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山贼被冷月击退,容晴忙上前查看余姚的伤势,余姚此时已经晕了过去,容晴不懂,只好等冷月先来看看,冷月在余姚的身上几处穴位点了一下,又查看了一下余姚的伤势,然后对容晴道:“公主不必担心,余将军受的不过是皮外伤,我已经给他止了血,不过要找一个医馆包扎一下。”
容晴看了看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来的医馆?便道:“那我们马上启程,去最近的小镇。”
余将军虽然与自己非亲非故,但他却很照顾自己,现在他又是因为保护自己而受的伤,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将他丢下不管。
冷月将余姚抱上了马车,让银儿照顾他,容晴和冷月在外面赶车,几人赶着马车飞快地向最近的小镇驶去。
两个多时辰后,容晴他们终于赶到了最近的镇子,找了一家医馆,请大夫替他诊治,包扎伤口,又熬了一副药给他喝下。忙完这些,容晴看天色还早,还能赶一段路,便准备留下银儿照顾余姚,她和冷月继续赶路。
余姚还要些时辰才能醒来,况且就他现在的身体,也不适合继续赶路。而皇后娘娘正在宫里等着自己,耽搁不得,容晴才想着留下银儿等余姚醒来,养好伤在回京,自己先走。
那大夫倒是个热心的,知晓容晴他们还有急事,忙让自己老妻给他们煮饭,说是这里离下一个镇子还远,让他们吃过晚饭后再赶路,又给他们准备了一些水和干粮。容晴见老大夫热心,又给了大夫一些银子,却被大夫拒绝了。
用过饭后,容晴和冷月便准备启程,银儿和容晴话别,一副委屈的小媳妇模样,红着眼睛让容晴路上小心些,又嘱咐冷月路上要照顾好容晴,不许让她受一点伤,冷月看着她,没有说话,不答应也不拒绝。
见冷月不理自己,银儿顿时不好,瞪着眼准备教训他的时候,被容晴阻止了。
“好了,银儿,有冷月在,我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要照顾好自己和余将军,等他伤好了便回来。”
银儿点点头,容晴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安慰一下,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这一夜,因为赶不到下一个镇子,容晴和冷月只得歇在野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能遮风避雪的山洞,冷月找了些干树枝,生了个火,好歹才暖和了些,也幸得他们带着的有床被子,便是想着赶路途中遇不到客栈。
寻了些干草,容晴坐在上面,身上裹着被子,冷月孤坐在火堆旁,不时往火堆中填些柴火,两人一时间都沉默着,相对无言。
气氛有些凝滞,冷月本就不多话,此时更不会开口,而容晴心里忧心皇后,也找不到话说。
又过了许久,柴火都用完了,冷月起身,容晴见他要走,忙叫住他,“你去哪儿?”
冷月道:“柴火没有了,我再去找些。”
容晴往火堆边一瞧,果然见柴火都用完了,没有柴火补充的火堆愈见小了下去。
“算了吧,大晚上的,地上还有雪,你去哪里找?便是找来了,也是湿的,也用不了。”
见冷月不为所动,又道:“你若是觉得冷,这被子也不小,两个人盖着还有余的。”
似乎是被容晴说动了般,冷月终于不再坚持,不过却也没有和容晴共用一张被子,依旧回了火堆旁坐下,道:“我不冷。”只是怕你冷。
容晴以为他是抱着男女有别的道德底线,倒是不在意地道:“你过来吧!我没关系的,我相信你是不会对我怎样的。”
冷月似乎是没想到容晴会这么说,心里有些感动,表情柔和了些,却还是没有过去。又强调了一遍:“我不冷。”
见他坚持,容晴也只好放弃,“好吧,不过你若是什么时候觉得冷了,便过来吧!”
这一次,冷月终于点了下头,“嗯”了一声,算是应下了。
这一日,自从白日拿到圣旨后,容晴的神经便一直是绷紧的,她感觉这一日的经历比她平日里的的都还多,之前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一下,才觉得自己无比的疲惫。明明该是很想睡觉的,可是闭上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安阳。
容晴问冷月:“冷月,你这一年可是在安阳的身边?他现在可还好?”
冷月突然间转身看向她,对她的问题并不讶异,从他一出现在容晴面前的时候,他便已经预见到了这一幕。
只是,冷月却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关于安阳的一切?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不能预料的事,安阳没有让他不许告诉容晴,可他现在却有些犹豫,他不知道那样的结果她是否愿意接受?
容晴被冷月看得有些不知所措,疑惑地问道:“冷月,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出什么是了?受伤了?还是……”容晴的语调到了最后变得急切,一想到安阳出事,她心里便冷静不下来。
和对皇后的担心不一样,那是一种若是安阳真的不在了,她会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继续剩下的人生的感觉。
安阳不是她的全部,却早已是她身体的一部分,缺失了一部分,她的人生便不再完整。
冷月道:“不是,他没事。”
容晴急道:“那你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你知道的,若是不知道到底怎么了,我是不会安心的。”
冷月犹豫了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定般缓缓道:“……主子他……要成亲了。”
容晴愣了许久,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冷月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看着冷月,又轻声问了一遍确认,“你刚才说的什么?”
冷月这一次却不再犹豫不定,坚定地再次开口,“主子他要成亲了。”末了又加了一句:“和别人。”
容晴突然间笑了两声,又突然收住笑声,吼道:“不可能。他不会的。”容晴的语调很高,像是在对冷月强调,又像是在对自己强调,安阳不会这样对她的,他曾经说过,这一辈子只爱她一个的,他说这辈子都只给她一个人梳头,他说“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这些都是假的吗?骗她的?
安阳不会这么对她的,不会的。
容晴不相信地呢喃道:“不会的…不是这样的,他不会骗我的,不会的……”
冷月看着她,身上的被子不知道何时已经滑落,她坐在干草对上,身子因为激动而颤抖着,脸上已经泪流成河,口中的话已经不成语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