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似是被触碰了逆鳞一般,柳眉倒竖,怒气冲冲的辩解。
黑化谢衣一脸嘲讽,谢衣则一脸严肃,二人都没有插话,直到女子发泄完怒气后,有点尴尬的看着他们。
“不说了?”黑化谢衣一脸“你编,有本事你继续编啊”的嘲讽表情,“说到底不过是不劳而获,附带偷死人的东西。”
谢衣也不赞同的摇摇头:“人死如灯灭,死者已经入土为安,哪怕生前犯了再大的过错,也不应该在死后还遭受亵|渎。”
“你们……好!你们是好人!哼!”女子惊怒的说着,就要离开,谢衣看了看那个方向,很干脆的伸手施法,绿色的圆形结界瞬间困住那个女子。
那女子攻击了几下,见打不破,有点害怕的质问:“你们把我困在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得罪了,不过前方乃我一故友葬身之所,自是不能任你胡来。”谢衣说着,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转身看去。
“哦咿——哦咿——”稚嫩的叫声渐近,一人头顶乱发,身着兽皮衣物走来,发出声音的正是他提在手中的小野猪。
他很开心的在自言自语着什么,感觉到有人的时候,很自然的看了过来,顿时惊喜的一边挥手大喊一边跑来:“谢伯伯!”
云天河腿长有力,十几米的距离,他急跑几步,一会儿就到了谢衣面前,然后愣住了,疑惑的抓抓脑袋:“奇怪,我是不是没睡醒?谢伯伯怎么变成两个了?”
“是啊,快回去睡吧。”黑化谢衣捂着嘴笑的开心,谢衣促狭的笑着点点头应和:“没错,好孩子去睡吧。”
“呃……”饶是天真单纯如云天河,也感觉到谢衣是在逗他,可又不明所以,只好挠了挠头:“谢伯伯,你就别逗我了。”
“哈哈哈,好不逗你。”谢衣从善如流的答了,三人叙旧起来。
另一边,名为韩菱纱的女子不可思议的看着谢衣。
烈山部人年至二十便不再老化,除非将死之时,而谢衣此人性格开朗,一身绿意更是看起来年轻不少,哪怕脸上没有稚意,看着最多也不过十八岁。
初见之时,韩菱纱还以为这人不过十七岁左右,什么故友葬身之所都是诓她,没想到,看那个有点呆呆的野人那副样子,似乎……不是假的?
看起来十七,却有了快二十岁的侄子?
韩菱纱自认为见识不浅,此时却只能望着三人,企图找出不对的地方。
然而,绿衣人与野人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任凭韩菱纱左思右想,也只能得出,野人的父亲与绿衣人是好友的结论,那么就不存在老来子的情况了。
难道是忘年交?
她在心中摇了摇头,若是忘年之交,当初的绿衣人怕是只有豆丁大小,一个豆丁和一年约弱冠之人能有什么共同语言?吃吗?
这个可能性有点小,韩菱纱再次将注意力转回那几人。
没想只一会儿功夫,那些人的话题就转向了她。
好不容易才让谢衣没再逗弄他的云天河,有点奇怪的看着那绿色球体:“那是什么?里面还装了个人。”
谢衣也顺着看了过去,本也没想多困住人,只不过见到云天河一时激动,竟然忘了还有个人被他困在舜华之胄中,当即一挥手收了舜华之胄。
“呃……抱歉,不小心忘了。”谢衣有点尴尬的道歉,黑化谢衣则扭过头去:“和她道歉做什么?”
冷静下来观察了几人一番的韩菱纱怒火早已散去,此时她略过明显脾气不好的黑化谢衣,看看谢衣再看看云天河,最终看着谢衣问到:“我能问问,你……多少岁了么?”
“诶?”被问到的谢衣,瞬间惊讶的睁大了那双深灰色的眼睛,随即有点奇怪的眨了眨,不明所以的回道:“我的话……今年三十四了吧。”
“……”韩菱纱一脸“你特喵的在逗我”的表情,死死盯着看起来不过十七上下的谢衣。
见此,谢衣只能无辜的回望。
没办法,长得年轻不会老也是一种罪。
流月城。
破军祭司殿内的地板上,一个人正躺在地上,他的手不时伸出,从身旁那再平凡不过的小柜子里拿出奇怪的东西。
那些东西奇形怪状,有的像一只鸟,有的只是一块木雕,还有的是衣料残片,不过它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破旧。
是的,不是华丽也不是珍贵,而是破旧。
谢衣拿起一只破损了的偃甲鸟,这偃甲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做工精细,材料却并非上佳,明明并不是多珍贵的事物,可谢衣如同捧着宝贝一般,捧在怀里。
偃甲鸟身上破损,却很干净,因为柜子里也有除尘阵法。
戴着偃师指套的手轻轻抚上它破损的翅尖,这双手的主人眼神有点迷离的看着这只偃甲鸟,似是在思考什么。
他半眯着深灰色的双眼,翻了个身面对柜子,又发起了呆,好一会儿后,才坐起身,从摆放着成品偃甲的架子上取过一只偃甲鸟,不知道做了什么,又放飞出去。
紫微祭司殿。
用于接见其他祭司的外室,流月城大祭司沈夜正靠着椅子闭目养神,嘴角微翘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或者美好幸福的东西。
倏尔他睁开眼,一只偃甲鸟发着奇怪的声音飞了过来,那偃甲鸟停在他面前,属于谢衣的声音就发了出来,原来是汇报事务……?!
沈夜伸出手接住突然掉落的偃甲鸟,疑惑的查看起来。
看起来,似乎是坏了?
这下沈夜更加觉得奇怪,在曾经谢衣还小的时候,做出来的偃甲鸟的确经常损坏,时隔多年,没想到在谢衣偃术大成之后的今天又坏了。
心中虽然还有疑惑,可沈夜并没有多想,而是熟稔的起身进了内室,取出自己的偃术工具修补起来。
“谢衣,记得时常维护偃甲,还有,你来一趟。”令偃甲鸟录下这句话,便放飞了出去,沈夜伸出手,看看手心,又看看袖子。
偃甲鸟坏的时候掉落了些许木屑,看来要去清洗了。
破军祭司殿。
丝毫不在意破军祭司形象的谢衣,此时有点紧张的抱着破损的偃甲鸟,眼睛不时看向大门口,似乎是在等什么,虽然隔着墙壁什么也看不见。
“咔咔……”几声轻响,偃甲鸟便穿过了专属于它们的通道,落在谢衣手上,嘴一张一合:“谢衣,记得时常维护偃甲,还有,你来一趟。”
谢衣眼睛一亮,他一手破损的偃甲鸟,另一手新到手的偃甲鸟,小心的把那只新的抱在怀里,而旧的则小心的放回了柜子里。
那是专属于他,连谢衣2.0也不知道的百宝柜。
他看着怀里那只偃甲鸟,笑弯了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