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轻叹一口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本来我还想着让你去公子的房间,做一个伺候丫头,慢慢开始;没想到却让这个小丫头捷足先登了,真是晦气。”说到这,老太婆好像是非常生气,抬起脚,踢了对方一脚。见苏红如同死猪一般,趴在那里动也不动,禁不住啐了她一口。还有呼吸,还活着,这就行了。
抬起头,秦嬷嬷再次安慰女儿:“不过你放心,送走了这丫头,我就想办法让你去公子的房间,而且就你一个人,让公子眼里只能看到你。”
“太好了。”小姑娘听罢,兴奋地鼓起掌来。不过很快,她又好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满脸颓废,“就算是在他的房间有什么用,公子眼里心里只有邱婉儿小姐一个人,早晚有一天,我会和那个小桃一样,被赶出家门的。”
“呸,你懂什么,那个小丫头怎么能和你比?你可别忘了,你妈妈我可是夫人的陪嫁,是不一样的。”秦嬷嬷说到这,拍了拍胸脯,言语间说不出的得意、自豪。“至于那个邱婉儿,人都已经死了,翟公子记着她有什么用,还能死而复生吗?原来,公子放不下她,是因为不知道是死是活。现在好了,事情弄清楚了,而且还报了仇,公子还记着她干什么?再说了,公子如果真的是忘不了那个邱小姐,这丫头是怎么回事?”说着,老妇人指了指奄奄一息的女孩。
可能是有所感应,苏红抬头看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她现在需要的是恢复,最起码自己被扔出去以后,还有一口气。还能爬离这个地方。
“所以啊,他翟公子就是个普通男人。普通男人对于一个漂亮的、温柔的、对他关怀备至的女孩,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你说是不是啊,女儿?”
小丫头想了一会,露出得意的笑:“妈,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和我一起享福吧。”说完,母女俩相视一笑,更是得意。笑完以后,小丫头慢慢地回头,看了一眼扑在椅子上的苏红,再次询问母亲,“这个丫头,妈妈准备把她怎么样?”
秦嬷嬷冷哼一声:“还能怎么样,扔出去了事,老爷就是这么说的,还能指望我为她养老送终啊?”
“话是这么说,可我听说,这丫头是外地的,在京城里没什么家人,惟一的父亲还早就死了。就这样把她扔出去,没人管她,她自己也跑不了多远。趴在那里,万一让公子小姐知道了……”
“女儿有什么好的建议?”
“女儿听说,前几天,京城里的桂花楼正在招人,明码标价;按照阿红姑娘这个姿色,怎么着也得……”小姑娘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股劲风袭来,把自己掀翻在地。还没回过神来,“啪”的一声脆响,接着,脸上火辣辣的疼,浑身没劲,趴在地上,怎么也站不起来。
“公子……”看见来人,秦嬷嬷惊地一松手,茶杯落在地上,又是一声脆响。
接连两个声音惊醒了苏红,她慢慢地抬起头,看着那挺拔的身躯向自己缓缓而来。虽然因为昏沉,眼前模模糊糊,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她还是知道,就是他。她笑了。他终于来了,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来。而这一次,自己想走走不了。看了一会,苏红支持不住,垂下头来,身体摇摇欲坠。而这时,一股力量冲上前来,拖住了自己。耳边传来一阵阵惊呼—
“阿红,阿红……”
听见声音,苏红再次恢复了知觉。抬头看他,他距离自己很近,所以脸上的表情,苏红也看得清楚。只见他眉头紧皱,神情焦急,那一刹那,她忽然产生了一种幻觉,他好像是爱着自己的。因为这种幻觉,她再次笑了。胃内波涛汹涌,她忍不住,呕了几声。然后就支持不住,头一歪,昏死过去了。
翟天定,你就是个祸害。
“阿红,阿红……”翟天定再一次发出阵阵疾呼,摸了摸她的鼻息,还有气,还活着。顿时他欣喜万分。把女人从凳子上小心地扶起来,驾着胳膊,站起身来,环视一周,冷冷地问道,“刚才是谁让你们这么打人的?”
所有的家丁们在这个时候都低下头去了,有几个人还把棍子藏在身后。但不管怎么样,他们的余光都朝着一个方向……
“小兰,小兰……”秦嬷嬷呼唤着自己的女儿,因为翟天定刚才的那一击,女儿现在也是奄奄一息。此时,她仿佛是感受到什么,自觉闭上了嘴巴,慢慢的抬起头来,刚好对上翟天定冷酷的目光,吓得浑身一哆嗦,结结巴巴的回答,“是是是,是是是,是老爷的吩咐。”说完,急忙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
“爹爹的吩咐,是吗?”翟天定好像是在求证,见她点点头,也微微颔首,仿佛是在说,我明白了。忽然间变了脸色,“来人啊,把秦嬷嬷给本公子押起来,重打二十大板。”说完,扶着苏红,径自往前走去。
初时,秦嬷嬷愣在那里,待得那些人冲过来,抓住自己的衣服,似乎才回过神,甩开她们,扑到翟天定面前,抓住他的衣服:“公子,你不能打我,教训苏姑娘是老爷的命令,奴婢只不过是按照老爷的吩咐……”老妇人说到这,似乎理直气壮,抬头看向翟天定,还要继续,却不想对方适时打断了自己的话—
“谁说我打你是因为阿红?”翟天定说着,低头看看怀里的女人,又抬头,环视周围,似在寻找证人。
一听这话,老妇人傻住了,抬头看着翟天定,一脸茫然,不是因为这个女人,还能如何?
看到她这般,翟天定禁不住笑了:“几天前,你贪污了舒儿的嫁妆,二十颗精致珍珠……”
“公子,事情已经过去了。”秦嬷嬷急忙解释道,“公子已经训斥过了,奴婢已经把东西还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