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源和徐国庆加上方桐三人跟着侍者走向里面的房间,祁源边走边说:“这回好了,脸也打完了,里面的人我也没兴趣认识,我和国庆就先回去了。”
的确如此,方桐刚刚那样说也就无非看那几个二货不顺眼,点点头刚想答应,突然心中一动,连忙说道:“你们先等等。”
不待祁源和徐国庆二人有反应,便跟着侍者走进了房间,祁源和徐国庆面面相觑,没明白怎么回事呢,不大一会儿,方桐又走了出来,只听她说道:“你们都知道我是个练家子,我这一身的功夫都是爷爷教的,他老人家年轻的时候和人比试,上肢肩膀和脊椎交界处受了暗伤。不过那时候他气血旺盛,功夫已经入了化,就把这暗伤压了下来,后来年纪大了,气血衰退伤势再也压制不住,坐的时间一长就会感觉疼痛难忍。”
“这些年来爷爷尝试了很多的治疗方法,不过都没什么效果,只有在我功夫有成的时候,用暗劲帮他老人家舒缓一下,才有些效果,不过他老人家年龄大啦,伤势发作的周期越来越短,所以我才跟着他老人家,你们两个的功夫都比我要好,又会道术,帮我看看吧!”
方桐说话的声音和平静,跟一般娇声软语的女生完全是两个概念,不过祁源和徐国庆还是在她的语气中听出了浓浓的关切,一句帮我看看吧,却直接刺入两人的内心中。
祁源和徐国庆点点头同意,跟着方桐走进了房间,这个房间面积很大,差不多能有五十多平方,里面装修得简单舒适,反而不像大厅中那么富丽堂皇。
大厅的正中央摆放着两桌宴席,大概有不到三十人,这里的人都大有来头,像是华哥、边学道等人悉数在座,当然还有这次典礼的主角佟雨和李天舒,但最令祁源意外的是,楚名扬和他的女朋友居然也在这间屋子里。
这几人见了他也微微有些错愕,按理说祁源的身份地位还不如外面的一些人,是绝对不可能被邀请到房间内,更何况他的身份还是佟雨曾经的男朋友。
祁源轻轻一笑,向楚名扬打了个眼色,和徐国庆两个人跟着方桐向里面的小屋走去,轻轻敲了下门,方桐推门而进,屋子里面有四个老人,他们的穿着很简单,但言谈举止无一不证明他们身份的高贵。
方桐走向一个穿着唐装老人的跟前,轻轻摇着他的手臂,撒娇似得说:“爷爷,他们就是您宝贝孙女的朋友,功夫可不比您差哦!”
祁源和徐国庆看得一呆,方桐在外面的形象一直都很潇洒大方,沉稳的不像是个花季女生,这一次露出小女儿的神态,一瞬间的风情简直让人回不过神来,只见方桐的爷爷拍了拍她的小手,老人家笑着说:“都多大了,还在爷爷的面前撒娇。”
然后把目光转向了祁源和徐国庆,脸上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笑道:“两位小友勿怪,我这个孙女为了我老头子的伤想了无数的办法,这回还要麻烦两位小友了。”
方桐的爷爷大概七十岁左右,老人家满面红光,像是五十岁的人一样,论气色要属四个老人中最好的,只不过寻常的一些动作中,能看出老人家的肩膀略微有些滞涩,看来这就是方桐说的暗伤。
祁源连忙摆手说道:“您老人家太客气了,我们两个是方桐的朋友,自认也有些本事,能帮的上忙自然不会推脱。”
“哈哈,这位小友倒是不客气,直接的很,看来很对老方你胃口啊,反正桐桐这么大了,你不如在他们中挑一个当孙女婿得了。”
一道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说话的同样是一位老人,和方桐的爷爷不同,这位老爷子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曾经高位者的气势,如同潭水般的眼睛散发着一种睿智,虽然已经退了下来,但还是保持着以往说话的习惯。
祁源顺着声音看去,随后一愣,这个老人的眉宇间跟佟雨有着几分相似的地方,依命宫所见,正是佟雨的爷爷,至于另外两个老人,他就完全不认识了。
方桐的爷爷伸手指了指他,哈哈大笑:“我老方可不像你,孙女的终身幸福还要你们来操心,桐桐想要什么样的她自己做主,是吧乖孙女,对了,这两个小子都很不错,你看上那个了,爷爷帮你做主。”
这老头先是一番话说得佟雨的爷爷脸色发黑,然后转身又调侃起自己的孙女来,方桐有些忍不住了,立即轻轻踢了方老头一下,一向平静沉稳的脸色也微微泛红,瞪着眼睛,故作凶狠的说道:“爷爷,您能别胡说吗?”
