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冷宫突然打破了冷寂,突然之间闯进了一批人。
太皇太后这晚愁绪万千,那时候并没有入睡,在听闻响声还立刻起来了,然而当她走出去看到面前的场景的时候却恨不得晕厥过去!
进去寝宫的人,一人手里持着一瓶毒酒,一人端着白绫,还有几个侍卫手持宫刑,极刑等牢刑的工具!
持着这些东西的人排成一列,个个面无表情。
她目眦尽裂,胸口大动,气得几欲喷血!“好!好一个逆孙!竟然,竟然……”
夏侯过上前一步,对太皇太后道:“太皇太后,时辰差不多了,逝世后上路了。”
“狗奴才!闭嘴!”太皇太后气得浑身颤抖,“哀家好歹是大郢的太皇太后,休得在哀家面前如此放肆!”
夏侯过不再言辞,向身边的人使一下眼色,身边的人收到命令,立刻上前齐齐钳制住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多有得罪了!”
“你们!”太皇太后身子被人粗鲁的钳制住,她出身高贵,在大郢呼风唤雨几十年,何曾受过如此对待,恨不得立刻化身为毒蛇一把将眼前的人都淬上毒计!
夏侯过尽职的拱手道:“太皇太后,多有得罪了!”话罢,立刻让人上前将太皇太后压到毒酒前,并淡淡的吩咐道:“一样一样的按着顺序来吧。”
太皇太后在宫生活了几十年,赐毒酒,赐白绫的事儿见过不少,但是通常都是让人选择一种死法的,但是此刻听夏侯过的意思并非这样,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他的意思是宇璨并没有给
她选择死亡的方式,而是她要受过这几种重刑之后才允许她死!
“宇璨!你这个野种!竟然敢如此对待哀家!”太皇太后张大嘴巴力竭声嘶的大吼,一点形象都不顾了,眼睛里全是不敢置信,身子拼命的挣扎,企图摆脱钳制住自己的人。此刻的她瞳孔
绽放,眼睛是睁得前所未有的大,在压制住她的人将她钳制到毒酒的面前的时候,她睁大的眼珠出现了裂痕,一丝丝红色的血丝液体从眼珠处流出来!
“宇璨!宇璨!你这个贱种,你敢!你怎么敢!”
夏侯过看着眼前这一幕,暗暗的叹了一口气。
主子,从来都不是一个善心的人,太皇太后碰触到他太多的逆鳞了,能将她留到这个时候,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五六种重刑,在实行的时候,都下了很重手,却全数没有让太皇太后立刻死,而是留着她一口气,让她承受着第二种重刑。
在受过宫刑之后太皇太后就唇色全白了,身子一直不停的颤抖,眼睛里流出来的血色越来越多,最后流得眼睛脸颊都挂满了一条条的血痕!
然后,她开始拼命求饶,说自己错了,让夏侯过向宇璨求情,求他放过她,面对她泪如雨下的神色,夏侯过淡淡的道:“太皇太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想当初,宇璨也并非那么冷血之人,她现在这些都是她应该承受的,想当初,孝颐皇后临死之前承受的痛楚并不会比这个少。
最后,那一晚,冷宫传来了一阵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尖叫,一声比一声凄厉惊悚,让睡梦的人听了都禁不住做噩梦,在第二天醒来之后,甚多人说自己昨夜在睡梦听到有人在鬼哭,吓得他
们神兮兮的。
太皇太后突然去世,在宫的荣骅筝也听闻了消息,她有点意外,因为之前她是替太皇太后把过脉的,她的脉象显示她非常健康。如果荣骅筝之前猜的没错的话,在十年内,太皇太后的身子
都不会那么轻易的垮掉的。
“宇璨,太皇太后这几年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儿?怎么会走得那么突然?”荣骅筝皱眉问道。
宇璨刚下完朝,太皇太后毕竟曾经是风光过的,很得老臣子之心,关于太皇太后的事儿在朝堂之上也讨论了一些,宇璨现在却并没有穿孝服,闻言毫不避忌的道:“父皇母后走了那么久
了,她也该走了,昨天让人送她上路了。”
他说话的时候话语冷清,淡漠得如冰稍一般,在配上他那一句话,让人听了可真够心寒的。
但是,荣骅筝却没有这个感觉,心里不悲不喜,点点头,淡淡道:“一个长者,做到让孙儿如此对待,也算是奇葩了。”
宇璨闻言看了荣骅筝一眼,她没有责怪或者什么,他心里顿时柔和了不少。
太皇太后过世,毕竟是国家大事,宇璨还是给了太皇太后一个风光的葬礼,葬礼上,该通知的人要通知,该要办的事儿让宫人招办。
身为太皇太后得而孙子,宇霖,宇翟,宇广还有他们的母妃都进宫来吊丧了。
虽然太皇太后过世,但是哭丧的人却没有一个,就连曾经的皇后,也就是宇翟的母妃华太妃,之前和太皇太后关系尚可也只是来到太皇太后的木棺前轻轻的拱了拱腰,上了一柱香之后便出
宫了。
要说哭丧的,却只有一个——云青鸾。
她现在是大郢的帝后,这等事儿自然要做得体面,一身孝服穿得得体,头饰淡雅清素,跪在地上掩面啜泣,看起来非常伤心。
不过,进来祭拜的人却没有留意到她这情深意重的哭戏,反倒全数被她脸上那一抹厚厚的面纱给吸引了去,封贞今儿也来了,她祭拜上香过后,来到云青鸾跟前,扶着大腹便便的腰肢睁着眼
睛好奇的盯着她的脸看,“皇后娘娘,你这是作甚,现在天气正是最热的天气,怎么将脸包了起来了呢,不热么?”
