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仍有三只跳蚤怪向林帆攻到。林帆身在半空,见三只怪兽露着六颗长牙,眼看就要咬到自己。那使枪的二人离得太远,已然无法再上前解危。只在一旁焦急的看着。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林帆突然收缩身子,一鹤冲天般向空中倒挂而上。那三只跳蚤怪立时扑了个空,却不见了林帆。林帆从夜空中倒立而下。顺势化出三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三个方位刺向三怪。三条剑光如三道闪电。杀个正着。林帆飘然落地,当真如天外飞仙。这几下,‘一鹤冲天’,‘化剑式’,‘去剑式’几乎是同一时间完成,而分不出先后。林帆收回剑,又将三剑合而为一。拍了拍胸口,道:“好险!好险!”林帆这几下虽然极尽巧妙,却是他在情急之中突然想到的。他使出之时也殊无致胜的把握。正所谓‘情急则智生’,似刚刚的情状,便真叫做情急智生了。很多人都会遇到情急的事,而大多数人在情急之下,必然方寸大乱。这时候往往行事偏激,有违常理,那便算不得智生。而能在情急之下真正能智生的人却少而又少。
那使枪的二人只觉林帆像一条仙影,眼前一花之际,却已将三只怪兽刺死当地。二人见林帆露了这一手,又惊又慕。其中一个年龄稍大的道:“小兄弟,你方才这招真是潇洒如意。莫非你就是林帆?”
林帆那几下本是无心之出,至于潇洒不潇洒,自己也毫无所知。但从旁观看,当真配得上‘潇洒悠然’几字。林帆听后,缓缓说道:“说来惭愧,兄弟我是被逼得无计可施,这才铤而走险。好在这些怪兽并未成精,才得侥幸。小弟正是林帆,不知二位兄台如何称呼,又如何会识得兄弟?”
那二人中年龄稍大的一个道:“你果然真是林帆,我猜得不错。要说认识你,我也是此时此刻才得和你相识。但之前对你的事我已有所耳闻。你曾经舍命相救一个和你素不相识的女孩,足见男儿本色。你还不顾生死,独闯兽群,解除二中之危。又在二中与群兽大战。这些事迹,知道的人已经很多了。现在提前‘林帆’这两个字,那是人人敬仰。”这汉子说得兴起,竟然一时滔滔不绝起来,只听他又说道:“江湖上都说林帆是怪兽的克星。我方才见你身手矫捷,我想只有林帆才有这等身手,是以才敢叫出你的名字,不想果真是你。”
林帆听他说起自己的事迹,略作回想,想到自己解二中之危、独闯兽群这些,当时可说是无心之举。却想不到能得他如此赞誉。然则世间的无心之举又何其多,所谓‘言之者无心,听之者有意’。往往是无心之谈伤人至深。常能见到,交情至厚的二人往往因一言不合而反目成仇,是以无心之举甚多。而世间的无心之举又何其少,因为每一件事只要和‘功利’二字挂钩。不管这事的结果是对是错。其意义已然变味。这时候,说话做事之人不得不权衡轻重,考虑其得失利弊。常常因‘功利’的缘故,当为的不为,不当为的争相为之。少有人能做出林帆这种本自无心,却救人于危难之举。是以无心之举甚少。
林帆听了那汉子的一番话后,一时不知如何措辞,但林帆发觉那汉子说了一堆赞美之词,却没有在话中提及自己的名号。笑道:“兄台真是过誉了,我只不过是做了些分内的事。却不只兄台高姓大名,未知可否见告?”
那汉子听后,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哈哈笑道:“你看我,只顾说这些兄弟的往事。呵呵,我叫郑延棠。”说完,指着他身边的那人,说道:“这是我的表弟,姓徐命仁冲。排行第三。”
林帆向二人拱手道:“郑大哥,徐三哥,小弟林帆见过,今日一见,足见咱们有缘。不过,那边还有怪兽围攻我那几位兄长,我得立刻过去相助,不然他们将有危险。待此间之事一了。再和二位大哥相叙。”
林帆在和郑徐二人说话之时,也时刻留意着武平等人的战况,这时,见有三只跳蚤怪正冲向那边,担心那五人应付不及。向二人说完后。立即转身,向武平这边奔过来。
郑徐二人见林帆救人心切,当下也跟着前后奔到。郑延棠更不打话,截住一只跳蚤怪。却使出古老流传的‘杨家枪法’。一上手便是一招‘十面埋伏’。只见枪花点点,顿时将那怪兽罩在地上,那跳蚤怪左冲右突,身上早中数枪,却始终无法脱得那圈子。郑延棠突然身形一变,又变作一招‘蛟龙出水’,一枪点中那怪兽背脊。立时穿了个窟窿。
林帆不懂枪法。只见枪头点点,眼花缭乱之际,那怪谁已被戳死。赞道:“郑大哥,好枪法。兄弟我今日真是大开眼界了。”
郑延棠却一脸惊讶之色。说道:“兄弟见笑了,我上次在石洞中得到一本枪法和这杆枪。照着枪法习练,没练得几天,这才初学乍练,我方才斗胆一试,自觉似是而非之处尚多。没想到这枪法用在怪兽身上竟有如此神效。这都多亏了那石洞的主人了。”
原来郑延棠正是那晚参与争夺兵刃和功法的人之一。但他却不知道那石洞的主人便是清鸿修士了。
郑延棠刚把话说完,转眼又有四只跳蚤怪向他袭来。他手握长枪,神情悍勇,将杨家枪法一招招使将出来。‘白蛇吐信’,‘铁牛耕地’等一招跟着一招。只是他学得没几天,这时候使出来,样子是有了,却没能将流传千年的杨家枪法的精要耍出来。在行家看来,难免有似是而非之感。但此刻在这片草地上的众人,全是新近的修士,根本没人能识得郑延棠所使的便是杨家枪法。徐仁冲一言不发,在郑延棠身旁照应着。他也是初学乍练,使出的枪法比郑延棠的还更为逊色。但好在二人所斗的怪兽只是兽类中的三四流角色。是以并无太大凶险。
林帆突然想起一件事,向郑延棠喊道:“郑大哥,待会儿留下一两只怪兽,只伤它别把它杀死。留着给我,还有用处。大哥肯答允吗?”
