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玩什么,人多才玩得开,于是这一路上众人有说有笑,光听闲话就能听得津津有味,等进了中洲府,楚恒便又亲自来接。
楚恒领着楚飒枫、楚飒杨兄弟过来,因同要去海边,便没有去瑞王府,驿站上相见,见楚律、石清妍将那谁领了过来,贤淑、贤惠留给贺兰淳带着,心里不禁有些艳羡,暗道他尚且不敢将楚飒枫、楚飒杨留自家王府里交给侧妃呢,楚律就敢将贤淑、贤惠送到旁人家里养着,打量着那谁,瞧见那谁穿着一身玉色小袍子,腰上勒着根小腰带,一张跟石清妍一个模子里倒出来脸孔,就似个娇俏可爱女扮男装小女儿,于是便笑道:“那谁瞧着真是俊俏,就跟个……”
楚律忙嘘了一声,示意楚恒别提那谁就跟个小姑娘一样话。
楚恒有些不明所以,就纳闷地看向那谁,只见那谁紧紧地握着拳头,一双眼睛睁大了看向他,待要以为那谁会握着拳头向自己扑来,就见那谁眼睛一闭,深吸了一口气,就跟要摔倒了一样歪着身子闭着眼睛打起了醉拳。
“不惊好有男子汉气概!”这是干爹何必问说,语气极谄媚。
何必问叫石清妍失望了一场,他去亘州府一趟,竟然一门心思盘算着如何修城墙、挖运河、盖铺子、赚银子,据王钰、贺兰辞佐证,何必问就连亘州府花楼都没去过一回。
“不愧是本王儿子,很是英武不凡。”这是亲爹楚律话,有道儿女都是来讨债,这话当真不假。那会子贤淑、贤惠、那谁三个同时听说他们要认何必问做干爹,贤淑、贤惠都是乖乖地喊声干爹,唯独那谁鬼机灵地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纠结烦恼了半天,才开口喊何必问干爹,喊他亲爹。日后每每那谁当着外人面喊他亲爹,都有人以为那谁身世另有蹊跷,喊他“亲爹”不过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
“那谁好样。”石清妍也跟着喝彩。
“一点不像小姑娘了!”
一声响亮叫声响起来,那谁小小身子板一晃,嗷地叫了一声,顾不得风度,便向那敢喊出这话真正小姑娘扑去。
“拦着他!”楚律忙喊道。
“王爷放心,欣儿吃不了亏。”贺兰辞、闻天歌镇定地说道,他们家女儿比那谁小得多了,才两岁,但不知是贺兰夫人太闲了,还是贺兰淳太宠着了,自打能吃饭后,贺兰欣那张小嘴就没闲着过,总会被人塞上点什么东西,再加上贺兰辞、闻天歌个头都十分出众,于是,他们家贺兰欣长得,十分扎实,两岁就跟那谁一样个头,论起重量来,还要甩那谁一大截。
我们家那谁会吃亏!那套醉拳就是个花样子!楚律心里着急,但为了那谁面子不能说出来,身为一个大人,又不好帮着那谁去打贺兰欣,只能心里着急地为那谁加油。
石清妍有意对何必问说道:“知己,你看你看,再过两年那谁跟欣儿就是青梅竹马了,那谁就成贺兰家了。”
贺兰辞也想叫何必问成亲,于是便也有意说道:“正是,我早瞧好了那谁,就等着他嫁过来呢。”
何必问看了眼贺兰辞,见那谁听到贺兰辞话后,越发恼羞成怒地跟贺兰欣厮打,只是贺兰欣一个轻轻巧巧泰山压顶,就将那谁压了身下动弹不得,就笑道:“确定是青梅竹马不是好兄弟?”
