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她这样来了。
“还有什么能说的么？”慕时亦没有走过来，左哲开口。
“金钱鳘是不是死了？”柳莘仅剩的一只眼睛直直的看着左哲。
左哲没有开口。
慕时亦的目光缓缓转到了金钱鳘上，它没死，但是活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了，总是静止着。
“我就想见见。”柳莘的语气什么都听不出来，她很平静，也不歇斯底里。
一分钟以后，慕时亦走了过来。
左哲看了一眼慕时亦，走了进去。
柳莘仅剩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她怎么能想到，有一天他们会是这样的见面。
有一天，再见的时候，她会丑成这个样子。
“我……是不是很丑？”柳莘轻声开口。
慕时亦没有开口，他的目光一如既往，没有一丝波动。
柳莘是他爱过的女人，但是后来她死了，在后来她自己将她抽离了他的心。
“我不知道，有一天我们会这样见面。”柳莘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她已经很平静了，但是在看到慕时亦的时候瞬间崩塌。
此刻她真真的感受到了物是人非这个词。
“我……想来跟你说……对不起。”柳莘哽咽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
她醒来的时候，一瞬间忽然间觉得自己多么不堪。
从鬼门关前走过了一遭，她才知道她有多么可恨。
她有一个让人嫉妒的恋人，但是她却劈腿了，她还口口声声的说那个孩子是他的。
柳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肮脏的不像话。
她不停的说着对不起，除了这个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份感情里，都是她的错。慕时亦没有一个错误，哪怕是和云望，也是三年后。
她在他心里留了三年。
慕时亦薄凉的目光静静的看着她，而后转身，离开。
柳莘一直站在门口，没有在向前一步，她已经不能走进这里了。
她没有资格。
她无声的哭泣着，泪水落到了烧焦的脸上，灼痛感让她皱起了眉头。
徐毅看着那个蹲坐在门口的女人，摇了摇头。
真的想不到，当初那个风光无限，受尽那么多人羡慕的女人，如今却这样的狼狈不堪。
反差真的让人接受不了。
门就那样开着，慕时亦和左哲沉默的吃着早餐，没有一句话。
吃过早餐，左哲先朝门口看了一眼，柳莘已经不在了。
他看了一眼慕时亦，慕时亦的脸上什么都没说。
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是应该这样。
都该过去了，柳莘如今活着，也就当她死了吧。
这个人就过去了。
左哲的目光停在了金钱鳘上。
他喊了一个特工。
走到门口的慕时亦忽然间停下了脚步，“别动它。”
左哲愣了一下，而后点了一下头，随着慕时亦走了出去。
一前一后两台车去了公司。
徐毅其实是一直看着柳莘走到不见的，她一直走，一直走。
真的好在这里是白金帝都，没有人。
如果有人，估计也被吓到了。
柳莘现在的样子真的太可怕了。
柳莘走了很久，而后上了一台加长林肯。
一支白皙修长的手递过来一张纸巾，“怎么了？哭什么？”
柳莘擦了一下眼睛，转过头女人。
一张美艳绝伦的脸，白皙的脖颈，深棕色的眼睛。忧郁的眼神，高贵的气质。身着香奈儿的套装，衬衫最上面的一个扣子开着，露出若隐若现的深沟。
这是一个尤物，以柳莘的目光来看也是。
“见到了，满意了么？”
“我说了让你不要见，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丑的样子留在他心里，做完修补手术完美的回来不好么？”
“我不想回来了。”柳莘坐直了身子。
“不回来了？想好了？”女人轻轻转着手里的红酒。
“时亦她注定不是我的，我做了这么多事情，也没有资格再去求他的爱。”柳莘吸了一下鼻子。
“有没有资格要看你有没有去做。”
柳莘沉默了一分钟，“阿轩和凌风都死了，我苟活着已经没什么意思了，我不能对不起阿轩。”
“别傻了，雍轩已经死了，没人能阻挡你的幸福。”女人的红酒杯又转了一个圈，红唇印在了杯子口上。
“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柳莘转过头看着女人。
女人晃了晃红酒杯，“那这仇呢，你不报了么？你看看。”女人从包里拿出一个小镜子，撑在了柳莘的面前。“你现在的样子。”
柳莘看着镜子里那个可怖的女人，合上镜子。
“可以修复的。”
女人收回了镜子，放下了酒杯，“既然你都想好了，我就什么都不说了，晚上的飞机，你没有要做的事情了吧。”
“没有了。”柳莘说出的时候像是把身体里的空气都抽空了一样。
真的没有了，她除了离开，找不到能在这里呆下去的一寸土地。
这里每一个人都知道她的伤疤，都知道她做过什么样的事情。
她的手抚上了自己烧焦的脸，那皱巴巴的手感像是在摸一具干尸。
修复手术，做完了手术她还是一样的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心呢？
心怎么修复。
这些事情怎么忘？每一幕都那么清晰的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老天多残忍，留她一个人苟活。
她不知道走到这一步她还能做什么。
她已经失去了所有最重要的东西，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活着，似乎只是苟延残喘。
“对了。”车子开了以后，女人忽然间开口，“我忘了说，你不想报仇么？”
柳莘转过头，唯一的一只眼睛淡淡的看着女人，“你觉得我是她的对手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这世界上没有谁是谁，只要只人，都会死的。”
柳莘烧焦的脸皱在了一起。
女人偏过头看了她一眼，“你笑起来真是……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你在笑呢。”
“她不是人。”柳莘的语气很认真。
“你说的，有些吓人呢……但是怎么会不是谁呢？哪里有鬼？你知道她是黑-道的人，手上鲜血累累，如果有鬼，最先找到的人不应该是她么？杀了那么多人，别人死不瞑目。”女人纤细的手指夹了一支烟，缓缓的点燃。
柳莘静静的看着她的烟，“我记得你不抽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