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村里,雪梅也在和刘承志刑氏商量事情。
“现在你哥也算是在京城里,以后怕是不能再回来了。我的意思是,咱在京里买个宅子给你哥,你哥天天借住在叶知府家里,这也不是个事啊。”
刘承志现在一提起敬民来,就是满面红光,嘴里滔滔不绝。
等到他说完,雪梅皱了皱眉头,“可是,我听董宜人说,今上怕是要迁都,如果真迁了,那咱家的银子不是白花吗?”
现在南京城是帝都,不仅房价贵,城外的田庄价格也贵,是洛阳的两倍。
如果刘家在南京城里给敬民买房子,没有一千两左右那是绝对不行的。现在可不像后世有分期付款一说,是现银现付的。
“咱不买好的,就在城外边偏僻的地方买个差不多的,一二百两总能买到吧?”刘承志双眼放光,无意识的忽略了女儿嘴里所说的迁都一句。
家里的银子凑凑,凑出三百两左右,要是真买宅子倒也够。
雪梅有些哭笑不得,这迁都一事是板上订钉在历史上真实发生的事情。现在在南京买宅子,不是找着亏本吗?
敬民是在粮科做知事,以后迁都也不知道会不会随着朝廷迁走,如果迁走,那南京的宅子就废掉了。
就是要买,也得看将来敬民随不随着朝廷迁到顺天府。
这个时候谈买宅子,确实太早了。
但是她又不好说迁都这事是真的要发生,便只能抬出董宜人,没想到刘承志竟是被兴奋冲昏了头脑,根本就没听到。
刑氏却是心里一紧,她时常去陪董宜人说话,也是知道叶家在顺天府置宅的事情,再听到雪梅这样说,便动了心思。
遂白了刘承志一眼。和雪梅说话,“你前次说让黄家帮你买山头,黄家可有信儿回来?”
“他们怕是还没到顺天府呢,这一路上他们看山看水。怕是得一两个月的路要走……”雪梅一想起黄秋成和芳兰就忍俊不禁的想笑。
不是冤家不聚头,这话就是说给黄秋成和芳兰的。
俩人从成亲第一天就开始打架,一直打到了上船。听人说,俩人就为了争抢谁第一个上船当着众仆妇的面厮打了起来,惊得众仆妇魂不附体,不知怎么劝这对主人。
黄秋成娶了芳兰算他倒霉。
芳兰嫁黄秋成也算她倒霉。
不过依芳兰这样的个性,嫁到别人家里还真讨不到好处去。她嫁到黄家不需要侍候公婆,也不需要立规矩。黄家的主母看到芳兰就头疼,恨不得拿棍子敲死她。别说让她立规矩了,哪怕芳兰在她面前站上半盏茶的功夫。都能把她气得心口疼。
“怎么就把这个妖孽给我娶回家了……”黄家主母一提到芳兰就用妖孽二字来代替。
芳兰做的事情,一般人还真做不出来。
她和黄秋成结婚十日就登上了北去的船,刚刚走了三日,就在船上打了一场架。
扬言要把黄秋成阉了,把他送到宫里当太监……
她站在船头。把黄秋成干的事情一字一句的往外抖落,就差把黄家的祖宗请出来扒一扒了。
而他们吵架的缘因,就是因为黄秋成多瞅了一个婢女几眼。
黄秋成十二三岁就已尝了男女之事,早已知了滋味。这几天守着芳兰觉得腻歪了,便想尝个新鲜。按照他的习惯,是必往手下的婢女身上伸手。
他老子黄财主也知道他的脾气,虽然这个儿子已经被他放弃了。可是好歹是亲生的嫡次子。既是没了前途,以后就做个混吃等死的富家翁吧。
所以,随黄秋成北上的婢女们颜色都比较正。
芳兰早就瞧这些婢女们不顺眼了,只是苦于婢女们还算知道规矩,没事从来不往黄秋成身边凑。
这一日,她正和黄秋成用晚饭。
一个端菜的婢女容貌秀丽。身段窈窕,黄秋成便不免多看了几眼。
芳兰心中有气,可是碍于身份又不好发作,却只得苦作一副贤惠的样子,闷着头扒菜。
黄秋成眼见得妻子今日‘贤惠’。丈母娘又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的货色,在旁边卷着舌头只管往嘴里塞肉吃。胆子便大了几分,就着端菜婢女的手摸了一把,婢女一惊,饭菜差点撒到了黄秋成身上。
若是一般的人家,当家主母遇到这事,只需气定神闲的斜睨丈夫几眼既可。就是那不贤惠的妇人,最多也只是说上几句嘴罢了。
可是,芳兰不同。
她走的不是寻常路……
她抬起一脚,就把桌子给掀翻了。
先揪着婢女的头发打了顿,婢女不敢反抗,只得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打完了婢女,芳兰又走到了依旧呆坐在椅子上已经看傻的黄秋成面前,劈面大耳括子过去,烙了两个烧饼。
黄秋成被打懵了!
