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衫坐在主座上沉默不语,听完徐伯的汇报长叹一声说道:“把老周的妻子给埋了吧。”赵青衫一拍扶手站了起来说道:“把老周的照片给发下去,一定要把他找到!”
大奎看着赵青衫说道:“爸爸,这次多亏了妍姐,要不我们可就真的遭人毒手了。”说完大奎对着赵妍做了个鬼脸。赵妍听到大奎这样说害羞的低下了头,但是看到她紧握的拳头也知道她内心此时的不平静。
赵青衫看着两个孩子大声笑道:“赵家在你们这一代的手中应该不会没落。好了,大奎今天你不是要和赵妍一起去后山吗?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去吧。”
大奎和赵妍走在山间小路上,赵妍看着一路上的景色感慨万千,自从她回到赵家的那一天来过这后山上的祠堂,再也没有来过。对于她来说这后山才是真正的禁地,赵妍看着远处的祠堂心情变得复杂起来,原本因为救到大伯的那股兴奋劲也慢慢消退了下去。
大奎看着庄严的祠堂想起昨天爷爷的故事,整了整衣衫从香桶里拿出三支香来,点燃后恭敬的插入巨大的香炉中。“妍姐你也来拜祭下吧。”大奎看着眼前的祠堂轻声说道。赵妍默默地接过大奎手中的清香插入香炉中,然后跪倒诚心叩拜。
依然是昨天的老婆婆看到赵妍叩拜完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小女娃,今天你做的很不错,我们走吧。”赵妍茫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老婆婆问道:“大奎,她是谁啊?”大奎拉着赵妍的胳膊说道:“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但是我们跟着她走就对了!”
经过大奎昨天的观察发现,这后山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迷阵,如果他们自己乱闯的话肯定会迷失其中。今天的老婆婆就像散步后花园一样,走的很慢,时不时的和赵妍说上两句。“到了,你们自己进去吧,赵妍你不要自怨自艾,世间皆有因果。”老婆婆说完几个闪身就消失了踪影。
赵妍听到老婆婆的话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此时屋里赵绿轩的声音响起,“大奎你带着赵妍进屋里来。”
赵妍走到屋中看着白发苍苍的赵绿轩,心里的那股怨气似乎消散了很多,鬼使神差般说道:“爷爷您最近身体怎么样?”赵绿轩心中也知道赵妍这些年的委屈,赵绿轩叹了一口气说道:“赵妍,今天早上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爷爷在这里对你说一声谢谢。”赵绿轩拿起桌子上的茶杯饮了一口继续说道:“这些年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爷爷也略有耳闻,爷爷也对下面的事情抱着听之任之的态度,在这里爷爷对你说句对不起。”
赵妍看到爷爷的态度竟然转变到如此,一时措手不及只能呆呆的看着赵绿轩。赵绿轩看着赵妍的表情也知道她一时难以消化,对着大奎吩咐道:“大奎,你去把茶换一遍去吧。”大奎看着爷爷对赵妍的态度,欢喜的拿起桌上的茶壶,向旁边的房间走去。
直到新茶上桌,赵妍双手捧着茶杯看着升腾的热气,慢慢的说道:“爷爷,我一直想问您为什么当年您不同意我妈妈嫁到赵家?”
赵绿轩看着赵妍轻声说道:“其实这件事件我现在也很后悔,当时我是赵家的家主,我的妻子在大奎出世的时候,为了推演大奎的命格,心力耗尽。赵奎的名字也就是你奶奶取的,当时你奶奶说道,这孩子命格难以捉摸,我耗尽心力只推算出来个大概,但是此子以后定是关键,说完便撒手人寰。人们都知道我们赵家有两绝,一个是道术另外一个便是那易数。其实易数也是那六件法宝中的一样。”说道这里赵妍疑惑的看向自己的爷爷,赵绿轩接着说道:“关于法宝的事情有时间让大奎给你讲吧。也不知道是天意还是什么,赵家自己的血脉并不适合学习易数,就算强行学习也难有所成。但是我们又不能让它失传,所以每一届家主的妻子一定要有这方面的天赋,让她来继承易数。你爸爸赵青衣在道术上天赋很高,我本来打算把家主之位传他。”说道这赵绿轩像是追忆着什么。赵绿轩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缓步的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叹了一口气说道:“在其他众多女子的测试中,只有李家二小姐符合要求,当然我就把这件事情和你爸爸说了,谁知你爸爸却说,他早已有心爱的人了,他宁愿不做这个家主,也断然不会迎娶李家二小姐的。我在盛怒之下软禁了你的父亲,谁知你父亲竟然破掉我的法阵跑到李家去了。李家那天客人很多,大多都是恭喜联姻之类的,谁知你父亲进门后对着满堂宾客说道,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娶二小姐的,并说让他们好自为之之类的话,说完你爸爸便扬长而去。当时是李明的爷爷当家做主,听到你爸爸的话后立刻晕死过去。李家从此成为大家的笑柄,李明的爷爷不久后便离开了人世。本来你大伯和李志刚的关系非常的要好,因为这件事情两个人大打出手。最后我出面用武力压下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和李家算是结下了仇恨。但是我没想到的是李志刚居然同意李明和你们接触,也对!都是上一辈人的错,小辈又有什么错呢。”说完赵绿轩坐到椅子上添了一些茶水说道:“我用武力压下这件事情成为了其他玄门世家的话柄,几个世家联合起来让我们赵家交出心法和子午七星剑。人言可畏啊,一时间我们赵家就成了玄门的公敌,我当时气极只想找到你父亲来平息这件事情,最后你父亲自己跑了回来当着所有玄门同道面前,自断经脉成为了废人。我当时由于心中的怒火并没有接你父亲回来,最后你大伯因为见你可怜便接你回来。这就是我不能接受你妈妈的原因。”说道这里赵绿轩疲倦的闭上了眼睛。
