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站在原地,面带笑容,驻足目送。仔细地听着,脚步声渐远,确认两人说的话,那些人是听不到的,才收回了目光。耳畔,呜呜的叫声还在继续。侧目看去,那女人趴在自己脚下,仰视着自己,眼里的愤怒显而易见。苏红见是如此,收起了笑容,在心里一声长叹,慢慢地俯下身来,心中想的还是那句话,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
蹲在她面前,刚把她嘴里的破布揪下来,女人就像疯了一般,向苏红扑了上来—
“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我杀了你……”话刚一出口,就被人捂住了嘴巴。却见那苏红抓住自己的手,向后一拧,顿时,一阵锥心的疼痛扑了过来。小桃想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苏红微微松手,见她面色稍缓,才低下头来,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如果你再敢大喊大叫,把小姐引来了,一怒之下,直接告诉了老爷,怕是你们一家人,谁也别想活着。”此话一出,对方果然是闭上了嘴巴,只是抬起头,瞪大了眼睛,怒目看着自己。
苏红毫不在意,同翟天定相比,这个女人的眼神对自己来说,实在没有什么杀伤性,毕竟是强弩之末,有什么可怕的,结局已定。苏红放开了她,从衣服里拿出一百两的银票,递到她面前:“拿着吧,这是公子的意思。当初你救了他,他非常感激你。听说你父亲给你定了亲,这一百两银子,算是他送给你的嫁妆。”
“我不要,我要见翟公子,除了他,我谁也不嫁。”小姑娘再次坚定地表白。
苏红哭笑不得:“你和我说有什么用,我又不是翟公子。而且,翟公子也不会来见你。除了这一百两银子,翟公子还让我告诉你,他对你没有意思,让你不要把感情浪费在他的身上,不值得……”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对我没有感情,我跟了他这么久……”小姑娘似乎难以置信,拼命地摇着头,突然间,猛地抬起头来,望向苏红,咬牙切齿的发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在公子面前诋毁于我?”
“你说什么,诋毁你?我知道你是谁?”苏红嗤之以鼻,的确,平日里,自己和这丫头接触不多。
但是这丫头现在已经疯了,一条道走到黑:“是你,肯定是你。那天晚上你知道翟公子去了小祠堂,你就跟进去,然后……”越说越气,指着苏红,大声呵斥道,“你才是最有心计的,为了留在公子身边,不择手段。我要去告诉公子、告诉小姐,他们都被你骗了。”
“好啊,你去告诉他们啊。怕就怕,以你现在的身份、现在的状态,根本就见不到他们。公子现在不在家,小姐呢,对你厌恶之极,你觉得你说的话,小姐听得进去吗,愿意听吗?”
“你……”
无视女孩愤怒的目光,苏红扭过头去,轻叹一口气:“小桃姑娘,现在有一个问题,不知你是否考虑过?当初你衣不解带的伺候公子,完了以后,公子是怎么做的,他把你送到了老爷的房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道么?”提出问题,苏红再次回过头来,看着女孩。
女孩愣在那里,抿着嘴,半天不说话,只是带着戒备的、警惕的目光望着苏红。
看了她一会,苏红点点头:“小桃姑娘,你是个聪明人,公子的意思,你很清楚,只是你不敢承认,不愿相信。这三年来,你都是在自欺欺人。你自我安慰,公子喜欢你,将来有一天,会娶你过门。所以这三年来,你老子一直让你离开翟府,回去成亲,你都没有答应……”
“不,我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他,从来没有。”小桃显得特别激动,极力的否认,“我知道我配不上他,任何人也配不上他。我只求留在他身边,做妾,做丫头、做奴婢,什么都可以。”突然,她好像是跳了起来,抓住苏红的手,继续激动,“求求你,你帮帮我,去劝劝大少爷,让他把我留下吧,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最好是和你一样,被他纳入房中。
这最后一句,小丫头控制了又控制,倒没有说出来。尽管怨恨这女人抢了自己的地位,可不管怎样,现在自己是有求于人;而眼前这个情敌是唯一能在翟天定面前,帮自己说的上话的。不管怎么样,只要自己能留在翟天定身边,对付她,是以后的事。
听到她的恳求,苏红再次愣住了,自己的耳朵没毛病吧,居然有人为了所谓的爱情,愿意给人做妾?这是哪门子道理?
苏红承认,这里是古代,在这个社会上,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可女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与人为妾。有句话说得好,宁可做穷人家的妻,不做富人家的妾。可现在这个小桃姑娘的思维,苏红表示,难以理解。
直到她握着自己的手有些发疼,苏红才从纷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用力移开她的手,轻轻地揉着,看着这丫头,平静地摇摇头:“对不起,关于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你……”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翟公子自己,对你没兴趣。”苏红不等她开口,继续把话说完。
“都是因为你……”小丫头咬牙切齿。
“与我有关无关,你自己心里清楚,何必自欺欺人?”对于这种不找自己原因,死到临头还要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苏红表示无语。按照自己的脾气,和这样的人,苏红根本不愿意多说一句;可让自己过来,是翟天定布置的任务,作为一个仆人,当然要尽心尽力完成主人的任务。
看着脚下的女孩张牙舞爪地向自己扑来,苏红一下子站起身来,向后退了几步,转过身,侧对着她,接着说:“大少爷对你的心思,其实很早就说明了。是的,你救了他,照顾了他,在一定程度上,你是他的恩人。可这并不代表,为了感恩,就要纳了你。大少爷是个说一不二的,如果他真的对你有情,还会等到现在?那个时候,他就会纳了你;可他没有。你想想看,这说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