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可爱请注意,这是防盗章节哟~之前带着林溯雨和骆河泽去淋浴室的圆脸小姑娘瑾欢细心地帮罗筱调整了一下微型麦克风的位置, 看他紧张得脸都白了, 还不忘给他倒了杯水让他喝两口缓和情绪, 又问道:“真的不擦口红吗?镜头吃妆很厉害的, 你不擦的话到时候镜头里头可是会显得很暗沉的。”
还在熟悉耳返的林溯雨抽空喊了句:“瑾欢姐姐帮他擦点带颜色的润唇膏就行了, 谢谢啊~”
“行,那我给他擦点儿带粉的。”瑾欢转过头,动作轻柔地给罗筱扫了一层润唇膏,倒是笑了, “你们俩感情还真是好啊……一起长大的吗?”
不擅长和陌生人——尤其是陌生女性——唠嗑的罗筱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 小声道:“认识可能有十年了。”
“啊呀, 那很难得啊……来,抿一下嘴, 让唇膏匀开。”
看少年乖巧抿唇好似瓷娃娃的样子,瑾欢只觉得自己心都快化了,难得说了点儿她本不应该说的话:“好好珍惜现在的好朋友吧,这个圈子呆得越久,身边的朋友就越少……练习生时期交的朋友都是凭感情交的真心朋友,等过了这段时间, 以后再交朋友,掺杂的东西就多了。”
她年龄并不算太大, 但入圈时间早, 在幕后呆了太长时间以至于早就对娱乐圈已经没了什么期待。习惯了明星艺人在圈里浮沉太久而精于世故的疲惫眼神, 看到这样单纯天真、眼睛还闪着光的小孩子, 总是忍不住心里一软。
罗筱愣了愣,才像是很不好意思般垂下眼,白皙的脸颊有些发红,语气却很认真:“我们会做一辈子兄弟的。”
瑾欢被这样羞得满脸通红的小少年逗得露出了姨母笑,内心却是叹息。
这个圈子里,有多少说着要一辈子当好朋友,最后不出一年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走向分崩离析、一辈子不相往来的人呢……太多了啊,多到她甚至以为这是进娱乐圈以后必须要承受的诅咒。
没有人会逃出这个怪圈,哪怕所有人当初这么说的时候,都是真的以为可以和兄弟一起携手走到最后的。
只是这种话,面对着这眼神晶亮的小少年,她又怎么说得出口呢。
因此,她只是微微一笑,帮少年抚了抚肩上的褶皱,柔声道:“那就记住你现在的话,好好加油吧。”
罗筱认真地点点头,郑重道:“谢谢您,我和溯雨一定会努力的。”
看他跑到林溯雨身边,林溯雨回头说了几句,罗筱那张冰山脸便如冰雪化开一般露出极为惊艳的笑容,瑾欢摇了摇头。
长相这般精致的少年,只要他点头,怕是多的是人愿意捧他。
十年以后,如果他还在娱乐圈,再想起来现在的经历,怕是也会怀念吧。
就是不知道……那会儿他再想起来今天说的话,会不会觉得可笑呢。
…………
文季看了眼台上乌央乌央的人,又低头看了眼手里头纸,迟疑道:“……林溯雨,罗筱,这是两个人没错吧?不是‘林’一个人,‘溯’一个人,‘雨’又一个人吧?”
“是的。”
“那……为什么台上有五个人啊?”
站在林溯雨后头的花潜举起手道:“我们就是个伴舞的,忽略我们吧老大!”
说完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忙不迭解释道:“不不,我的意思是老师,妈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老大’……”
他解释得已经迟了,现场已经笑倒了一大片,连一直面无表情的朴衍都没忍住笑场了。
“老大……我看着很凶,很像是会带马仔出去打架的人吗?”文季也是被弄得哭笑不得。
花潜嘿嘿傻笑了两下,一双如秋水般波光粼粼的眼睛左看右看,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一句老大啊!
这也太尴尬了……!
他发誓他当时真的是想喊“老师”的……
林溯雨还算淡定,眉眼弯弯,解释道:“因为我和筱筱只有两个人,跳舞的话两个人感觉气势不够,所以我问了红光娱乐的人能不能过来帮我们撑个场子……”
“喔……所以,后头三个是别的公司的人?过来友情暖场的?”