赵妍听完爷爷的话后叹了一口气,只怨造化弄人,同时也理解爷爷当时为什么那么愤怒。赵妍心结尽解开口说道:“爷爷,我对不起您,我以前并不知道还有这么多恩怨在这里面,心里一直在埋怨着您。”赵绿轩听到赵妍这样说,睁开了双眼微笑着说道:“过去的事情我们就不要再提了,其实我也没想到,你易数的天赋这么高。”
就在这时赵妍突然想起自己在幻境中看到的那些景象,脱口问道:“爷爷有一件事情我想弄清楚,我妈妈当年是不是被你打伤的?”赵妍问完以后就后悔起来,但是为了真相哪怕被逐出家门也是可以的。
赵绿轩听到赵妍的话后震惊的看着赵妍,手上微微颤抖着问道:“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件事情的?”
赵妍看到爷爷的表情时也猜到了几分真相,当听到爷爷的话时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判断,赵妍黯然泪下轻声说道:“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赵绿轩看着赵妍苦笑了一声说道:“是的,我当时盛怒找到你父母的住处。你父亲苦苦哀求我,我便提出若能接我三掌便既往不咎。当你父亲接到第二掌的时候便口吐鲜血倒地不醒,你母亲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跪倒我的面前,说她已经有了赵家的骨肉。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如五雷轰顶一般,这时你父亲慢慢站了起来,说道,还有一掌。我当时抬手就向你父亲打去,你妈妈突然扑到你爸爸的身前,我想收掌已经开不及了,只好打到旁边的地面上,你妈妈受到强烈的冲击便晕了过去。”
赵妍听到爷爷的话心里纠结极了,说是爷爷的错吧,当时那种情况爷爷也不是有意打伤妈妈的,说不是爷爷的错吧,妈妈毕竟是因为爷爷才受的伤。赵妍坐在那里心里乱极了。
赵绿轩看到赵妍的表情对着大奎说道:“大奎你先带赵妍到旁边的屋子里休息去吧。”
大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懵了,但是听到爷爷的话便把赵妍带到旁边的木屋里去了。
“妍姐天色不早了,你就早点休息吧,我在你旁边的木屋里,有什么事情你喊我一声。”大奎说了一声就开门离去了。
赵妍看着窗外的星星也想不出个答案,于是向屋外走去。赵妍靠着一颗大树,看着山下的赵家大院灯火通明,她想起了很多。她想不出知道真相后怎么去面对赵绿轩,是恨还是释然一笑,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心很疼,她突然觉得老天爷是那么的不公平,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为什么就不能是个邻家女孩,好好的享受父母之情,去享受那平平谈谈的生活。赵妍想到这里大哭起来。
赵妍发现白天的那个老婆婆站在自己的身前看着自己,赶紧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道:“老婆婆你怎么来了?”老婆婆看着赵妍轻声说道:“苦了你了孩子,但是你不应该怪你爷爷狠心。这世间之爱谁能说的清楚呢?你觉得你爸爸对你妈妈是真爱,但是你爷爷对你爸爸的爱又何尝不是真爱呢?若你爷爷真的责怪你父亲,你觉得凭赵青衫能把你接回来吗?这一切都是你爷爷默许的。你爷爷发现你妈妈受伤了以后,特意从我这求了一颗丹药给了你妈妈。其实你妈妈是难产而死,并不是因为你爷爷。”
赵妍泪眼朦胧的看着老婆婆问道:“老婆婆你说的是真的?爷爷还拿了丹药救我妈妈?”赵妍急迫想知道答案。
老婆婆笑了笑说道:“我有骗你的必要吗?这件事情只要是上些岁数的人都知道。其实你是赵家易数的传人,你本来就比其他人对这个世界感悟的要深,只是你一直不愿意相信而已,我说的对吗?”老婆婆看着想要解释的赵妍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赵妍,缘起缘灭,玄之又玄。这世间的事情哪能每一件都分得清对错,这是你母亲的缘,也是你父亲的缘。但是你和你妈妈的缘因为你的出生,导致了大家的缘灭,难道我能认为是你的错吗?你学的易数更应该明白这其中的真谛,好了剩下的你自己去想吧。”老婆婆转身离去。
赵妍看着老婆婆离去,呆坐在那里,但是脸上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