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几天没有生死门或者其他什么人前来寻衅滋事,但大家反而过得很不舒服。心里没底,不相信他们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到最后甚至都有点草木皆兵。这可不行,时间久了疑心生暗鬼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所以这时大家商量着另外找个落脚地儿。
“你们看,咱们这天天提心吊胆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换个地儿吧。另外我们这么多外人老在你家里,时间长了你的邻居们也得怀疑。”
叶开怀的建议首先得到叶子婆婆的赞同。
“老叶说的对,而且万一有什么危险牵连到你的邻居们就不好了。”
刘士奇也是没有意见的。现在叶开怀和叶子婆婆都那么虚弱,确实需要找个地方安心的静养,安宁也明白这个道理。
“那去哪儿呢?”
面具男思索片刻,提议道:
“不如我们去八里沟吧。”
八里沟也是一个小村庄,离安宁家二十华里左右的一个地方。四周依山傍水,安宁小时候哥哥们有时会骑着自行车带他去玩。地方确实是个好地方,不过这个面具怎么知道的?结果面具男的回答差点噎死他。
“怎么着?一加一就你知道等于二,别人就不能知道啊?”
“行行行!但到那投奔谁?就算有可投奔的人,时间长了还是会让当地人怀疑吧?要是有什么危险不是又连累了八里沟的村民?这和在这没区别。”
面具男却轻轻哼一声。
“我知道他们村有一个大院一直空着,而且那个大院虽说也隶属八里沟,但却和其他村民家相隔至少一公里,可以说是独门独院的别墅。”
“空着?我们直接进去不好吧?”
“那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安排。”
行,你安排吧,等你安排不明白再算账。安宁心里愤愤想着。
事不宜迟,大家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赶往八里沟。面具男据说没什么可收拾的,安宁也不会让他收拾,因为他所住所用都是安宁伯父家的东西。也就是这样,了无牵挂的面具男先走一步,说好在大院门口会合。
路上无话,一行六人到了八里沟村外的那个大院。这真是一个大院,前后能有七八间房子。院子里的情况看不到,因为院墙实在太高阻挡了视线。望着这个大院叶开怀和叶子婆婆就是一皱眉,而后互相对视一眼又互相点点头。这一小动作当然没能逃脱安宁的目光。
“老叶头,你这是什么表情?什么意思?”
叶开怀将嘴一撇,娓娓道来。
“这院子表面平淡无奇,风水也没甚太大不妥。但是我总感觉,这院子里面有古怪,好像不大干净。”
“啊?那我们还进去吗?”
刘士奇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
“你放心吧,你没看两位前辈又都点头,就算有古怪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他们二老在,完全搞得定。”
叶子婆婆微微一笑算是默认,叶开怀的尾巴却是翘得多高。
“那是自然。有我老叶在,神也发抖,鬼也哆嗦,打得那狼虫虎豹无处躲!”
几个小辈一脸黑线,只有叶子婆婆赞许地看着他,目光中满是柔情。
“哥,你的歌声还是那样优美,就像当年一样。”
安宁一怔:哥?不是侄子或者外甥?有机会非得刨根问底拦不住,问问他俩到底咋回事。
这时候面具男过来了,手里拎着一串钥匙就来开院门。
“光天化日之下你把钥匙偷来了?”
安宁看看后面并没有人追面具男,裂着嘴问道。
“什么叫偷?我是正大光明得到的。”
原来这院子的主人姓张,是八里沟村长的一个亲戚,两家人关系还很密切,时常走动往来。可是有一次那村长发现有半个多月没见到张家人,这可和平时不一样。又过了三两日还是不见他家人影,村长便过来瞧瞧。但当他来到后发现大门紧锁,心想也许是出去办事走得急,只好返了回去。可又过了半个月他再去,还是锁头看家。村长心想这不正常,哪有人一走亲戚走那么久?而且全家老少都出去。想了想他报了警,但JC来了破门而入之后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就成了无头悬案挂在那里。村长重新安了锁头,隔三差五过来看看,有时简单打扫下卫生。这样一直三年多也不见张家人回来,村长看房看得已有些厌倦。这时面具男找到他说要租那房子住一段,村长乐不得地收了钱交给他钥匙。只是安宁不知道面具男是如何和村长进行沟通,带着面具去不会吓到人家或者被人当作神经病?看来抽空应该找村长问问,当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大门打开大家鱼贯而入,叶开怀一摆手让大家止住脚步。
“老叶头,你又出什么妖蛾子?”
“哼!就说你什么都不懂。像这种老不住人的房子容易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活人想来居住最好先和它们打声招呼,算是拜山吧。”
这个其实安宁倒听说过,无非是说点好话,什么多有打扰,井水不犯河水之类,有必要的情况下还会烧几柱香甚至撒点纸钱。
打招呼的事被叶子婆婆主动揽了下来。她掏出三根香倒着拿在手中,等她猛地向上扬起时香已经点着。她虽然功力大损,做这样的小技术活儿却还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儿。
“我们几人就在这里栖息段日子,咱们两不相犯。”
她的话很是平淡没有什么企求之意,这语气可以说只能算是通知。她把香插在地上,突然院子里起了一股小旋风,香头也变得更加明亮。真有不干净东西,而且这是大白天。
叶子婆婆一见之下勃然大怒。
“咳咳……臭不要脸滴,想屎是不?给我麻溜溜滚到一边去!”
说来也怪,她这一骂香头恢复了正常,旋风也消散不见。
这时大家才打量了一下院子,虽然说很久没人居住但一切看上去并不凌乱,看起来井井有条。庭前院后还种了各种果蔬,一点没有那种荒凉的腐败,看来这位村长当真用了心。
房间很多,叶开怀和叶子婆婆首先选了一间。安宁本来是不同意他俩在一个房间,说什么孤男寡女的好说不好听。结果叶开怀对他吹胡子瞪眼,叶子婆婆的眼里也重新燃起了戾气,害得他赶紧闭严实嘴巴灰溜溜躲到一旁。胡丽红趁人不备轻轻捅了他一下,笑着说道:
“说你是小笨蛋你还不服气。这多明显啊,他们两个最起码也是老情人关系,甚至有可能是夫妻。”
“啊?不会吧?那叶子婆婆看上去能大他二十岁。”
“说你笨你还笨上瘾了。那叶子婆婆修习了很多邪术必定会有反噬,所以看起来苍老许多说得过去。”
安宁想想倒也是。不过叶开怀虽然现在老了,但也能看出年轻时必定是帅哥一枚,甚至有可以是时尚潮人。而这个叶子婆婆,让她年轻到十八岁也觉得她不会漂亮,叶开怀审美有问题?胡丽红又是一笑。
“不是说了么,她修习邪术有反噬,样貌也会变丑。再说了,有一天我老了也许比她还丑,你是不是就不想再见我了?”
胡丽红说着还略微撅起了小嘴儿,手里很无聊地撕扯着刚刚从院子里采下的一朵小花。这回安宁可没笨,嘿嘿嘿一阵陪笑。
“怎么会呢!在我的一生中,你永远都是年轻漂亮的。”
“真的?”
“真的!”
胡丽红的小脸微微泛红,对安宁的回答甚是满意。可谁知道安宁又补了一句多余之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