“是的,各位导师好,我是红光娱乐的池启言。”
“白虹煜。”
“花、花潜……”
“这样……”文季点点头,微微一笑,“感情挺好的啊,挺好的。好,那舞台交给你们吧。”
等前奏响起来的时候,朴衍看了眼文季,挑挑眉:“这不是你的出道曲吗?”
文季点头,笑容多了些怀念:“是啊,《野兽呼唤》……我也好长时间没听到这首歌了。”
《野兽呼唤》是curve的出道曲也是他们的成名曲,编曲即使是拿到现在也是非常新潮的,轻盈的鼓点与中毒一般反复循环的电音像是一首娓娓道来的小诗。考虑到海外市场,sty公司请了当时灯塔国最顶尖的制作团队,风格之特殊在当时的高丽唱跳偶像圈实属罕见,一出道便火遍了整个高丽,余波波及到隔壁华夏,也是引得无数华夏少女疯狂加入了追星行列。
如果说curve开启的是一个时代,《野兽呼唤》就是这张时代画卷中极浓墨重彩的一笔,对文季来说,这首歌的意义也是非常特殊的。
选这首歌的人也太狡猾了吧——!
在场的练习生们在心里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呐喊。
敲定了这首歌的林溯雨自然不知道练习生们心里怎么想,事实上他和罗筱之前敲定的确实也并不是这首歌,原因很简单,他刚才也提过了,两个人是无法完整地撑起一首歌的舞蹈的——总不可能放着一首动次打次的hiphop曲跳交际舞吧?
而萌生“能不能找其他公司的练习生一起上场”也是纯属偶然,他那会儿其实并不觉得会有人愿意在短短两天内就为了他俩而练一支新舞。刚好那会儿他去隔壁红光的宿舍要火锅盆,顺嘴提了一嘴这事儿,谁知道红光的三个人竟然答应下来了。
虽然当时他确实是分析了利弊,如果对方答应下来的话,是可以靠伴舞争取到两次出场机会的,不仅可以给导师留一个印象,也会增加被正片剪进去的可能,但他是真的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答应了——而且他看得出来,他们三个同意并不是为了镜头或者出场曝光率,纯粹就是看他们俩可怜……
这三人直接改名叫红光三傻算了……!
然而因为《野兽呼唤》的编舞实在是难度太高了,别说是林溯雨和罗筱,花潜都跟不上那需要在极短时间里多次利用关节变换营造出野兽僵硬感的机械舞和快速变换的队形,最后是由白虹煜进行了改编,大幅度简化舞蹈动作以后才算是勉强如期完成了。
默默把这份雪中送炭之情记到了心里,站在舞台上看上去笑容灿烂仿佛完全没有紧张感林溯雨其实心里也没有底,他清楚自己这个决定太冒险了,但比起之前定的那个中规中矩、虽然没有太多挑刺儿的地方但也不存在任何亮点和爆点的唱歌表演,他宁可赌一把。
这个节目里头,没有记忆点比出错更可怕……
况且他和罗筱基础本来就烂,这点在节目录制以前不可能会发生根本性扭转,那还不如坦坦荡荡地显示出来“我就是个垃圾”,总比把自己包装好了后头又人设垮塌好得多。
高丽圈里头是把练习生个人水准和能否当偶像直接挂钩的,一个基本功不过关的练习生往往会被群嘲,但华夏圈并没有关于偶像的成熟概念,哪怕个人实力稀烂,只要这个人有亮点,性格圈粉或者脸着实出色,华夏追星女孩往往就会给予极大的宽容。更何况这个节目的定位本身就是综艺,说句诛心点的话,从这个节目的受众到这个节目组本身,怕是没有人在乎这群练习生到底够不够资格出道,没有人是认认真真在为华夏偶像圈的未来考虑的,这个节目注定了只是一场全民狂欢。
正是因为知道这点,林溯雨才敢赌一把。
就赌……
千光会不会真的丧心病狂把他俩的镜头全部剪光吧。
他仰着头,看着从天花板上投射下来的一圈圈光晕,笑容灿烂得好似三月春花,耀眼夺目。
抬手,反拧,带动身体转胯,站立,下蹲,换腿并往后旋转一圈跃起,后退变化队形——这一套动作下来,只过了三秒钟。