“何大哥你什么意思?”闻天歌皱着眉头问,这贺兰欣可是她亲生,要是她眼里能看出贺兰欣缺点那才奇了怪了。
“夸欣儿呢。”何必问目光盯着那谁看,暗道别看那谁个头小,过几年这么个美男子能迷得贺兰欣七荤八素。
“还敢不敢了?还敢不敢了?”贺兰欣奶声奶气地连声问着那谁,那软软糯糯声音跟块头神态一点不搭配。
“那谁,好汉不吃眼前亏。”楚律想教导那谁何为识时务为俊杰,想再教那谁好男不跟女斗,看看贺兰欣那敦实模样,就住了口,心想那谁倒是揪头发、撕脸皮呀,跟贺兰欣客气什么,把她当兄弟得了。
石清妍瞧着那被贺兰淳夫妇养全然看不出贺兰辞优雅、闻天歌美艳贺兰欣小胖墩,笑道:“欣儿气势越来越大了。”
“是呀,将来个头都能顶上王钰了。”楚律见那谁吃亏了,终于说出了一句很不厚道话。
贺兰辞见女儿被讽刺将来块头大,镇定地回楚律道:“是呀,将来那谁站欣儿身边,只怕还跟现一样娇小玲珑。”
楚律心里一刺,便对上贺兰辞那挑衅眼神。
楚恒隔了几步一旁看着,后知后觉想:莫非这对素来和睦君臣终于要因为儿女之事结仇了?然后他就有机可趁了?想起钟侧妃盘算过将给儿子定下贺兰欣,长叹一口气,心说自己还是劝钟侧妃打消念头吧,贺兰辞这么大岁数才成亲,生下来女儿贺兰家里金贵很,只怕将来真会如楚律所说也是个膀大腰圆,他儿子是无福消受了,就让给那谁了。
看瞅着那谁强撑着不哭出来,石清妍、楚律忙去将贺兰欣拉开。
“男儿有泪不轻弹,那谁好样,都没哭出来。”楚律忙去安慰那谁。
“亲爹,我不跟胖丫头玩了。”那谁板着小脸说道。
听到亲爹二字,贺兰辞忽略了胖丫头三个字,不厚道地噗嗤一声笑了,心想可惜王钰留亘州府没过来,不然叫他看见那谁喊楚律亲爹,指不定乐成什么样子,这话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又是什么?明摆着那谁亲爹还另有其人。
楚律笑脸一滞,只能忍辱负重地继续安慰那谁。
楚恒看着笑了半日,瞧见自从得知自己有病后就郁郁寡欢两个儿子也笑了,便也觉得欣慰,忙跟锦王府那边互相交换了见面礼,之后,便又驿站设宴与众人同乐。
酒过三巡,女人还有孩子们便都去歇着了,贺兰辞见许久不曾见面楚家兄弟要说话,便也识趣地让开。
楚律、楚恒兄弟二人驿站院子里对饮,恰此时月光明媚,又才过先帝孝期,这二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忆起先帝来。
“父皇一次去上书房考校我们读书,偷偷用帕子裹着塞给你一块月饼,后头你虽分了我一半,但也叫我嫉妒了许久。”楚律坦诚心扉,身为皇子不缺吃,但上书房不是寻常地方,规矩严很,没到时候是不许吃东西,但正是长身子时候哪里忍得住饿。于是先帝假借考校楚恒功课,塞给楚恒月饼,这事就叫他跟楚徊羡慕得了不得,据说楚徊为此气得发誓一辈子都不再吃月饼。
楚恒不禁笑了,说道:“父皇又不是只塞给我那一次,只是以往都是瞒着你们罢了,若是知道父皇塞给我什么,四哥便不吃什么,我就样样都当着他面吃。”
楚律摇了摇头,回头再看,不似早先那般意先帝宠爱,看淡了,竟觉得那事有趣很,笑道:“你知道父皇葬哪里吗?不知道他老人家哪里,我这心里不踏实。”
楚恒点了点头,楚律不禁又心酸起来,心想先帝到底疼楚恒,这都告诉他,“难怪你听说太后闹着要跟父皇合葬也不着急。”
“三哥要知道父皇哪里吗?”
楚律稍稍犹豫,便点了点头。
“前朝皇陵里。”楚恒淡笑道。
“怎么会?”楚律诧异道,挫骨扬灰,总是有损阴德事,先帝开国之后,依旧叫人看着前朝皇陵,不叫人毁了它。他想破了脑袋,也不曾想先帝会将自己葬前朝皇陵里,毕竟先帝可是夺了人家江山,逼死了人家后一个皇帝。
楚恒端着酒杯,眯着眼,笑道:“那会子淑妃早没了,母妃又不是肯与父皇饮酒嬉戏人,父皇抱着我中秋晚上赏月,我听他吃醉了酒之后低声地呓语‘父皇’二字。”
“这怎么可能?”先帝父亲那皇帝称号都是追封,先帝喊父皇喊谁呢?
楚律目瞪口呆,心想自己错了,自己还没看淡呢,怎地这些事楚恒都知道,自己却一无所知?
