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有才跟张二牛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事情办砸了,张二牛安慰他两句让他别上火,回来再一起商量商量。
汤有才挂了电话叫服务员过来算账。
“一共两万一百三十二块!”
“什么?吃这么点破东西都两万一百三十二块,你们干脆去抢好了。”
“先生,事儿没办成?”
汤有才一愣,看来服务员没少经历类似的事儿啊。
“嗯,谈崩了!”
“总共一千一百三十二块,三十二块省掉,您给一千一百块就行,那瓶茅台占大头!”
“如果谈成了,那位能分多少?”
“不好意思,我只是一个服务员。”
汤有才知道也问不出来个什么,即使对方知道也不会傻着告诉自己这些,便掏钱结账,开着车赶回工地。
到了办公室,掏出录音笔,将整个过程放了一遍给张二牛和王朝阳听。
“这事儿办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啊,他儿子估计没少干这事儿,要不然他怎么会知道录像打火机?”王朝阳郁闷道。
“事情既然都这样了,只能再想别的招!”张二牛道。
“哥,要不就按照刚才我跟你说的,把他儿子绑了,不信他不担心他儿子。”
“你这个办法行不通,绑架罪名不小,抓到要判刑。我们镇上有个面粉厂的老板,欠了人家五十多万,被人绑架后,他家里报案,警察抓到绑架的,主谋判了七年!法律的漏子可以钻,即使如果真要铤而走险去触犯,也不能因为这事儿,不值。”
三人闷头抽烟,王朝阳突然搓了把脸道:“他儿子不是吸毒吗?咱们举报他一下怎么样?”
“举报了,警察把人抓走了,孔令源活动活动估计就能把人捞出来,咱们最多解解恨,没其他益处。不如想办法,拿到孔德阳吸毒的证据,然后以此要挟一下孔令源!”
“我看行,就是这个证据怕不好弄到手。”汤有才道。
“哥,那个红色追杀令,咱可以借鉴一下不?”王朝阳道。
“针对孔令源还是孔德阳?”
“两人都针对,不管是官面的,还是黑面的,说不定谁手里有两人的把柄,咱们就出五十万买这些证据,然后以此要挟孔令源,等批下尾款了,再想办法给捅上去。”
“这样容易打草惊蛇吧?”汤有才道。
“既然大家都撕破脸了,就是要让他心惊胆战!明天跟供应商结算尾款,不等三十一号了。结算后,咱们给黑白两道放出风声,五十万买两人的犯罪证据。我要让姓孔的知道咱们不差钱,就是要跟他死磕到底!”张二牛一拍桌子道。
“好!哥,牛逼,威武,就是要把他弄下去!”
汤有才给供应商打电话,让供应商明天上午九点准时在工地门口集合,然后一起去银行办理转账结算货款,供应商个个很高兴,大夸公司信誉好,有的当即提着一些礼品来工地找汤有才表示心意了。
晚上,张二牛打电话约了徐忠勋吃饭,王朝阳跟着一起去了,三人先是喝了些酒,才进入主题。
“老徐,我这边力道都用的差不多了,尾款的事儿,很难办啊。”
“二牛,很难办也没到不能办的地步不是?说一千道一万,还是高世洋在背后捣鬼,你不如换个角度,将矛头转移到高世洋那边,如果能抓到高世洋什么把柄,尾款的事儿不就结了吗?”
张二牛暗自骂开了:“他娘的,打的好算盘,这尾款的事儿,不还是姓高的针对你做的吗?老子跟着倒霉罢了。姓高的那边老子早就派人查过了,标准的带着官帽子的黑社会大哥,手下小弟五六十个,动他的难度可比动孔令源高多了。”
“姓高的,我肯定要动他,事情有个先后不是?”
“你这几天跟孔令源怎么接触的?”
张二牛将汤有才和孔令源接触两次发生的事儿说了一下。
“你还真给他五十万啊?你把五十万给我,我往上面一递,保证尾款三天之内就批下来!”
“能将孔令源撸下来吗?”
“这个,估计不太现实,先拿到尾款后面的再说呗,再说用不着跟他置气,源头都在高世洋哪儿!”
