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为了翟天定。对于这女人,苏红有些无语,真不知说什么好。轻咳一声,淡然道:“什么叫我让他走了?翟都尉本来就是自由人,皇上的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是去是留,我管得了吗,你管得了吗?”
听到此话,锦瑟不由地点点头,说的也是。“可是……”说来说去,心有不甘。
“别忘了你的身份。”
突听此话,锦瑟又是一震,抬头看去,苏红看向自己,脸上的表情难得严肃。轻咳一声,她开了口—
“锦瑟,同为女人,我理解你的心情,翟都尉从表面上看,也算是个良人,英俊潇洒,文武双全,这样的男人,谁不喜欢?但是,这只是表面,真实情况如何,我们并不清楚。别的不说,那个欧阳小姐……”话未说完,就听见一声叹息。抬眼望去,那锦瑟低眉垂首、神情倦倦,看样子似有些无奈。
看来她也是不相信翟天定的。思及于此,苏红竟有些悲哀。回过神,她扪心自问,自己为何悲哀,那翟天定和自己有何关系?
定了定神,看着锦瑟,苏红接着说道:“退一步讲,就算翟都尉说的是真的,欧阳小姐的事确实与他无关,他是清白的;可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两情相悦。你觉得你们两个人达到这个境地了吗?”
“我……”锦瑟想回答,却不知从何说起,她知道那个男人对自己无意,甚至还有点轻视。只是作为女人,她不愿意承认。
看出她心之所想,苏红一声叹息,女人啊,注定要受伤:“锦瑟,我和你说过,我希望你得到幸福;只是那个翟天定,你还是算了吧,否则你会很痛苦的。想想那个欧阳小姐。”说罢,苏红站起身来,隔着桌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叹一声,显然是在说,好自为之吧。
锦瑟看着苏红,此时,对方已经坐下去,照顾着孩子,刚才的事,对她来说,似乎没发生,很是淡然。对此,锦瑟禁不住微微蹙眉,打量着苏红,眼前这个女人,相处日久,自己反而看不懂她了。
躺在床上,苏红睁开眼睛,刚才催动内力,感受了一番,果然如己所料,周围有人。
是那个于飞吗?
既然是翟天定安排的,应该是他。毕竟根据自己原先了解的情况,那个于飞是翟天定最信任的人,而且似乎也看出了自己的身份。翟天定如果想保护自己,最好的选择自然是他。
想到这,苏红竟是没来由的不安、愧疚,禁不住回头,看向身旁的孩子,微微咬唇,掩饰着矛盾。
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一片清明。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什么也没说,翟天定自以为这孩子是他的,那是他以为的。就算是有一天,他得知真相,大发雷霆,似乎也怪不得自己头上。不管怎么,当初的事,也是他欠我的,他必须还。思及于此,苏红便释然了。
纵然清楚门外有人,苏红却丝毫不担忧,反正今天晚上自己的安排是好好休息,没有任何动作。有人看着,倒也安全一些。至于那个人累不累,辛不辛苦,困不困,那就和自己无关了。
不过,现在躺在床上,苏红仍然是睡不着的。因为她必须开始考虑一个问题,那个完颜宇,自己是见还是不见。
翟府—
看着儿子,翟灏握紧了拳头,抑制住内心的愤怒,抿了抿唇,他冷声问了一句:“知道了么?”
翟天定在心里叹了一声,微微颔首:“是儿子不好,没想到韩毅居然可以坚持这么久。”
翟天定派人传了口信,让潘华明白,自己的家人在翟天定手里,想要保住家人,该怎么做?
潘华虽然贪生怕死,但在关键问题上,他也聪明,为了保护家人,便承认了利用乡试公报私仇,徇私舞弊,试图加害于杜明,并企图李代桃僵、冒充杜明,使自己的人进入朝廷。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胡德力不甘心、不承认,铁证如山,他也翻不过来。事到如今,本以为水落石出,就此定案;却不想韩毅不依不饶,坚决让潘华交代出幕后主使,否则绝不定案。即使是同审此案的其他官员集体反对,韩毅仍旧是不为所动。一句“皇上的命令”让其他人难以反驳。
潘华刚开始还可以严守秘密,一口咬定。可事到如今,三天过去了,韩毅日日审问,同样的问题,却是变着花样,处处圈套、陷阱。这让翟灏、翟天定不得不怀疑,潘华还能坚持几天。
“看来韩毅想利用这个机会,把我们父子俩咬死。”翟灏紧握双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是愤懑不已。
翟天定点点头,对父亲的话表示认同。而且他很清楚,这一次,不是韩毅想咬死二人,而是当今皇上完颜晟想借刀杀人。
“那个杜明在你手上吧?”
听到这话,翟天定愣了一下,果然,怕什么来什么,父亲知道了。抬头看去,父亲的眸子里闪烁着杀气,这让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该动手了。”翟灏终于开口了,声音淡淡的,仿佛于他而言,这话稀松平常。
“杜明,杀不得。”翟天定也开了口,并且尽可能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
“为何杀不得?”翟灏冷声质问。不等儿子开口,他点点头,又接着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当初你阻止我杀他,是不想让韩毅抓住我们的把柄。可结果怎么样呢,就算是潘华承认了,他韩毅仍旧是不依不饶。说白了,他就是想让潘华承认,一切的一切都是我指示的。他韩毅就是想把我们赶尽杀绝。”
“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惹得桌子上的纸张随风飞舞。
“既是如此,父亲杀了杜明,又有何用?”翟天定冷声反问。
听到此话,翟灏眯起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你说什么?”他没想到,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儿子此时此刻居然为了一个敌人反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