楚恒嗤嗤地笑了,“父皇临终时候告诉我,他是前朝皇帝留民间骨血,自幼养官宦人家,不知自己身世,一心做官,再无他求。他那官做得也好,娶回来女人容貌也好,日子逍遥又知足。直到一日,他养父领着他见了一个人,那人一看便是沉迷于酒色已久,身子骨已经被掏空。那人面无表情地见到了父皇,打量了他一番,便无波无澜地将父皇身世告诉他,后给了父皇一副名册,告诉父皇:‘朕腻了。’”
“只是三个字?”楚律有些醉了,心想竟然会有昏君腻歪了醉生梦死日子,也是,前朝皇帝膝下几个儿子俱不成器且病弱不堪,那会子因他沉迷酒色耽误政事,民间怨声载道,早先帝之前就有不少人揭竿而起,亡国是迟早事,前朝皇帝宁肯醉生梦死里死,也不肯发愤图强,先帝有了那名册,想来先帝笼络人加便宜,也难怪先帝没有根基人,那般年轻就得了天下。
“父子一场,只见了两次面,第一次只说他腻了,第二次便是打进宫中逼着他吊死梁上。父皇说,那前朝皇帝怕留下余孽阻拦他开创太平盛世,就他打进宫之前将其他皇族人全叫进宫里一股脑儿毒杀了。父皇说他一直不知道怎么去养你们四个,直到我出来,他就想反正我是老小,宠就宠着吧。”楚恒很是自得又无奈地说道,先帝可是打一开始就没想过将大统交到他手上,这事无论如何都叫他郁闷很。
楚律一噎,心里大抵也明白了先帝为何郁郁寡欢,行事跳脱,虽是前朝皇帝逼着先帝下手,但到底是先帝将自己生父逼死,又眼睁睁看着他那生父为了所谓盛世将其他跟他有血亲人全部毒死,想来先帝心里也不好受吧。想着,忽地听到噔噔脚步声,就见那谁跑过来挤到他怀中坐着,于是下巴顶那谁头上,闻着那谁身上还没褪去奶味,笑道:“你母妃睡了?”
“嗯,我要跟亲爹一起睡,跟母妃一起睡叫胖丫头笑话。”那谁搂着楚律脖子说道,又仰着头对楚律道:“我以后也要出海。”
“出,那谁有出息了。”楚律称赞道,心里想了想若是先帝没去当皇帝,如今他们兄弟五个会有什么结果,“老四终于决定把大哥、二哥家侄子们流放海南去了?”
楚恒心里想了一回那谁话,忽地恍然大悟那谁是跟着楚律两口子睡,这跟石清妍睡还是跟楚律睡,就是选择躺谁身边,“是呀,据说有人求情,四哥就顺水推舟了。毕竟杀了显得太薄情寡恩,不杀,看着心里难受。”因提到楚徊,便又想起京里水氏,心想钟侧妃想独吞他一切是不能,楚飒枫、楚飒杨兄弟二人总会得了他们该得东西。
因那谁,楚律、楚徊不好再继续说起先帝身世。
“听说聂老头领着耿才子捯饬什么如何改律法?说是如今律法陈旧了?”楚恒想起一事,便开口问楚律。
楚律点头,“人之所犯,一断于法,不改不行了。如今百姓家里出来做工多了,只修建城墙,还有——帮着王钰他们造兵器造船就要不少人,他们这些人家税赋要如何征收,原先地主还能不能逼着他们交租子,这些都要改了——如今扣留佃农留他们地上耕地富户员外太多了,这些人当教训教训,拿了律法逼着他们放人。”
“……三哥为何要如此?这律法一出来,朝廷那边又要不住地弹劾你了……兴许会又起战事,四哥虽说不插手咱们两府事,但此事毕竟太重大了。中洲府里不少人也劝我拦着你。毕竟唇亡齿寒,这律法,虽是益阳府定下,但跟中洲府、朝廷,也是戚戚相关。”废宵禁,修道路,楚恒早先亦步亦趋地随着楚律行事,如今越发觉得吃力,终于明白了楚徊那句心有余力不足不是假话。先不说他不明白楚律心思,便是他明白,下头人也不明白。下头人不肯,自然他就学不来楚律那些了。于是,先前楚徊“大兴文字狱”那会子跑来中洲府人,又有大半去了益阳府、亘州府,“何苦这样大失人心,早先那么多人逃到益阳府、亘州府就叫朝廷里人提起锦王府便咬牙切齿,若再有那律法,三哥若回了京城,便会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了。”
