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都尉说笑了,你是知道我的,虽然久在邻国,平日里去的也是友好邦交;至于大齐,虽然签订了条约,互不侵犯,但仍然是敌人,素无来往,自然不会欢迎我这个大魏特使。所以,对于这个国家,下官知之甚少。”韩毅平静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翟天定微微颔首,好像是明白了。并没再说什么,只是淡笑着,继续往前走去。
看他这般,韩毅禁不住和陈堂非互视一眼,然后快速移开了目光,随着他,继续往前走。
这一眼,虽然很快,但还是让苏红清楚的扑捉到了。自来的敏感告诉她,这一眼,非同小可,他们好像是在交流着什么。交流什么呢,翟天定刚才说的话?正想着,无意间抬头,却发现翟天定余光射向自己,嘴角轻扬,还是很得意,不仅是得意,还有些胜券在握的自信。难道说那一幕,他也看见了,而且还发现了什么?
刑部门口—
“韩大人。”
“陈大人,霍大人。”韩毅走上前,向着两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同僚问了声好。回头看着苏红,向她解释道,“陈平陈大人,刑部尚书;霍文英霍大人,刑部侍郎。”
苏红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上前恭敬地行了个礼:“学生杜明见过二位大人。”
“杜学子快快请起。”陈平抬了抬手,虚扶一把。待她抬起头来,打量她一番,禁不住点点头,“果然是年轻俊杰,关于你的事,韩大人已经和我们说过了,你不畏艰险,不畏强权,据理力争,实在是让人佩服。若不是你,怕只怕这朝纲难平。”说到这,回头看着身边的同僚。那霍文英也捋着胡须,附和地点点头。
苏红抱拳一拜,不无谦虚地说道:“二位大人谬赞了,学生也是被逼无奈,不得不出此下策,若有不妥,还请两位大人见谅。”说着话,苏红深深地鞠了一躬。抬起头来,苏红接着道,“此次学生可以沉冤得雪,多亏了韩大人公正无私,否则的话,仅凭学生只言片语,恐难明说此事。”
“杜贤侄,你这么说,那就太谦虚了。那潘华老奸巨猾、欺上瞒下,若不是你险中求胜,将实情告知与我,本官也想不到那潘华居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这……”韩毅话还未说完,就听见重重一咳,本能地截住了话语。抬头看去,只见翟天定向前走了几步,走到霍文英面前,恭敬一拜—
“舅舅。”
这个称呼一出,霍文英马上就变了脸色。看看身旁同僚异样的目光,他抬头看着翟天定,冷声说道:“我和你说过多少遍,这里是刑部,是府衙,我们之间是君臣,是同僚。在这样的场合,最好不要如此亲昵。否则坏了规矩,让人耻笑。”说罢,侧过脸去,轻轻地一甩手,背对着他。
“是,霍大人。”翟天定毕恭毕敬的换了称呼,深深地行了个礼,表示歉意。随后,抬头看着面前的两位官员,正色道,“霍大人、陈大人,卑职听说前段时间锦衣卫抓捕了几个大齐国的奸细,就在这个刑部大牢,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能否让卑职过去看一看?”
“当然可以,翟都尉,这边请。”说起这件事,陈平主动相邀。不理会其他几个人,带着翟天定,径自往前走去,边走边抱怨,“翟都尉,你可不知道啊,那三个人真的是死硬分子,关了一个多月,一句话也不说,就是不承认。不过身份已经确认了,就是大齐国的。后来,他们忍不住了,自称是大齐国的商人,偷渡进来,只是为了做生意。可是抓住他们的时候,在他们的身上,我们搜到了剧毒丹。那可是大齐国暗卫的专门毒药,普通的商人怎么可能有……”
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听不见了。那霍文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回头,对着韩毅赔笑道:“我这个外甥,独来独往习惯了,除了当今皇上,谁也不放在眼里,你别见怪。韩大人,你里边请。”说完以后,就带着韩毅向前走去。
“霍大人不必客气,翟都尉的脾气,一路上,我们已经领教过了。”韩毅不理会他的道歉,只是冷笑一声,这样说了一句。
霍文英一愣,不由地蹙了蹙眉,也不知说什么好。恰好此时,苏红刚好路过,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向着苏红点点头,让她先进。待苏红走了几步,霍文英才发现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个人。
“站住。”
听见一声厉喝,韩毅愣了一下。回头看去,霍文英指着陈堂非,声色俱厉—
“你是什么人,为何公然闯入刑部?”
面对他的呵斥,陈堂非脸上毫无惊慌之色,反而是非常平静,对着他深深地行了个礼:“学生陈堂非见过霍大人。”
“陈堂非?”觉得这个名字非常陌生,霍文英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擅闯刑部是何目的?”可能是看见这个人彬彬有礼,霍文英和他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初时的疾言厉色,反而是和蔼可亲了许多。
“学生……”陈堂非正准备回答这个问题,突然有人抢先一步—
“陈学子是我带来的,他也是本案的重要证人。”说话间,韩毅已经来到了两个人身边,面对着霍文英,如此解释地说道。
“重要证人?”霍文英皱起了眉头,表示不解。
韩毅点点头,继续解释道:“这次的考试作弊案,兹事重大。除了有人冒充杜学子,企图李代桃僵,还有人为了个人名声,弄虚作假。想当初,那个潘华为了显示自己公正无私,居然让人冒充考试作弊者,被人发现,赶出考场,然后义正言辞的教训一番……”
“居然还有这等事?”听了这话,霍文英也是吃惊不小,蹙着眉头,显得难以置信。
韩毅再次点点头,非常肯定地说道:“潘华自认天衣无缝,无人发现,却不想,被陈学子的仆人看的清清楚楚。后来,陈学子又找了几个在考场外等候的考生家属,确认了这件事。所谓那个什么作弊考生,根本就没有这个人;那些人看见的正是意图李代桃僵的胡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