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翟天定,真是个祸害,又害了一个女人起了单相思。
顾明琴在心里暗骂一句,抬头看着锦瑟,轻咳一声问道:“刚才路上的事,你看见了?”
听到此问,锦瑟愣了一下,马上点点头:“那个女人就是翟都尉传说中的未婚妻?她是个疯子,怪不得翟都尉看不上她。翟都尉一表人才、英俊潇洒,怎么会看得上一个疯子?”越想,越觉得理所当然,锦瑟禁不住点点头。回头却发现苏红脸色更阴了,紧抿双唇,一语不发地看着自己,仿佛是控制着巨大的怒火。
“你该不会告诉我说,那个女人变成疯子,和他有关吧?”锦瑟简直是不敢相信,“这,这怎么可能……”
“这是真的。”苏红点点头,看着她,神情说不出的严肃。回过头,看着窗外,陷入了回忆,“刚才骑在马上,韩大人和翟都尉针锋相对,说起这件事,我在旁边听见了。虽然听了个模棱两可,但有些情况,我还是听出来了。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但当翟都尉扶起那个欧阳夫人的时候,那个欧阳夫人不但没有感恩,反而是恨恨地看着他。你想,如果不是深恶痛绝,对于一个恩人,一般人会这样对待吗?”话音刚落,就听见“扑通”一声,回头看去,那锦瑟已经重重地坐在了凳子上,看着前方,双目茫然,嘴里喃喃自语—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锦瑟眉头紧蹙,说着话,拼命地摇着头,好似不敢相信。
见她如此,苏红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劝道:“我和你说过,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抢不来。你和相公无关,我是真心诚意希望你找个好男人,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大姐……”抬头看着苏红,锦瑟脸上写满了感动,动着唇,倒不知该和她说些什么了。
苏红也不介意,拍拍她的手,劝道:“相处了这么久,那翟天定为人如何,你应该了解了一点。我承认,对于叶儿,他是真的好;可对于你……”听到这句话,锦瑟默默地低下了头。摸了摸她的头发,苏红继续道,“不管他翟天定和他那个所谓的未婚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男人都不是你爱得起的,他也不会爱你。趁现在,一切还来得及,奉劝你一句,早点抽身,否则的话,将来痛苦的只有你。”
锦瑟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冲着苏红轻轻的点点。从表面来看,好像是想开了,可实际上……
苏红知道,对于翟天定,锦瑟虽然还没有到“非君不嫁”的地步,可到底是动了心,现下让她放弃、抽身而退,一时半会是不太可能的。就像是你一直暗恋的、却又不敢表白的那个人突然结了婚,这样的场景,怕是谁的心里也不好过。但这些阴影只能靠她自己慢慢的走出去,而自己,是帮不了她的。
所以在这之后,苏红什么也没说,只是拍拍她的肩膀,冲她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锦瑟虽然难过,但很快就恢复了,她出身风尘,潜意识的对男女之情,并不放在心上,因为她所见过的男欢女爱,大多数捧场做戏,没几个真心实意。所以难过了一会,就放下了,转而对另外一件事感了兴趣。快步走到苏红面前,拉拉她的衣服,好奇地问:“那翟都尉和什么欧阳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韩大人说的话,我也断断续续的听了一点,欧阳小姐好像是为他跳了河,这是真的吗?之所以疯了,是不是跳河的时候没注意,大头朝下、摔坏了脑子;还有啊……”
“你问我干什么,我又不知道。”苏红打断她的话,有些不耐烦,“你想知道,明天到大街上问问不就完了么?这些事,京城里肯定有人知道。”
“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可以出去走走?”锦瑟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苏红有这么好心?
苏红点点头:“既然来了,闷在家里,多没意思。四处走走,看看,看看这个京城到底是什么样的,有何不可?反正就这么一次,以后走了,就来不了了。我明天可能要和韩大人、或者翟都尉去刑部,叶儿我是照顾不了了,你带着他出去玩,早点回来就行了。最重要的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苏红特别交代。
“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锦瑟拍了拍她的肩膀,非常高兴。忽然想起一事,“那今天晚上,这个孩子……”
“你不用管了,今天晚上,这个孩子我照顾他,你自己去休息吧。”
“那我就走了,大姐,你也早点休息吧。”锦瑟嘱咐了一句,也就离开了房间。
待她走后,看着桌子上的残羹冷炙,苏红深深地叹了口气……
躺在床上,借着月光,看着身边孩子恬静的睡容,苏红思绪万千,尤其是想到翟天定对这个孩子的无微不至,和每次看向这个孩子温柔的眼神,苏红心里竟忐忑不安,真的要继续下去吗,还是和他把话说明白;如果说明白了,自己还有活路吗?只是利用一个孩子,在苏红心里,始终是不忍心的。
回到京城,苏红惟一的目的就是报仇,不仅是翟天定,还有那个人……
只是利用一个孩子……
抬起头,苏红看向窗外,深深地叹了口气,杜大哥,人常说,在天有灵。如果真的是这样,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你应该看得清楚吧。对不起,为了个人目的,我利用了这个孩子,这个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孩子。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他。不过你放心,就算是拼了性命,我也会护他周全。请你相信我,因为我,也是一个母亲。
小院子里,三人恬静入眠,安静异常;翟府的书房里却是剑拔弩张,仿佛随时起火……
“你到底想干什么?”翟灏看着跪在面前的儿子,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喝一声。
声音很大,翟天定似乎也吃了一惊,浑身一抖,但最后仍旧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