楚律搂着那谁,见他握着拳头揉眼睛,强撑着听他跟楚恒说话,唯恐夜风凉,便又楼得紧一些,“我心不那地方了,既然无心,还管朝廷人心做什么?他们全反了我也没有关系。只要益阳府好就够了,益阳府好了,本王也不算愧对父皇。”也曾想过一统天下,但如今家有三子,三子又总有自立门户那一天,是以他不惦记着一统天下,只求家里三个明白各自占着自己一亩三分地,叫地上繁花似锦就够了,不必惦记着别人家地。于是便想以身作则地教导他们三个。虽心知聂老头那律法倒腾出来,朝廷里许多世家门阀亦或者功勋世家会对益阳府敬而远之,但他既然没了为求一统天下拉拢他们心思,还管他们怎么想?只管着照看好益阳府就够了,不管是中洲府还是朝廷,想打仗,那就打吧,他可是由着聂老头改了律法,召集到很多人帮他兴建石清妍口中兵工厂呢。
楚恒不禁又心里感叹楚律心不那地方,就能依着性子来办事,自己不管心不,都被绑那边了。细想想,楚律能够如此,关键还他所用之人。他用人,要么受过楚律救命之恩,如聂老头等人,要么彻底回不了京城,如余大将军等人,要么想要励精图治,如贺兰一家,要么能有今日,全仰赖楚律慧眼识英雄,如司徒尚……这些人都有非留益阳府理由,非跟着楚律理由,而且没有一家独大可能,是以,楚律敢放心大胆地废旧迎,敢由着聂老头去倒腾那“大逆不道”律法,只一门心思对付外头人就够了。这等事,中洲府,压根不可能,不说别家,钟家便绝不会答应。
“……小弟这边绝不会拦着三哥,若是朝廷相逼,也会助三哥一臂之力。”楚恒郑重地说道,聂老头要益阳府制定律法逼着乡绅富户们放了佃农走,这事无论如何都会殃及中洲府、朝廷,毕竟,妄想着去益阳府发财人太多,益阳府里有太多一夕之间飞黄腾达事,人都去了益阳府,那其他地方怎么办?楚徊定然不会坐视此事不管,“三哥此次来给他们送行……是不是想离开益阳府,叫聂老头他们毫无顾忌地施展?”毕竟楚律若是不答应,直接就能将聂老头他们都弄死。
楚律笑道:“益阳府里过几日就要闹起来,我留那边不方便。”
楚恒了然,此事少不得要见血,楚律留益阳府,显得他铁石心肠,不如等风平浪静了再回去——万幸,楚律重用人里,没有一门心思靠着租税过日子人。
因那谁困了,楚律便抱着那谁对楚恒道:“我送那谁回去睡了,明儿个再说。”
“嗯。”楚恒答应着,目送楚律父子二人离去,随后就问侍从:“两位公子睡了吗?”
“两位公子已经歇下了。”
楚恒低低地唔了一声,楚飒枫、楚飒杨二人年纪越大,他身边时越是小心翼翼,就似生怕他嫌弃他们一般,耳朵里听到一阵箫声,心知是何必问吹,就又艳羡起何必问来,暗道似何必问那般不成家不生儿育女也好。
却说楚恒这边感慨着,那边厢楚律抱了那谁进了屋子里,听到石清妍平缓呼吸声,将那谁放床里边后,就脱去自己衣裳去推石清妍,听楚恒说了先帝事后,他一直强忍着自己震惊就是想跟石清妍说,推了她两下,见石清妍不醒,于是便去解她衣裳,然后趴石清妍身上沿着她脖子慢慢地啃咬,听到石清妍梦里哼了一声,舒展了身子依旧不醒,便将那蓄势待发小将军顶了进去。
石清妍终于被惊醒,伸手搂着楚律脖子,喘息道:“王爷不累?”
“本王永远精力充沛。”
“那咱来个一夜七次?”
