留下继续学业,因而拿到银耀学院的毕业证明,就等于拿到了一块金牌敲门砖,可以随心所欲地进入任何一家大型企业或公司。
为了保持人才的流动性,银耀学院在春秋两个季节均会开设招生考试,以吸取更多高智商与高情商的全能性人才。
通常,要进入银耀学院,只有两个条件:
第一,你很聪明。
第二,你很有钱。
高额的学费主要用来维持学校的运转,中产阶级及以下的家庭对此几乎只能望而止步。当然,如果能在入学考试中以全优的成绩被录入,那么校方将会对其减免全额学费,并且授予巨额奖学金,从头到脚为其镀上一层闪闪发光的金子,亮瞎所有人的钛合金狗眼!
看完学校介绍,苏瑾年表示以上两个条件她都不符合——
第一,从小到大她一次考试都没参加,考试经验为零。
第二,老爷子特么的不给她走后门啊走后门!
就算她有两个拿了全额奖学金的大神级别的天才在她身边(苏司晟陆宗睿)潜移默化地发光发热普度她,但知识都特么在人家的脑袋里,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大小姐,到学校了。”
车子缓缓停在学校门口,千重樱下车走到另一边为苏瑾年打开车门,举手抬足的动作标准而规范,再加上挺拔的身材,俊朗的样貌,很快就吸引了不少人频频投来视线。
苏瑾年睁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尼玛,从来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当初被抓去特训,被人一脚从飞机上踹到荒岛沼泽里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惴惴不安!
“千重,我好像生病了……”
“哪里不舒服?”
“我好像得了一种叫做‘考前恐惧症’的病。”
“大小姐别担心,这种病很容易治,”千重樱童鞋很配合地安抚她,“不过只有一个方法可以治好。”
“什么方法?”
“只要进考场把卷子做完,大小姐的病症就会不治而愈。”
“……我还以为你会说爷爷其实是骗我的,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去考试了!”
面对苏某人炯炯有神满满都是期待的目光,千重樱油然而生一股罪恶感,但却不得不残忍地一拳砸碎她的幻想:“大小姐,你想多了。”
得知苏家大小姐要来参加考试,早就有记者守在门口等着采访,一见到她就纷纷涌了过来,苏瑾年十分佩服这群记者的职业操守,她戴着的墨镜几乎把半张脸都遮掉了,这群人居然还能认出她来——
不对,看着那群人拿着摄像头不停地对着千重樱咔擦咔擦地闪,苏瑾年立刻恍然大悟,他们认出的是跟在她身边的这块闪闪发光的金子招牌!
鉴于对方很有可能是苏家未来的继承人,素来嘴贱毒舌的记者们这次却是问得很委婉,提出来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问题,诸如“苏小姐对这次考试有没有做足准备?”“苏小姐有没有信心考取全优的成绩?”“当年苏小姐的弟弟苏司晟曾拿过全额奖学金,苏小姐对这次的全额奖学金是否也是志在必得?”……云云。
但显然,这些问题并不是记者心里真心想问的,所以当苏瑾年快要走进校门的时候,有个心直口快而略缺心眼的家伙忍不住急了,冲着她的背影脱口而出:“苏小姐你真的要亲自参加考试吗?!”
刹那间,现场一片寂静。
所有的目光蠢蠢欲动地射向苏瑾年的背后,暂且不论是善意还是恶意,最重要的是他们真的很好奇,为什么苏老爷子会作出这样一个决定,让从小劣迹斑斑的苏瑾年公开参加考试?毕竟,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算苏瑾年没有参加考试就出现在银耀学院的课堂上也再正常不过。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苏瑾年也很想知道,爷爷的作风一向沉稳低调,这次却为了这种小事闹得媒体沸沸扬扬,一路高调唱戏,实在太不像他的为人了!
