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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玉贵遇险(1 / 1)

见到刘承志‘病情稳定’后,而且暴雪已停,姜恒便提出告辞。

刘家本来还想多留他住几天,可是一想到姜恒只是未来女婿,留他家里住了三天只怕外面已经有闲话了。便只得准备了各色礼物,依依不舍将他送到了村口。

姜恒是个守礼人,这三天也没有同雪梅过多接触,纵是说话两旁都有人陪着。刑氏对他是越看是越欢喜,只恨不得他能早早娶了雪梅。可是又一想,雪梅嫁了人就要离开南河,又心生不舍,见到姜恒要走心里反生起欢喜。就这样半是喜欢半是不舍将人送走,倒是松了一大口气。

因着刘承志这场病情,倒是意外令二房和老宅关系缓和了下来,雪梅待刘老爷子和饶氏也和以前大不相同。每天雪梅和丽质结伴去老宅给饶氏请安,饶氏待她们也与平常不同,多了一些笑容少了一些指责。

再加上现大房又只剩下敬东和王秀儿俩人,这俩人又都是不会惹事翻嘴,家里日子倒是一天天过得舒心了下来。

姜恒走后,隔了没几天就又下了一场雪,眼看着今年冬天要比往常要冷多,雪梅不由得犯了嘀咕。

不是说小冰河是明朝末年才开始严重吗?怎么现就已经显露出来了端倪?想到这里便有些放心不下,拉着敬民和重山顾二虎几人去自家地里看麦子过冬情况,刑氏不放心女儿和几个男一起,再加上也想监督敬民,便也跟着他们一起出门。

他们出了村子,触目所见全是白茫茫一片。越往麦田走,雪梅心越发寒冷。用自家高产种子麦田也多少都受到了影响,别提那些用了普通麦种人家。由于长势过高,已经被积雪压弯了头,纵是有那暴雪中活过来麦苗也寒风中瑟瑟发抖。

田间几户正哭泣农户看到刘家人出来了。不由得止住哭声,围拢了过来,七嘴八舌和敬民几人说话,大多是求他们明年卖给自家种子。

刑氏看到几个乡民把敬民围住。再看着田里濒死庄稼怔住了,回过头看向了雪梅,“怎么冻死这么多?”

“今年雪太大……”雪梅蹲下身将手指插进积雪中量了量厚度,又拿手指比划了一下麦苗高度,不由得叹息一声。

“那明年还会有收成吗?”刑氏忧心忡忡问道。

“估计收成不保。”雪梅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一点笑容。继续往几家用了高产种子麦田走去,仔细看了看种子长势,心里大约估摸出了产量。

用了自家种子农田,明年产量大约产量也就是两到三石左右,减产量还是挺大。话虽如此说。可是再转过头看看那些使用以前农耕技术田地,一亩地能有一两石收成已经是邀天之幸了。

如果真是这样话,那明年夏收时刘家人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姜恒说太对了,刘家不能留下这个秘方,是该找个时候把秘方写出来交给叶知府了。

正想着这些事情。敬民走到了她身边,搓着手,脸上全是兴奋红晕。

“小妹,这些伯伯叔叔们说,用了咱家种子田地基本上没有受什么损害,想要明年咱家买种子呢。”

听了这话,雪梅睨了他一眼。只见他满脸兴奋,不由得萧索了起来。一家子人都是农户,没有什么见识。就连自己看也不长远,如果不是这次姜恒过来指点一下,只怕大祸临头时还不知道呢。

敬民依旧兴奋说个不停,“这次咱家高产种子怕是要扬名立万了。你看看满村农田,有几家不受灾地?咱们种子叶面宽都地上趴伏着,虽是雪大了些,可是明年依旧能有个好收成……”

雪梅思绪早已经跑远了,敬民声音渐渐地变成了背影音。她思绪跑到了遥远朝堂。跑到了遥远南京城。

直到刑氏推了她一把,她才惊醒。

“你想啥呢?”刑氏嗔怪道,“你几个叔叔伯伯走时和你说话都没听见?”

雪梅回过神来,看到村民们已经告辞走了,忙打点起精神和刑氏说话,“娘,我想农田事呢。”

听到雪梅说农田,刑氏也唏嘘了起来。谁不知道农田就是农家命,今年这场暴雪怕是把收成都给毁了。

“得给我姐去个信儿,明年粮价怕是要涨了。”雪梅自言自语地说道。

因为这场暴雪,犯愁人不仅仅是雪梅,李玉贵家也陷入了一片愁云中。

下雪前,李玉贵身子有些不舒服,一连病了好几天,毛氏和李娟只顾得照顾他,却忘了雪停时候上屋顶清雪。李家没有男丁,房子已经有好几年没有修整了。木头大梁已经有些腐朽,本来李玉贵想等天晴了后就把家里大梁给换换,连木头都买好了。