“……改日吧。”楚律低着头,用唇舌堵住石清妍嘴,免得她再说话,不知是不是何必问那药吃多了,贤淑三个都四岁了,石清妍肚子依旧没有动静——虽说那对知己背后腹诽是因他年纪大了,但他才不会去信那胡扯话。
唇舌相接,喘息呢喃声屋子里响起。
忽地楚律一扭头,瞧见蜡烛余光中那谁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们。
石清妍因楚律停住,便也看过去。
“我知道亲爹干什么。”
那谁平静声音响起,楚律、石清妍双双吓了一跳,两张脸涨红,暗道这人丢大了。
“亲爹渴了?”那谁问。
楚律一怔,瞧见自己还趴石清妍胸口,就愣愣地点头。
“我都不吃奶了,亲爹跟胖丫头还吃?”那谁不屑地说道。
贺兰欣如今还吃着奶——自然是奶娘奶,是以那谁对此很是不屑,只是被石清妍教导过几次,才大度地不拿了吃奶这事挤兑贺兰欣;贺兰辞两口子领着贺兰欣出来,也是想给她戒奶。
“……亲爹怕麻烦,嫌下地太冷,不想去端茶水。”楚律拉了拉被子,将石清妍肩头遮住,“你是男子汉,男子汉不能去外头说别人吃奶事,那太娘们了。”
那谁嗯了一声,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见楚律半夜渴了就去石清妍那边喝奶,便也凑过来想向石清妍胸口摸一下。
石清妍如今这模样哪里肯叫那谁摸,于是就向床边挪去,动了一下,听到楚律一声闷哼,便啐了一口,扯着被子沿着床边睡了。
那谁原就迷糊着眼,眨了两下,见摸不到就挤楚律身边睡了。
“王妃?清妍?”楚律喊了两声,见石清妍生气不理自己了,就扭头向那谁脸上轻轻地拍一下,“不孝子。”
第二日一早,楚律、石清妍起床后,观察一番,见那谁早忘了昨晚上看见事,一颗心终于落回原处。
还没等他们洗漱,就见顾逸之马加鞭地送了信来。
顾逸之说道:“朝廷那边调集兵马了,虽没明说是冲着益阳府来,但如今天下太平,除了益阳府要有事发生,其他再没有什么事了。”
“老四不是要休养生息吗?”石清妍问道。
楚律笑道:“休养生息是不插手民间事,如今是民间有事发生。”
何必问点头后说道:“这些年来,朝廷那边许多佃农逃走,去了亘州府或经商或做工,朝廷那边这两年荒芜良田便有将近八百万顷,税赋收不上去,只能加租,逃走佃农多,只怕再过两年,要有成千上万倾良田荒芜掉。兼益阳府开了科场之后,许多不是益阳府举子也到益阳府报名,朝廷那边科考举子人数不多,上年参加秋闱之人也只有百来个。朝廷那边乡绅官员从上到下对咱们锦王府怨恨很,是以,皇帝想袖手不管,那些人都不能由着他。据说通往益阳府道路上已经设下关卡不许人通行,如今进入益阳府人,个个都是绞脑汁绕了远路过来。”
贺兰辞也说道:“这事是早就预料到,因此也不算是意料之外。如今就连皇帝也做不了主了。这一路上,想要追杀咱们一群人多了去了。”叫他寒心是,人京城贺兰舒竟然也因为租子少了,跟那些人一同想法子对付益阳府,甚至贺兰舒妄想用苦肉计叫贺兰夫人助他一臂之力,将贺兰淳弄回京城。万幸贺兰夫人心里清楚明白,虽心疼贺兰舒却不肯瞒着贺兰淳,有事都一一告诉了贺兰淳。
石清妍笑道:“真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益阳府内众人都答应,极少数不答应不必理会,益阳府外反倒有这么多不答应人。
“昨儿个老五也说过中洲府人有意见呢。”楚律负手说道,“但本王心意已决,谁也改不了本王主意。”
贺兰辞、何必问、石清妍纷纷点头,石清妍笑道:“既然已经定下了主意,那便暂时莫惦记这事,咱们且先去瞧瞧小探花他们,给他们践行吧。”
不等楚律等人说话,便又见楚恒人匆忙过来道:“我们王爷叫小跟锦王爷说,外头有几个世家老人要来劝说锦王爷放弃那糊涂念头,别由着聂老头胡作非为,已经有个老人撞死了,这事锦王爷还该想个法子应对。”
楚律蹙眉,冷笑道:“死一个两个人,本王就会心软?便是他们软禁本王那条路本王都想到了,告诉瑞王爷,命是自己,那些老人要死,本王替他们惋惜地一叹,此外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