“扳不倒孔令源,这五十万就花的不值!老徐,我今天约你来是想跟你说一下,我明天准备自掏腰包将供应商的货款先给结算一下,这个是你的那份。”张二牛说着将一张银行卡推到了徐忠勋面前。
“前一阵子听说你发了一笔,闷声发大财啊!”
张二牛听出来徐忠勋话里的意思,也不介意,娘的,老子自己想出的主意赚钱,没用你一份力,也要拉上你啊?
“卡里是五十万,密码六个八!”
“这个工程完了,我还有别的介绍给你,市里面阔路,资金已经拨到镇上了,咱们十里堡有将近二十公里呢。”徐忠勋接了卡。
“老徐,你这份情我记住了,解决完孔令源的事儿,就轮到姓高的了。来,我敬你一杯!”
“哈哈,好,今晚敞开了喝。”
喝完酒,张二牛和王朝阳开车赶回宿舍,路上,王朝阳问道:“哥,修路那事儿……”
“修个J8,才能挣几个钱,等拿了尾款直接拍拍屁股走人。”
“姓高的不弄他了?”
“那是老徐他俩的事儿,他俩儿慢慢玩。咱们跟老徐只是利益上的关系,利益薄了自然关系就薄了。大家互相利用而已,管他个鸟!”
“嘿嘿,就怕哥你太重感情,早点回SZ才是正事儿,黄毛每次电话过来吹牛逼,到最后就催着我赶紧回去!”
“监视孔令源家里的事儿找到合适人手了吗?”
“这事儿我得亲自办为好,还正在想办法。”
两人回到宿舍各自休息,张二牛这一晚睡得不好,梦见自己过世的老爹穿着漏脚趾头,带着泥水的破布鞋,说有点冻脚。
张二牛醒了之后,心里说不出的不是味,到了七点多,打电话给老家小卖部让喊一下自己娘。过了半个小时后又打过去,二牛娘接到电话了。
“娘,家里还好吧?”
“挺好,你别挂念了,你别月月往家打钱了,娘花不了。”
“你就放心花吧,我现在挣到钱了,等等我稳定住了,接你来这儿住。”
“我不去,那么远,你还得上班,我一个老婆子一个人住人生地不熟的。等将来你要是结婚有孩子了,让我去帮忙看着孙子还差不多。孩儿啊,你爹走的早,你大哥也没个信儿,你在哪儿可得好好的。咱们隔壁村的栓柱,在SZ混黑社会,抢人家钱,前天法院发信过来,说判了三年。”
“放心吧娘,我干的正经事儿,别瞎操心啦。我小时候爹教的祖训我记得清着哩!”
“好好,唉,昨天你爹的坟塌了一个洞,你也没在家,我今儿个准备花钱请人给修一修!”
张二牛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估计老爹给自己托梦说这事儿呢,想到这里心里也没那么压抑了。
“好好修修,等我回家了,给爹的坟立个碑!”
“好,今年过年回来不?”
“还早着呢,再说吧。”
“好,电话费贵,没别的事儿,就这样吧?”
“好。”
挂了电话,张二牛洗刷完,吃了饭,和王朝阳、汤有才等供应商齐了一起去银行转账。
快十一点的时候,张二牛正坐在贵宾室和供应商聊天,手机响了,是公司座机打来的。
“大哥,不好了,税务局过来将账本拿走了!”张梦香在那头焦急道。
“好,我马上回去!”
张二牛和王朝阳说了一声,开着奥迪往公司赶去。自从有了驾照,这几个月没事练练,张二牛的驾驶技术已经相当娴熟了。
回到公司,张梦香和欧阳雪燕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毫无征兆的,税务局来了几个人说怀疑公司偷税漏税。
“那就查吧,咱们这方面不是做的挺好吗?”
“嗯,绝对没有偷税漏税。”欧阳雪燕道。
正说着,办公室电话响了,张梦香接了电话后,脸色更加难看了。
“哥,招商局打电话过来了,说查出来我们没有承建资格,违反了合约,尾款没有批下来!”
张二牛一下子全明白过来了,税务局的人估计也是姓孔的安排的,他妈的,姓孔的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