老子从小到大,只挨过父亲的打,谁敢打老子?
刚刚想坐起来开口反驳,还没等他张开口,芳兰早已经抡圆了巴掌,接二连三的搧了过来。
一边打,一边骂。
“你个没出息的,看到女人就走不动。我是怎么瞎了眼,竟嫁给你了?……你双眼睛只会出气看人啊?你也不看看别人是咋过日子的……再看,再看,老娘就把你那双招子挖出来做肉干吃……”
黄秋成被搧得头晕脑胀,一时之间竟是想不起反抗。
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芳兰早已经打累跑到船头哭诉去了。
“……谁见过新婚不满月,当着我的面和婢女们眉来眼去的人呀……天老爷,打道雷劈死我吧……我怎么嫁了这么个人……还动手打老婆……”芳兰的哭诉声隐隐约约地从船头传了过来。
黄秋成目瞪口呆了半天。
这还有天理吗?挨打的是我啊?
他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打算去船头和芳兰理论一番,最好要当着众人的面把她暴打一顿,然后扔到河里毁尸灭迹。毁完了尸再捞起来剁上十八段,然后再扔河里……
可是……
理想虽美好,现实太残酷。
他刚刚走到舱门口就退了回来。
捂着被搧得红肿的脸,如飞也似的逃了回来。
“这臭不要脸的娘们儿。”黄秋成站在舱里破口大骂,“谁见过打人专打脸的?这叫我怎么见人?”刚骂了这一句就捂住了嘴,心虚的往旁边看了看。
幸好,旁边只有一个傻吃愣喝的丈母娘。正看着他发呆呢。
芳兰和黄秋成分了五天的居,黄秋成躲到船舱里整整五天没敢出来……
五天以后,黄秋成看到芳兰第一件事就是抡拳头。
芳兰微微眯眼,语带不屑,“只会打女人的混蛋,有种你就把我打死,打死后把我扔到河里。反正我娘家没钱没势,也不会有人替我出头,你只管打死我好了。”
芳兰在船头哭诉了整整五天,满条河上的人都知道这船里有一个只会打老婆出气的男人。这会见到黄秋成抡圆了手臂要打芳兰。旁边船上的再也忍不住了,纷纷指责黄秋成。
“我……我……”
黄秋成听到议论和指责声,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背了过去。
“刘芳兰--我和你誓不两立!”黄秋成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一个虎扑,扑倒在芳兰身上……
俩人在船头直打得天昏地暗。钗横鬓乱……
船上的仆妇只看得战战兢兢,目光惊恐……
隔壁船上有人慷慨激昂、挥斥方遒……
也有人在旁加油,吟诗做对……
更有妓子在隔壁花船上鼓乐齐鸣,轻歌以助其兴……
旁边,黄家的仆妇们纷纷掩面,退回了船舱之内。
消息传回黄家时,黄家主母正在吃茶。
噗的一声。口里的茶水喷了出去,将一条簇新簇新的马面裙给浇了个湿透。
“给我备马、备车、备打手……我要去南河村找刘家去评评理……”黄家主母气得话都说不清了,双眼含泪,一迭声的唤娇儿。
她最疼的儿子,从小舍不得碰的儿子,居然被人这样打?
还摁在船头?
孰可忍?绝不能忍……
幸好黄财主得了消息。把老妻拦回了家,好说歹说了一番黄家主母才算没去南河村找麻烦。
“刘家二女婿中了解元,咱们家好歹也和解元公是连襟了,你闹什么闹?”黄财主埋怨道。
“你往长远里看……”黄财主挥挥手,示意跟在他身后的三儿子离开。开口劝老妻,“咱们黄家文不成武不就,家里也就是一个远亲当官,现在大儿才只是一个八品,还是靠荫补的。你莫要因为替四儿出气,误了大儿的前程……”
“可是我的四儿,我的四儿……”黄家主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委屈极了。
“咱这四儿,也得需个悍妻啊……”黄财主支支吾吾地,竟是对儿子挨打一事不发表意见。
“你说什么?”黄家主母闻言立起了眉毛。
出了正院的黄家三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心底连呼庆幸。
这样的女子谁敢招惹?
幸好他收手的早,没上手。若是上手了……
一想到芳兰极有可能成了他的媳妇,就觉得浑身上下只冒凉气。
谁知这个芳兰平时看起来倒也似模似样,怎么一嫁人成了这样?
妻子虽然懦弱,可是好歹知书达理,平时也温顺。
以后还是好好待她吧……
黄家三少如飞也似的逃离了正院,快步向自己院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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