郑延棠道:“放心吧,兄弟既然这么说,我就给你留着。”林帆道:“小弟先行谢过。”一眼望去,正见一只跳蚤怪从武平身后突然袭来。武平凝神作战,只顾身前的怪兽,对身后的怪兽毫无察觉。眼看那怪兽的长牙就要咬在武平的脑袋上。林帆见状后,心下大惊。喊是来不及了。迅疾使出‘去剑式’,在神识的控制下。闪电般刺向那跳蚤怪。终于抢先了一步。怪兽的长牙离武平的脑袋尚有两寸之距。已被林帆的‘诛仙剑’刺到。林帆收回剑,倒抽了一口凉气,要是再缓一缓,有丝毫的停顿,那武平便难保不一命呜呼。
林帆看了一下武平,只见他脸上汗珠滚滚,口中吆喝着,他身旁的两名大汉斗怪之际,口中脏话连连不绝。这三人倒真是臭味相投了。一样的粗犷,一样的络腮胡子。八只怪兽伴随着阵阵喝骂之声竟已只剩六只。而秦广和张汉成则冷静沉着。他们不懂武术。全丈自己少年时闯荡江湖学得的打斗经验,和怪兽相斗。显然已将怪兽当做人来打。林帆看准一只独角怪,一剑斜斜刺去。那剑从怪兽后背直透前胸。恰在此时,武平的刀也正好砍在怪兽的身侧。他二人一前一后,倒似之前试演过一般。将那怪兽合力击毙。
武平斗得兴致勃发,见到林帆后,高声叫道:“好兄弟,杀得好!”
林帆抽出剑,道:“二哥神勇非凡,小弟衷心佩服。”武平哈哈大笑,举刀砍向另一只怪兽。此时变成六人斗五只怪兽,大占优势。剑刺的剑刺,刀劈的刀劈。过得一会儿,将那五只怪兽尽数弄死。六人这才停下来。武平见怪兽已死,心怀大畅。大声说道:“老子还以为这怪兽是打不死的,TMD,还不是一样死在老子的刀下。”一瞥眼,看到那两名大汉。当下又道:“当然各位弟兄也是功劳不小。”
但那两名大汉却心知肚明,这次能这么轻易的杀死怪兽,全丈林帆。那两人听到武平的话后。其中一个道:“呵呵,这位兄台豪迈过人,今日我们兄弟两人能活下来,全丈各位的支援。在此我先行谢过了。”
秦广见那二人相貌极为相似,当下说道:“二位兄台莫非是亲兄弟吗?今日咱们联手斗怪,也是一场缘分。却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先前说话的那个道:“我叫卫光龙,这是我的孪生兄弟,叫卫光虎。不知几位怎么称呼?”林帆向那二人看去,见二人形貌几乎一模一样,然仔细看来,卫光龙的左脸颊上却有一条刀疤。
秦广道:“我叫秦广,这三位都是我的好兄弟,这是武平、这是张汉成、这是林帆。”一一向卫氏兄弟介绍了。
那卫氏兄弟却也是听过林帆的名字的,当下看着林帆,卫光龙说道:“我兄弟二人也曾听过林帆兄弟的大名,不想今日在此相见。林帆兄弟不愧为怪兽的克星。”
林帆道:“卫大哥过奖了,今日咱们能相识,真是缘分不浅。”
这时,郑延棠和徐仁冲已将那四只跳蚤怪杀死两只,刺伤两只。两只受伤的怪兽被他栓在一株大树脚下。此时走到林帆等人身旁,道:“林帆兄弟,那两只怪兽已被我擒获,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林帆道:“郑大哥枪法高超,小弟甚是敬佩。大家在这里相识,也是缘分一场。今日共历患难,以后咱们就兄弟相称。不知几位可愿意。”而那边用盾牌和跳蚤怪作战的两人也围拢过来,这里一共十人聚在这草场上。其余九人同道:“愿听林帆兄弟吩咐!”声音粗豪。从草场上远远传出。天幕中星月淡淡,和这十人的欢声形成强烈的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