仿佛少女穿着长长的大裙摆欧式长裙一圈接一圈快速旋转的轻快节奏,为了能配合上这鼓点,需要学的动作也多得足以让人窒息——而这已经是比原版简化了三倍有余的舞蹈。
艾琪点头:“这个编舞改编很厉害……”
倒不是说这个舞蹈能呈现的水准多高,而是这个编舞竟然在保留原版精髓的前提下,将舞蹈难度拉低到了菜鸡也能驾驭的水平。
文季微微一笑:“我拭目以待。”
走出高铁,脚踩在热浪席卷的走道上,这两个人恍惚的神情才慢慢褪去。这毕竟是他们两个第一次单独乘坐交通工具去往外地,而且参加的还是选秀考核……要说不慌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实上整个过程都像是在做梦一样,连平时总是瘫着一张脸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的罗筱在想起来这两天的经历都想捧着脸跳着脚呐喊两句来表示一下内心沸腾的情绪。
昨天晚上,这俩人九点半就互相道了晚安,拉上被子酝酿着睡觉了。
一切都很平和,除了淞州的快捷酒店隔音效果着实太差,时不时可以听见门外有行李箱的车轱辘碾过地板的脆响。
然后,等时间慢慢流逝,到了凌晨一点……
林溯雨在一片漆黑中突兀地小声喊了句:“筱筱?”
“嗯?”
两个人都是一愣,然后同时坐了起来,指着对方大喊道:“你怎么还没睡!?”
在临考前一晚,这俩人居然同时失眠了!
两个人哭笑不得地把灯打开,想着反正也睡不着,干脆把要表演的内容再排练几次。就这样,他们一直排演到将近四点,还没睡几个小时,就又爬起来赶去环贸大楼去参加面试了。
虽然在考核现场,林溯雨表现得精力旺盛仿佛一个不知疲倦的嘚吧狂魔,但一上高铁他整个人就完全瘫了,头一靠上窗就直接睡了过去。罗筱着实有些羡慕他这种说睡就睡的能力,他只要心里装着事,就很难在非睡觉时间入睡。
在车上睡了一觉的林溯雨显然精神好了许多,把肩上有些下滑的双肩包带拉了拉,转头对罗筱道:“你觉得我们这次面试能进吗?”
罗筱有些疲倦地掩住嘴打了个呵欠:“我不知道。”
如果是一个月前,他大概会毫不犹豫地点头,但一个月来三十一封如泥牛入海的简历已经彻底让他认清了现实的冰冷——进娱乐圈根本不是像他想得那般轻松,哪怕他这张脸天天被林溯雨吹是“神颜”,在娱乐圈这个自带了高墙的地方,甚至连敲门砖都算不上。
老实说,他现在甚至对自己唯一能拿出来吹的“脸”都有些丧失自信了,开始怀疑自己其实只是长着一张路人脸,只是周围人礼貌性地夸赞他一下——毕竟他其他地方更是贫乏到让人连夸奖都无处下手。
想到这里,罗筱的心情更低落了:“而且我还失误了。”
说到这个问题,林溯雨有些无言地拍了拍好友的背:“没事的筱筱……”
他是最清楚罗筱为了这个面试花了多少精力、报了多少期待的,现在无论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而无力。
时间切回今天上午。
他俩并不是最先一批进去的,之前已经有人考核完毕出来了,正被其他人拉住问东问西。这么几轮问下来,后面的人差不多也心里有了底。
门后的世界并没有二人想得那么夸张,甚至简朴得过头了,过长时间的等待甚至让两人的内心升腾起了些许失望。
整个房间的最中间是只高了一个台阶的舞台,舞台正前方摆了一张木桌——一看就是临时刚从仓库搬出来的,桌面上的防刮膜都没有撕去。三个面容平凡普通、穿着也更近似普通上班白领的评委坐在这张被暖红色灯光照射得发亮的桌子后,神色冷硬麻木,在他们进来时,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