云青鸾现在最怕的事儿就是别人盯着自己的脸看了,封贞素来不拘小节,这会儿竟然连礼儿都没有给她行,她心里已经够憋屈了,现在她竟然劈头就问这么一句,她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一
口牙将她咬碎!
不过,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她不好如此做,只得黔首低垂,眼带泪的道:“四王妃有心了,本宫不热。”
“哎,怎么会不热呢,我现在脸上什么东西都没有都惹得脸都烫死了,还流汗,你怎么就不热呢?”封贞一点也不相信,说时还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抹一把薄汗伸到云青鸾的跟前,道:“
你看,湿漉漉的呢!”
“将你那恶心的手给我拿开!”
云青鸾很想这样向封贞大声吼,但是她现在并不能这样做。
她现在在憋着这股气,感觉到现在真的是快要气死了,封贞不过是区区一个四王妃,竟然敢她没大没小的将一直汗气逼人的手伸到自己面前!真的想将它一把给剁了,但是她虽然身为皇后,
却并没有什么实权,再者,要是事儿闹大了,兴许她会落得个不识大体的说法,而且,宇璨本来就看她不顺眼,如果稍有差池,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所以,她绝不能这么做。
她深吸两口气,温婉的道:“谢四王妃关心了,本宫真的没事。”话罢,她泪光闪烁,“太皇太后平日里对本宫极好,现在她去了,我正觉得心寒如冰,心头拔凉拔凉的,怎么会觉得热呢?
”
哟,还真够情深意重的啊!
封贞在心头冷笑,但是她脸上没有表现什么,不过,她心里却清清楚楚的知道云青鸾现在绝对不是因为冷才束起面纱的,开玩笑,她现在身上的衣袍可轻薄着呢,要是冷冷的也是身子,可从
来没听过束面来御寒的!
云青鸾和她也算是从小长大的了,她多么爱自己的脸,多么希望别人能够看她的脸她可比谁都明白的,她可从来不是一个懂得掩饰风华的人。
傻瓜才会相信她这一套!
不过,她现在有些好奇,云青鸾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要束面?
难道……脸上有什么不见人的么?
是……毁容了?
这么一想,封贞眼睛倏地一亮!
要是云青鸾真的毁容了,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啊,世界上,哪有人能够毁得了帝女星之仙颜啊!
如果她真的毁容了,那她肯定不是帝女星啊!
如果云青鸾毁容的事儿被百姓知晓了,那谁还相信她是帝女星啊?
封贞越想越兴奋,恨不得立刻伸手去扯下云青鸾脸上的面纱。
不过,封贞也不笨,她一眼就能够看出云青鸾的面纱束得很紧,不是谁都能够扯下的,她不敢贸然行事。
当然,除了不能贸然行事之外,封贞现在还明白自己的身份,现在人多,还要顾及皇家的面子,不能贸然的掀开当今皇后娘娘的面纱,只得继续笑着道:“既然冷了,怎么不让人送衣袍来?
这样盖着脸可不是个法子啊?”
哼,她现在就是看不得云青鸾好,她就是讨厌她!
如果不是她,荣骅筝也不会带着两个孩子跋山涉水了!
云青鸾咬紧牙关,拼命稳住自己的脾气,笑着道:“不用了,待会本宫还要回寝宫一趟,不用麻烦了。”
封贞看自己刺激得差不多要翻脸了,不想惹麻烦上身,毕竟云青鸾娘家势力大着呢!
她笑笑,说了句:“皇后娘娘,这段时间可要保重身体啊。”然后就离开了。
封贞虽然就这样走了,不过她现在在确定一件事,云青鸾在害怕些什么,而且,她的脸绝对出现问题了!
既然出现问题了,那么……
封贞灵活的大眼一睁,笑意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