不过,老狐狸既然搭了台,她怎么说也要把这出戏唱好,让那些想看她出丑的人都败兴而归,所谓——敌人的失意就是自己的快意!
转过身,苏瑾年伸手抬了抬眼睛,嘴角勾起一丝轻蔑而不屑的笑意,似漫不经心地开口回答:“如果连这都考不进,那我就不会回来了。”
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苏瑾年即便转身走人,留在一群记者在烈日下垂首沉思,苏家大小姐这是要——
雄—起—了—吗?!
想当年,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她早在扭曲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再也无可救药了,毕竟她从小的成长轨迹:逃学,群殴,飙车,赌博,吸毒……种种触目惊心的罪状甚至已经引起了警察局的注意,早早将她列入了重点观察对象,就怕她是反人类反社会的茁壮小苗苗啊!
离开公众视线之后,苏瑾年果断把千重樱拉到一边,紧紧地拽着人家的袖子,神情恳切,发自肺腑:“千重你真的忍心见死不救吗?!要是我考砸了,明天的报纸头条一定就是——‘苏大小姐夸下海口必过入学考,岂料成绩太差被银耀学院拒之门外!’你不觉得那很触目惊心吗?!”
千重樱抬起手臂看了一下时间,微笑着回应她的殷切期待:“大小姐,还有三分钟就到考试时间了,迟到的话是进不了考场的。”
干!
就知道这世界上他妈没一个男人是靠得住的!
苏瑾年伤心欲绝,拂袖而去。
顶着众人异样的目光,苏瑾年坦然入座。怕什么,考就考!君子坦蛋蛋,小人藏,害怕个球!
才一入座,外头就敲了铃,诺大的教室里顿时哗啦啦一片发放卷子的声音,苏瑾年咬着笔头,从主考官手里一把扯过厚厚的一沓卷子,在看到那上面密密麻麻的试题时,直接想死的心都有了。
尼玛!哪个变态设置的考试制度,一场考试持续五个小时,做题做昏了不说,饿都饿死了好吗?!还美其名曰什么锻炼考生的意志力与耐力,特么你自己来考一次试试?站着说话不腰疼!
龙飞凤舞地写完大名,苏瑾年往下移动目光,随即蹙眉,继而沉思,最后大怒:艹!第一题就不会!pass!
全英文试题,能看懂题目就不错了好么,还莫名其妙跑出来几个岛国的鸟字,还特么西班牙语!要不是这些年因为执行任务跑的国家比较多,她岂不是连题目都看不懂了?难怪那么多高材生死在银耀学院的大门外,这试题着实难得变态了些。
苏瑾年一边吐槽一边刷刷翻着卷子,整个考场寂静无声,就只听到她的卷子响个不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做得多快,吓得手都抖了,一只手做题一只手拿着餐巾纸不断地擦额头上的冷汗。
教室外面,千重樱站在树底下等她,时不时隔着窗户远远看进来,双手交握摆在身前,比他自己参加考试还要紧张。
苏瑾年的智商非但不低,反而很高,她低的只是情商。但就算是世界上智商最高的天才,要在半个月内学完所有东西那也是天方夜谭。不得不说,老爷子这次的决定着实有些冒险。
按照规定,每次的入学招生考试,校长都必须亲自到考场巡查。差不多过了两个小时,一身银白西装的男人才慢悠悠地踱到考场门口,主考官见到他立刻笑着迎了上去:“校长,你来啦!”
男人抬手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别说话。”
走进门,安奚容抬眸将整个考场从左到右扫了一遍,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那个坐在第三排第九座的女人,超大型的蛤蟆镜架在额头前,看起来又拉风又装逼,想要忽略她都不容易。
然而,安奚容之所以一眼就看到她的原因却不是这个,而是在整个考场两百六十多人的考生当中,在所有人都埋头苦干奋笔疾书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趴在桌子上面——睡!着!了!
次奥!
本来还打算过来看她笑话,可她居然在睡觉?!
——不能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