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胎?”翟舒儿又是一惊,不由地再次看向苏红。
感受到她的目光,苏红抬头,强撑着与他对视。看得出,小姑娘希望自己说些什么,可她已经筋疲力尽,一句话也说不出了。随便吧,实事求是也好,颠倒是非也罢,你们自己看着办。反正毒性发作,自己也是死路一条。于是乎,苏红低下头,认命般的闭上了眼睛。但愿自己再次睁开眼睛,可以看见电脑。
苏红的沉默让翟舒儿有些不满,她这是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不过还好,胡太医在这个时候为自己解了疑,答了惑—
“这是真的,微臣刚才检查过了,苏姑娘身中剧毒,已经感染到了胎儿……”
“阿红身中剧毒,她怎么会中毒,中的什么毒?”翟舒儿迫不及待地问道。
“这个……微臣就不知道了。”胡太医摇摇头,面露难色。似乎是担心翟舒儿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他急忙岔开话题,“不过,苏姑娘体内的毒素已经全部被那个胎儿吸收,胎儿必定是个死胎。如果不尽早出去,毒素扩散,就连苏姑娘自己都有性命之忧……”
“这件事我哥哥知道吗?”翟舒儿突然打断他的话,问道。
此问一出,胡太医当即愣在那里了,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不由地转头,看向旁边的欧阳夫人,她不是说如果翟府人质问起来,她顶着吗?谁成想,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候,那个欧阳夫人只是抱着女儿痛哭流涕,对自己的恳求视而不见。她想推卸责任吗?既然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胡太医就这样沉着脸,冷冷地看着欧阳夫人,一句话也不说。
胡太医不太说话,这可急坏了翟舒儿,她急忙叫了几声:“胡太医,胡太医……”
胡太医回过神,面对着翟舒儿,开门见山:“翟小姐,这事和我没关系,是欧阳夫人。欧阳夫人让我来看苏姑娘,临行前告诉我,如果胎儿成型,就把苏姑娘带入欧阳府,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供欧阳小姐抚养,若是胎儿异常,就直接把孩子打掉,把苏姑娘带走,卖掉……”
欧阳夫人虽是和女儿抱头痛哭,胡太医的一席话,她也听得清清楚楚。急忙抬头指着他,愤怒地喝道:“你你你,你血口喷人。”
胡太医这时候却笑着说道:“夫人,我就知道我这么说,你不会承认;不过还好,来之前,你给我的一千两银子,我还留着,还有你给我写的字据……”
“你你你……”欧阳夫人怎么也不会想到,爱财如命的胡太医还有这么一手,自然是怒不可遏。刚想说点什么,身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不知是疼痛还是绝望,欧阳小姐在这个时候突然晕过去。
“出什么事了?”
迷迷糊糊时,苏红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好像是翟天定。他来了吗?她想抬起头来,求证一下自己的猜测,可疲倦压得她睁不开眼睛、抬起头来,迷迷糊糊之间,她似乎感觉到这里来了许多人,声音噪杂,让她越发头疼。还好,过了没多久,她就昏过去了,其时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
再次睁开眼,身下软软的,很是舒服。侧头看去,才发现自己是躺在翟天定为自己安排的草床上了。当然,自己还是在那个杂物间。
谁这么好心,把自己放在床上,帮自己盖好了被子,翟天定吗?苏红不敢多想。
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已经记不得昏迷前发生了什么,惟有重新闭上眼睛,慢慢地回忆。
渐渐的,她想起来了,她把那颗打胎药吐在了欧阳小姐的脸上,好巧不巧,刚好打在了她的眼睛上,欧阳小姐看来是变成了独眼龙。那个疯婆子欧阳夫人自然不会放过自己。可当时自己也是自保,吐到哪儿算哪儿,说句实话,苏红本来是想吐欧阳夫人的,可惜了。
接下来,她听见了翟天定的声音,还有嘈杂的脚步声,想必,翟灏也来了吧。后面的事如何,苏红晕过去了,自然是不知道的,惟有等着翟天定回来,让他告诉自己。她敢肯定,翟天定一定会来,既然把自己放在这里了,就不会不闻不问。只是不知道如果他得知这个孩子没有了,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态度。
禁不住再次抚摸着腹部,不知不觉间,眼眶竟有些潮湿。其实在苏红看来,孩子没有了,倒是一件好事。没有了这个孩子,就证明自己和翟天定没有任何关系,自己才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可为什么,心里却是酸酸的。
但很快,心里的酸闷就被胸口的隐痛打乱了。捂着胸口,苏红再次蹙起了眉头,怎么着,毒性又一次发作了吗?
算算时间,距离上一次服用解药已经半个月了。半个月的时间,恰好是解药过期的时间,若是没有新的解药,自己可能会被毒素折磨的剧痛难忍,昏死过去,就像现在这样。
但同时,苏红也清楚,服用解药,就意味着被完颜宇控制,如同孙悟空永远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自己也会被他控制一辈子。
不行,事已至此,自己不能再听命于他。这段时间,在这个无人打扰的杂物间里,苏红想了很多,从开始到现在。从自己穿越过来的第一天睁开眼睛看见完颜宇的那一刻,他的阴谋已经开始了,一个针对翟天定的阴谋,而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也是知道的。什么救命之恩,他的打手,统统是有预谋的。而自己是他最重要的棋子。
想明白了这些,苏红自然不会再与一个拿自己做棋子的人,完颜宇是这样,翟天定也是如此。
翟天定怀疑自己的身份,按照他原来的脾气秉性,早就处理了自己。可他把自己留下了,而且还让自己误以为他“爱上”了自己,不也是为了引出自己背后的那个人吗?
所以,不管是翟天定,还是完颜宇,都是在利用自己。苏红不愿意别人的棋子,尤其是感情上的棋子。所以,离开,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