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沨知道此行凶险万分却又不能不去,其实刚才他躺在草地上早做了一番计较,心中早已有了万全之策。
听他如此说,所有人顿时来了精神,血雨霖更是直接出口问道,“不知盟主有何妙计?”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文沨看着满脸希冀的众人嘿嘿一笑,然后神秘的说道。
“切!”所有人都对时不时卖下关子的文沨嗤之以鼻。
文沨一行人缓缓向山巅行去,有说有笑的并无半点紧张之感,先前他们匆匆追鬼影而去,其他人按命留在山巅,他们见盟主一行笑颜归来,登时感觉提到嗓子眼的心又回到了原位。
千里之外的西域,一处悬崖峭壁之上站着一个瘦削的黑影,他抬头望着天边的晚霞似在思索什么,血红色的霞光将他映照的一片通红,仿佛给他披上了一层血色长衣。
不多久,一道人影追星赶月般向他掠来,然后停在他身后,毕恭毕敬的递上一张纸条,说道,“副教主,教主来信,请您过目。”
那道黑影头也未回,只是淡淡的问道,“教主还能说什么?无非是谴责我办事不力让他们几次三番逃脱,责令我这次要周密布局详细安排,务必让我教大仇死无葬身之地而已!”
他的属下听他的话语,竟是有些气愤不平,又有些落寞无奈,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纸条然后将其一把揉碎扔下了悬崖,然后说道,“副教主,属下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吧,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那道黑影说道。
那名属下见其这样说,心里顿时升上一股暖意,他看着面前的背影说道,“副教主,十几年来你坐镇本教从未懈怠,悉心处理教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反观教主他做了甩手掌柜对教中一切根本不清楚,可就是这样,他对你竟没有一丝的敬意和信任,反而派人严密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对你呼来喝去,责备有加,真是岂有此理!”
他说到这里,拿眼看了一下面前的人,见他并未有什么不悦,便又上前几步,压低声音说道,“这一切,教内兄弟都看在眼中很是为你不平啊,再说教主他不过是上任护法之子,而你却是老教主的儿子,他不过比你资格老、年龄长一些而已。属下不止一次听教内弟兄说,这教主之位就该是您的……”
“魂阴,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提!”那道黑影听到这里,忍不住出声呵斥,将其打断。
“是!”那被叫做魂阴的男子见副教主发怒,连忙恭身应道。
“好了,既然教主有令,为确保万无一失,还需再派一人前去,你说派谁去合适?”那副教主问道。
“依我看,那里已有我教四位长老,那文沨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难逃一死,教主这样小心完全是多此一举!”魂阴显然并不甘心,当下他一有机会便又说起了教主的不是。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次一定要文沨身败名裂,粉身碎骨,你去吧,叫二长老来见我。”那道黑影一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一幕幕就心痛似刀绞,他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让文沨万劫不复。
“副教主,我们派这么多人去,他要是不来岂不是扑了个空。”魂阴眼中精光一闪,杀气腾腾的说道。
“他要是不来最好,那样他就会身败名裂,我们还可以趁机将那些人招入麾下,岂不是一石二鸟?”那道黑影看着无尽的深渊,阴森森的说道,“而且,依我看,他肯定会来,所以我们必须加派人手。”
“我明白了。只是,自从上次你用神剑做了诱饵,二长老一直耿耿于怀,恐怕……”魂阴一想到二长老那执拗的脾气,不免有些担心的说道。
“无妨,你叫他来见我。”那道黑影淡淡的说道。
魂阴听命,转身一蹬地面身形便射出老远,然后几次借力便不见了身影,不一会儿另有一人快步而来。
他看起来年纪稍长,头发花白,着一身水蓝色长袍,衣袂飘飘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他来至崖边顿住身形,微微低头说道,“见过副教主!”
那被称副教主的人连头都没有回,只是平静的看着悬崖峭壁,然后问道,“二长老,这是什么地方?”
“诛魂崖。”蓝袍老者虽然不知副教主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想也未想便答道。
“诛的是什么人的魂?”那道黑影连珠炮似的发问。
“中原文家孽子文沨。”
“为何杀他?”
“我教大仇。”
“我教抛出神剑所为何事?”
“离间武林,损其盟主之威;离散群雄,削其左右臂膀。”
“那我们的目的是否达到?”
“虽说有他全力斡旋,但仍有两千余人下山落入我们手中,其中更有季歆云、古凌越两位武林巨擘。”
“那你还在为我以神剑为饵而心存芥蒂吗?”见蓝袍老者没有说话,黑影又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道你一生侍剑与神剑感情甚笃,但这不过是我们复仇的手段罢了,你也是我教的老人了,难道连这点都还想不通吗?”
“那这一次呢?”蓝袍老者问道。
“这一次,神剑只需出鞘便能斩杀他们中的一个高手,何乐而不为呢?”黑影问道。
蓝袍老者沉默不语,黑影又说道,“当然,如此一来,神剑也会落入他们手中,不过,我教蛰伏二十多年羽翼已丰,实力之强劲甚至远超以前任何时,如今挟雷霆之势重出,这次文沨一死,如果又能让武林高手折损大半,那么届时我教势必横扫天下,无人能挡,一统江湖指日可待,到时神剑依然会回到你的手里。”
“多谢副教主开导,属下明白了。”蓝袍老者听完这一席话,顿时如醍醐灌顶,他微微弯腰行礼,而后直起身看着峭壁上的一块岩石,自言自语道,“那神剑就先由你们暂时保管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