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元子和宫少羽刚在鬼面军的掩护下脱离军阵,尚未远离,斜刺里六七人杀来,脸色苍白的苏掌柜眼看这几人中分出二人掠向最前方的聂少空,立刻对宫少羽道:“快护住阵前主将,他不容有失。”
宫少羽远远看到风雷驹趁乱跑来,心里也仅稍稍放松,萧云曦和李婉清倒能骑上风雷驹逃走,但苏掌柜总不能与她们共乘,等另外几人杀来,元元子怕是很难应付。
苏掌柜急声催促道:“一旦这支铁骑受阻被困,到时军心战力此消彼长,李念生首尾难顾,牵挂太多,局势必将逆转,他在这种局面下也将危险重重,诸多严重后果我无法细说,你快去!”
宫少羽咬了咬牙,“那你们小心!”身后为了保留实力已经散去的天魔像重新升起,化为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与他电射而去。
风雷驹转眼到了萧云曦跟前,苏掌柜又交待她和李婉清道:“你们两个也走,不要让李念生分心。”
“不行,我要跟我哥哥在一起。”
李婉清断然拒绝。
萧云曦震惊地看着她:“你真认为他是你哥哥?”
李婉清因为被李念生相认而兴奋地脸色通红,立刻说道:“他当然是我哥哥,那日他送我玉佩时我就知道了,因为那个‘念’字的‘心’上少了一点,他不喜欢李无念,所以不肯用同样的‘念’字。”
“他,他真的是白麟王?”
萧云曦哪怕此前已信了几分,真正从李婉清口中确定,仍是无法置信,此事未免太巧了,当日带回家被她改了“李念生”这个名字的乞丐竟然就是真正的李念生,是她一直在打听的白麟王。
“我说你们姑嫂俩有话回头再说行不行,李念生就是李小白,李小白就是李念生,他们是一个人,都是白麟王的名字,我这么说你们理解没有?”
元元子一边盯着纵跃而来的五个高手,一边焦急地催促二人道。
萧云曦此刻再无怀疑,当即将李婉清扶上马背,急声道:“小金子,带她走。”
风雷驹本不情愿,被她狠狠在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这才甩开蹄子往北边山上去了。
元元子顿时急了,护着一个半死不活的苏掌柜已是很大麻烦,这又多了一个。
“苏先生,我护着你走。”
萧云曦也有自已的打算,她不可能与苏掌柜一马共乘,但也不会丢下苏掌柜不管。
元元子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法子,还未开口,苏掌柜已跟着萧云曦走了,临走还笑着对他道:“对你盗墓之外的本事我拭目以待。”
他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说了盗墓是爱好,你们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今个让你看看我镇天观符师的手段。”
“前几天在山里你不是说自已是少师命吗?”
苏掌柜笑着打趣,随即脚步一滞,正色道:“元元子,若事不可为,你赶过来带萧姑娘走。”此后无言,大步离去。
元元子一愣,挥手间变出四个符人吹奏起来,眼中杀机四射,“当符爷是什么人,这种事我干不出来,区区五个超凡境……妈的,区区三个超凡出世加两个超凡脱俗,我怕他个毛。”
“呵呵,等我把你脑袋踩在地上你再说这话不晚。”
对面五人中有三人已展开真气化形,离他越来越近。
他在老符师的精心培养下虽然修为极高,但本是方外之人,又是一脉单传的镇天观少师命,老符师历来不允许他踏入江湖纷争,这也是镇天观传承至今的生存法则,因而当日在苦梵寺他才会逃跑,只是生来好侠义,性子也不安生,所以逃走后又立刻折返了回来,今日遇上生平从来没遇上过的危机,他还没有过这样的交手经验,既不知道以自已的修为是不是这些人的对手,也不知道自已的插手会不会给镇天观带来麻烦,但逃是不会再逃了,当即大叫一声:“本符爷什么场面没见过,让你们看看符爷手段,通天符塔!”
往百宝符一拍,一块温和泛黄的玉符飞了出来,并指往玉符上一点,玉符化为漫天金光,于他身后旋转升腾,他周身气势一起,便与这金光融合一处,顷刻化为一座金色六层的八角宝塔虚影,这塔身布满符文,金光璀璨,飞檐下各悬一块符片,声势骇人。
“通天符塔?你是镇天观少师命?身为方外之人,你竟敢踏足江湖是非,看来镇天观的传承要断在你身上了。”
左同知竟然识得通天符塔的来历,远远看到元元子施展,立刻气急败坏地叫嚷起来。
“你这条老狗!”
李念生已然恨极,声如闷雷:“余巧心和洪万童他们已经被我送到地下去了,下一个就是你,我要你飞云宗上下连一片瓦都不留,你他妈给我等着!”
“李念生!你今日若能活着离开,我左同知自绝于此!”
“那就试试!”
李念生咬牙切齿,此时已距阵外不远,由于原先围攻瑶瑶的人赶来,他修为再高,面对着十几位高手也是险象环生,几乎忍不住要施展真气化形了,只是还没到最后关头,他仍不肯暴露全部实力,即便如此对方也不敢有丝毫大意,交手中不但无人能正面与他抗衡,甚至连越过他袭击鬼面军都不可能,莫不因此震惊万分。
山顶上,黑衣人紧握着拳头盯着这方光华冲天的战场,他与紫衣人同样也很震惊。
“你在这种情况下如何?”
紫衣人问他道。
他稍稍沉默才说道:“都是久战之人,以我所修的功法……处境不会比他差。”
“他的真气霸道雄厚,经脉必定异于常人,但身体资质也是世所未见,以我看来,他最近应另有机遇,可惜这般境况下他随时会死,你该选择了。”
黑衣人的拳头啪啪作响,目光紧紧跟着李念生,气势渐渐升起,似乎已做好了出手救人的准备。
紫衣人却冷哼一声:“你还是在想是不是能有个两全之策,白衣侯比你儿子还重要,嗯?李朝!”
黑衣人目光一凝,沉重的声音从胸腔中挤压了出来:“不要叫这名字,李朝已经死了!”
紫衣人语气嘲讽:“跟你同一天死的白麟王今日活了,可惜你却真的死了。”
黑衣人立刻反唇相讥:“身为风祥的国君,你有时间跑来管我的闲事,倒不如想想你自已的儿子,他们中是不是有人正想着窃国篡权。”
二人相互怒视,两股气势相互碰撞,同时哼了一声,止住了动手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