几句简单的玩笑话可以看出,方桐和他爷爷的关系极为要好,老人家笑了一会儿,脸色严肃起来,问道:“我老头子的功夫剩下不多了,但眼力还在,你们两个小子的确已经入了化,不知你们的师傅都是何人,或许老头子也曾听说过。”
方老头的眼力虽然在,只不过他四十岁最强大的时候,距离抱丹尚有一线之遥,根本就看不出祁源的功夫已经达到了传说中“打破虚空见神不坏”的境界。
祁源也没有多做解释,这个事情就连徐国庆都不知道,其他人又怎么可能看得出,两人先后将自己师傅的名讳说了出来,方老爷子想了半天,最后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中华大地卧虎藏龙,我老人家差得还远呢。”
“好,桐桐应该告诉了你们老头子的情况,练武的基本上都会些治疗外伤的方法,我老头子也不是娇贵的人,你们两个小子只管动手就是。”老头也不扭捏,说着就把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着上身,虽然已是七旬的年龄,但肌肤还保留着一定的弹性,比起一般的七旬老人,方桐的爷爷强的太多,这就是气血旺盛的原因,若不是有暗伤在,或许老人家还能年轻几岁。
祁源当仁不让,他先是看了看老人家疼痛的位置,然后又抓起老人家的手,三根手指如闪电般准确的搭在老人家的脉搏上,闭着眼睛微微沉思。
却不知他这一下顿时让其他的几位老人刮目相看,这些人都很有见识,祁源的这一手能做到的人不少,但大都是行医数十年的老中医,他这一个小娃娃是怎么练会的,更何况他在诊脉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顿时一变,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悬壶济世的老神仙。
片刻后,祁源突然睁开眼睛,精光一闪而过,紧接着露出一丝笑容,说道:“老人家放心,您的这个暗伤小子还真的可以治好。”
方桐的爷爷本来没有在意,可随后就是一愣,真的可以治好,老人家的脸上露出一丝疑问,不是他信不过祁源,这个暗伤已经困扰了他二十多年,各种方法都尝试过了,但是都没有效果,这次之所以让这两个年轻人尝试一下,更多的是为了方桐的孝心,老人家做人有个原则——永远也不要轻易拒绝亲人朋友对自己的好意!
可是现在,他的心中真的起了波澜,练武的人气血旺盛,他能感觉到自己最少还有十几年的生命,若是能够治好,谁又想带着一身伤病的活下去呢,或许正是自己的孙女感动了上天,才将这两个青年送到身边,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呢。
祁源刚要开口就被老人家打断,只听他语气有些低沉,但声音却十分肯定:“祁小子,你不用多说,我相信你,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现在就安排人准备,老头子遭了二十多年的罪,现在总算可以治好了,乖孙女,爷爷还要多谢你啊!”
方桐紧紧咬着嘴唇,双眼微微泛红,这个原本十分坚强的女孩,此时也表现的有些激动,她的父母亲常年在外,从小就跟着爷爷。自从懂事之后,就曾见到爷爷总是受到伤痛的折磨,所以她小小年纪就知道努力练功,早日帮到爷爷,若非如此,又怎么会在二十岁就达到化劲境界,现在终于有了希望,又怎么会不高兴。
祁源看着这一老一小,有些明白了方桐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性格,他也非常羡慕这爷孙俩的感情,心中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只要方老爷子,他开口说道:“老爷子您放心,我说到做到,这种暗伤一般的医生还真没有办法,我自己也是一个练武的,再加上有些际遇才有把握治好,您老只要给我准备一副银针,不用多长时间,一个晚上就让您年轻二十岁。”
“银针?好,老佟,你听见了,这是你的地盘,赶快让人准备一副银针,老头子还准备年轻一些呢。”方老爷子毫不迟疑,直接对着佟雨的爷爷说道。
“老方,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佟雨的爷爷却有些迟疑,老友的毛病困扰了他二十几年,要是真能治好他当然也希望,可现在能够用得好针灸的,哪一个不是行医几十年的,就这么一个毛头小子,那么多名医都治不好的老毛病,你小子就能治好?
也不怪他这么想,事实的确是他想得这样,祁源最大的缺陷就是他的年龄,他那里又知道,祁源在大唐世界度过了将近三十年,思想上的年龄已经五十多岁了,只不过身体还是一副二十岁的样子。
“考虑什么。”方老爷子一瞪眼睛,喊道:“赶快叫人准备,还非得我老人家亲自出去买吗。”
佟雨的爷爷无奈之下,只得叫人打来了一副银针,大户人家,这种常见的医疗设备都很齐全,根本就用不着出去买,祁源打开针盒,首先消了毒,然后轻轻捻起一根银针,说道:“老爷子,您趴在床上,只要放松身体就好,不要想太多事情,半个小时换来一生健康,您这买卖做的太合适了。”
方老头哈哈大笑,趴在床上道:“祁小子,做买卖可不是我老头子的长处。”
祁源嘴角微微一笑,道:“嗯,那小子就放心了,下面我就要扎针了,如果您感觉到疼,就马上出声,知道吗?”
其实以他的医术又怎么会让人感觉到疼,之所以这么说只是给人一种谨慎的感觉罢了,祁源面色平静,长生真气运转一周,整个人变得渊渟岳峙,竟隐隐给人一种大师的感觉。
他的双目精光一闪,一根针刹那间扎在了方老爷子的身上,他的手很稳,动作又快又准,那剩下的三个老人只感觉祁源的手臂几乎化成了一道道残影,银光不时闪过,一根根银针仿佛凭空扎在方老的身上。
眨眼间,数十根银针已经布满方老爷子的后背,祁源屈指,仿佛穿花般的蝴蝶,在每一根银针上轻轻一弹,只见那些银针竟然开始嗡嗡颤抖起来,每一根都极有韵律,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牵引一般,竟然过了两分多钟也丝毫没有停息。
直到此时,那三个老人才有些震惊,这种行针手法闻所未闻,但只看这些按照某种韵律颤抖的银针就已经知道,这种行针手法绝对不是一般人能用得到的,或许真的只有练家子的功夫才有可能。
他们把目光转向祁源,只见他擦了擦而头上的汗,随后捻起最后一根银针,深深的吸了口气,双目中精光爆射,手臂划过一道残影,竟然将银针直接插在了方老爷子的头顶百会穴。
几个老人看的眼皮一跳,若不是他们经历过足够多的事情,几乎就已经喊了出来,要知道这百会穴可是人体的第一大穴,几条经脉的交汇之处,纵然有人敢在头部针灸也要可以避开这个穴位,这个青年只要不是个疯子,那就是有着十足的把握,才二十多岁啊,这一身医术是怎么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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