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哥哥越是如此,翟舒儿心里越是难过,她看着哥哥,微微蹙眉:“哥,你不用安慰我,爹爹已经和我说了……”
翟天定一听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看着妹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见哥哥如此,翟舒儿更是奇怪:“爹爹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那么讨厌那个邱云儿,每次邱云儿入府,爹爹从来都不给她好脸色的,怎么这一次居然答应放过她们,那邱大人到底给爹爹吃了什么迷药,让爹爹老糊涂了吧?”
“舒儿,官场上的事,你不懂。”翟天定好似安慰般地说道。
“是,我不懂得什么官场上的明争暗斗,但我知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婉儿姐姐的死与她们母女脱不了干系;就算不是她们害死的,也是他们逼死的。难道说就因为没有证据,就让真凶逍遥法外;难不成,前段时间,阿红在他们手里受的苦白挨了?”翟舒儿说着,越发义薄云天,不由地看向旁边的苏红。
接触到她的目光,苏红自然地低下头去,和我没关系啊。你那个哥哥永远不可能为了我去讲什么正义,在他心里,或许只有一个人可以令她放弃一切,而那个人,不是自己。余光中,那翟天定也看着自己。隐着心里的紧张,苏红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从女人身上收回目光,翟天定重新看向妹妹,轻笑着:“这件事你就别管了,哥哥我自有打算。今天是静妃娘娘的千秋,你也应该收拾收拾进宫去了。”
“哥哥,你就放心吧,我早就准备好了。”翟舒儿笑着说道。看着哥哥,似乎想到什么,凑到他面前,试探地问道,“哥,要不要我把这件事告诉娘娘……”话还没说完,翟天定还没来得及应答,就听见门外响起冷冷的声音—
“你敢。”
翟舒儿好像是吓了一跳,身体微震,猛地抬头,兄妹二人齐齐地看向门口,见翟灏昂首进来,径自来到自己面前,严厉的警告道—
“我告诉你,事情已过,不许再提,和谁也不行。尤其是静妃娘娘。”翟灏加重了语气,好似特别强调,看着女儿,继续提醒,“静妃娘娘这几天身体不适,连皇上都不怎么去打扰她,这次的千秋节,只不过是请了关系比较近的官家夫人,若不是因为你娘,你也没有资格。如果因为你的一句话,让娘娘急火攻心、旧病复发,你付得起责任吗?”
“可是……”翟舒儿不服,还想辩驳。话还未出口,就听见一声重咳。回头看去,哥哥对自己摇摇头,示意自己不要再说了。翟舒儿虽是不甘心,但毕竟是哥哥的意思,也不敢违拗。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故意扭过头。
见女儿如此,翟灏除了无奈地叹息,还能如何?刚才的那一声咳嗽,翟灏自然是听见了。回头看着儿子,面露难色:“天定……”
“今天晚上是我当值,儿臣先行告退了。”翟天定也不看父亲,只是说了一句,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天定,天定……”
翟灏的两声呼唤也没有能够使得他回过头来,面对儿子的冷漠,翟灏依旧是无可奈何,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想到什么,抬头看着女儿,再次发出严厉的警告:“我告诉你,如果你敢把邱婉儿的事告诉静妃娘娘,我明天就把你送入东宫。”说完,冷哼一声,背着手,快步离开了。
翟灏和自己擦肩而过时,苏红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直到他彻底离开,才长松一口气。想到他的话,不由地奇怪,翟灏为何如此维护邱敏,连杀头之罪都可以为他担保;还有,邱婉儿的事,为何不能告诉那个静妃,难不成静妃和那个邱婉儿之间也有什么关系?这两个问题,与苏红而言,可谓是难解之谜,一时之间,竟想不清楚。而就在这时,却听见莲儿的一声惊呼—
“小姐,小姐……”
听见声音,苏红急忙抬头看去,只见翟舒儿仿佛是风中的树叶,控制不住一般向后倒去。苏红反应快,急忙把她往前一拉,让她坐在椅子上。
“发生了什么事?”平静下来后,翟舒儿有些呆愣。
不及苏红开口,莲儿就迫不及待的说:“小姐,你吓死我了。刚才你突然晕过去,幸亏阿红拉住了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小丫头总是下意识地把情况说的很严重。
“真的是这样么?”翟舒儿抬头看着苏红,呆呆地问。显然在她看来,苏红比这个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莲儿更加靠谱一点。见苏红点点头,才知道果然如此,也就不得不相信了。以手扶额,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息着。
莲儿趁此进言:“小姐,要不今天就算了吧,派人去说一声,静妃娘娘平日里那么疼你,就算是你不去,也不会降罪于你。”
“那怎么能行,且不说今日是娘娘的千秋节;更何况,娘娘病了这么久,我还没去看过,今天无论如何是要去一趟的。”
“可是……”想到老爷刚才的警告,莲儿自然是为自家小姐和自己的命运担心。谁知,翟舒儿却并不让她把话说完,只是有些不耐烦地道—
“好了,你不用提醒我,到了娘娘面前,该说什么,我心里有数。你在家等我,阿红和我一起去吧。”
此话一出,不仅是莲儿,就算是苏红,也是大吃一惊。翟舒儿想干什么,想带自己一起入宫,目的何在?两两相望,彼此眼睛里尽是疑惑。看得出,两个丫头都不知道翟舒儿意欲何为?
翟舒儿也不说话,亲自走到柜子前,打开柜子,拿出一件比较朴素的长裙,递给了苏红:“快点,给你一柱香的时间,穿好衣服,和我进宫去。”
“小姐……”苏红瞪大了双眼,表示吃惊与难以置信。但看见翟舒儿眉头微蹙,似有些不耐烦,赶快把衣服接过,“奴婢现在就去,小姐稍待片刻。”微微欠身,转身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