平时倒是无事,可是这几天连下了几天雪,房顶承受不了雪压力。

也万幸是白天出事,毛氏和李娟灶房里忙着做饭,只有李玉贵一个人屋子里睡觉。娘俩儿听到房子倒塌声音,吓得扔了手中东西就往上房跑,结果就见到上房变成了一片废墟。

毛氏吓得尖叫一声,就往废墟上面扑去,又是哭又喊,拿手使劲扒砖石。李娟也吓得不轻,连忙找了一根棍子撬。幸好旁边邻居都是几十年老邻居,看到他家出了事,急忙过来人帮忙,后忙到天黑才把奄奄一息李玉贵给扒了出来。

李玉贵浑身血淋淋,也不知伤了哪里,毛氏见到丈夫变成这个样子,晕死了过去。

李娟是既要照顾父亲,又要照顾母亲,只急得顾得了这头却顾不了那头。还是邻居们好心,选了两个婶子过来,照顾着毛氏,又有人跑到南河村去请了秦夫子。

秦夫子听到有人房顶塌了,顾不得吃饭。扔下手里饭碗提着药箱就跑到了李家村。到了李家一诊治,却是大摇其头。李玉贵被房梁砸断了腿,以后怕是不能再行走了。

而且这伤筋动骨治疗费用也不低,少也得百来两银子。于是便询问李家人。是照着花钱办法治,还是照着少花钱办法治。如果是花钱就清理完伤口后用好药,如果是少花钱,清完伤口后就用一般药。

毛氏悠悠醒转过来,听到丈夫变成了残废,听着那些数字一阵眼晕,一口气上不来又晕死过去。

李娟稍加思索道:“不管是多少钱,我爹是一定要救,请秦夫子只管开药。”

秦夫子点点头,打开了药箱。令药童取了各种工具,又叫李家人煮了几锅滚水,旁边点了七八把火把,细细替李玉贵清理伤口。

这一忙,直忙到后半夜。火把都换了无数盏。大冬天里,秦夫子硬是劳累出了一头汗。

秦夫子忙碌了数个时辰,从晚饭时一直忙碌到了后半夜,可是李玉贵却是无所觉,一动不动,如同死了一般。哪怕秦夫子拿刮骨刀刮着他骨头上木屑时也是没有任何知觉。

李娟虽然脾气倔强却是素来孝顺,看到父亲这样只觉得心疼万分。眼泪簌簌落下,几乎要昏厥过去。旁边几个陪着她婶子,忙忍着悲痛劝她。

就众人几乎要绝望时,听到李玉贵痛哼出来了一声,药童急忙拿来参片,搁李玉贵口中。将已没有效果参片替换了出来。

等到东方天空露出一抹鱼肚白时,李玉贵才慢慢地睁开眼睛……

秦夫子喘了口气,顾不得一身劳累,急忙又塞了一片参,然后就手脚麻利替李玉贵将腿打上夹板。做完了这些。便一脸灰白坐凳子上面直喘粗气。

李娟红着眼圈,低声问:“秦夫子,我爹……”说到这里,哽咽着说不下去。

旁边几个婶子也是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那么大大梁直接压到了身上,李玉贵能不能活还是个未知数,眼见得这一夜秦夫子光参片就用了无数,药童又回家取了两三次药,虽不知都用是什么,可是光是屋外熬出来药香闻上一闻便知不是平常东西。

此时见到李玉贵闭着眼睛,面色惨白躺床上生死不知,虽是刚刚睁了一下眼睛,却立刻又晕死。再加上又流了这么多血,万一救不活……

秦夫子一夜未睡,此时已是疲惫之极。见到李娟问自己话,微微一笑,声音嘶哑地安慰她:“性命暂时是保住了,你无须太过难过……”

说到这里,秦夫子突然顿住了。只见李玉贵不知为何,嘴角突然流出鲜血来,骇得秦夫子立刻跳了起来,急忙走到李玉贵身边,骈起双指往他手腕上搭去。

“爹……”李娟大叫一声就往李玉贵身上扑去,却被几个婶子死死拽住。

“这是肺里出了血,是内伤。”秦夫子无力摇摇头,歉意看向李娟。

扑通一声,李娟就冲着秦子跪了下去,一边哭一边磕头,“求求秦夫子一定要救我爹,一定要救我爹。”

秦夫子叹了口气,又转头说了一个方子给药童,让他立刻煎药。说完了之后才转过头,一脸凝重,“放眼这河南府,能救你爹有俩人,医术高当数姜太医。只是这么大雪,想必他老人家是不会出诊……”

李娟听到有两个人能救李玉贵,不由得喜上眉梢,听到姜太医不肯出诊时候,急道:“我家给诊金,要多少就给多少。”

秦夫子睨了她一眼,“姜太医六十多岁老人家了,岂能为了你几个诊金便让老人家冒着风雪来替你爹看病?要是诊病时候出了差错,你家可承担得起?”李娟闻听此言,羞愧低下头来。又想到还有另一人,便抬起头看着秦夫子。

“这另一个人嘛……”秦夫子说着抚了抚胡须,“自然就是姜太医孙子,姜恒公子。只是这姜公子明年要参加大比,正家中闭门攻读,也是不出诊……”

李娟心情犹如上山下山一般起伏不定,听到姜恒也不肯出诊,不由得傻立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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