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自顾前行,却早有小妖在草丛中见到,已经跑回洞中报信。原来那洞里有六个妖头,正在那里喝酒行令。只见石桌上摆满了各色野味。六妖围桌而坐,一见小妖回来,上首身穿黑衣的妖头问道:“今天可有什么收成吗?”
“回大统领,小的在东山碰上一头野猪,正要去捉,忽见几个人手持兵器朝这边赶来,说是要擒拿妖怪。小的怕抵敌不住,只得回来报告首领。”
“手持兵器?”大统领冷笑道:“是要来找我等麻烦的吧!待我出去看看。”说罢,便要起身。
“大哥!”左首一黄衣妖头闻言,放下酒杯,呵呵笑道:“不过几个人而已,哪里用得着兴师动众。不须大哥出马,待俺跟四弟出去会会他们即可。”
“好吧!”黑衣妖头闻言,举起酒杯,向两个黄衣妖头说道:“二位兄弟且要小心。”言罢,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两个黄衣妖头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饮罢,两妖头便各抄起一根一丈有余的钢枪,带着几个小校径直出了洞门。那探路小妖跟在一旁,指着远处说道:“二位统领,他们正往洞府寻来。”
三统领抬眼望去,只见几个年轻人手中各持武器往洞府而来。他一阵冷笑,大声喝道:“哪里来的短命小鬼,敢犯爷爷地界!”言罢,他将长枪一挥,数十小妖便一拥而上,将众人围在核心。
红孩儿见那妖怪面色黝黑,虽然满嘴獠牙,但身形却七分像人,而其心魄也并无妖气。他心中顿生疑惑,便只护着清灵,并不上前搭话。
见众妖上前,青衣男子急忙拔出长剑护住几人,喝道:“你这妖怪,不知在此伤害了多少生灵,今天我就要为民除害。”
言罢,他便挥剑向三统领刺去。红孩儿见他步法沉稳,面对强敌招式不乱,心中暗暗称赞。
二十余合下来,青衣男子渐占上风,旁边那妖头见兄弟将要不敌,便持枪上前助战。青衣男子只得一剑战双枪。
两妖头配合的甚为默契,不过数个回合,青衣男子便优势全无,只剩招架之力。
两妖头知他不敌,便连下狠手。青衣男子奋力抵挡,回过头急叫道:“兄弟们快走,我不是他们对手。”
那几个随从闻言,回身便欲逃跑。众小妖见状,一个个提起兵刃准备阻拦。
见青衣男子身处险境,红孩儿却不出手,清灵忍不住娇声喝道:“你们这些妖怪,真不害羞,以二敌一算什么本事?”
众小妖一听这小姑娘竟敢冒犯统领,便持刀冲她而来。红孩儿见状,只提枪轻轻一扫,众小妖便远远摔出。
清灵正为青衣男子担忧,见他数次遇险,便拔出长剑,一脸焦急的向红孩儿道:“师兄,再不帮忙,他就要败了。”
见清灵急躁,红孩儿便微笑着便赶上前去,提起火尖枪将两杆长枪轻轻架住。两妖头正在力战,忽感到一股神力,心中大为吃惊。
他们忙收枪后退几步,直盯着红孩儿,面露疑惑之色。沉默半晌,三统领一脸惊异的看着红孩儿,吞吞吐吐的问道:“你······,你是大王?”
“什么大王?”红孩儿猛的一愣。
“你用的不是······火尖枪吗?你······”三统领如刺在喉,依旧吞吞吐吐。
“你倒是识货!”红孩儿微微冷笑:“这正是爷爷自小用着的兵器!”
三统领一听此言,猛然跪倒,纳头便拜,欣喜无限的大声呼喊道:“是了是了,是我家圣婴大王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幼时称号?”红孩儿盯着他,一脸惊奇的问道。
“哈哈哈,果然是大王回来了!”另一妖头闻言,也是哈哈大笑,与三统领相拥着大笑道:“几百年了,大王是不记得小的了!”
“你们到底是谁?”红孩儿似乎有些明白了。
“大王,这就是您当年的洞府,你不记得了吗?”三统领大喜过望。
“我当然认识。你们是······”红孩儿疑惑道。
“小的是急如火,他是快如风啊。”三统领兴冲冲的说道。
“急如火?······”红孩儿也面露喜色,忽然又是一脸疑惑:“你们为何至今尚在此地?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
“大王,当年你被菩萨降服,我等不知该如何是好。后来听说你做了善财童子。我们便继续守着火云洞等你回来。不想一直等了几百年。”急如火激动万分的说道。
“原来如此。”红孩儿缓缓点头,却仍是疑惑不解:“可是······你们现在怎么成了如此模样?”
两妖头一听此言,互相对视却不解其意。愣了片刻,他们忽然一起大笑起来。
急如火忙摘下脸上的獠牙,说道:“大王不知,我六人在此整日与妖怪打交道,若不弄的狰狞些,倒是多有不便。”
红孩儿这才明白,也不禁哈哈大笑。原来当年牛魔王命红孩儿在号山为王,铁扇公主恐他势单力薄,便在外寻来六个天生异象的孩童前来辅佐。
见到这六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红孩儿甚为高兴。便奉他们为六健将,并为他们取名叫云里雾、雾里云、急如火、快如风、兴烘掀、掀烘兴。
后来他被观音收服,众小妖却未遭伤害。经多方打听,六人得知红孩儿在南海做了善财童子。
他们寻思大王日后可能仍会归来,便在此继续为妖,把守山头。附近妖魔知道这里一向是牛魔王地盘,倒也不敢侵犯。
那青衣男子见红孩儿上去挡住长枪,便顺势向后跃出,在一旁观战。
不料双方并未打斗,却忽见妖头跪下称红孩儿为大王,他当时便心中大骇。
再见红孩儿与那妖头攀谈起来,他便以为自己是中了妖怪圈套,忍不住大怒道:“我本以为你是好汉,没想到你却是妖王。我今日中你圈套,只有拼死一战了。”
言罢,他挥剑向红孩儿后背便刺。清灵见状,忙拔剑上前。红孩儿正与急如火说话,忽然感觉到背后剑气袭来,便轻轻将火尖枪往后背档隔。枪剑相抵,青衣男子居然长剑脱手,往后摔出数丈。
那几个随从见了,心中大惧,想要逃跑,却被小妖包围,一个个吓得背麻腿软,齐齐跪倒直呼大王饶命。
青衣男子见状,躺在地上大怒道:“你们这些脓包,男儿膝下有黄金,怎可在妖怪面前屈膝求饶。”说完,他两手撑地,便欲起身再战,怎奈双臂却已经脱臼,几经挣扎仍是难以起身,只得躺在那里闭目待死。
两妖头与红孩儿讲了半天,清灵仍然是云里雾里,便索性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忽听急如火向小妖喝道:“赶紧回去告诉各位统领,让他们立即出来迎接大王。”
小妖闻言,飞一般的跑入洞中。须臾,只见洞中跑出大小数百群妖,为首的正是那黑衣妖头。
一见红孩儿,众妖齐齐跪倒叩头,口称大王。红孩儿大喜,一个个仔细辨认,依稀认得四人模样。只是当年都还是小小顽童,如今却都已虎背熊腰,只是一个个带着獠牙面罩,甚为狰狞。
云里雾一见确是当年的圣婴大王,急忙请红孩儿入洞。红孩儿忽然想到青衣男子所言妖魔之事,便问六健将道:“当年我定下规矩只可食用山兽,你们如今为何吃人?”
云里雾急忙跪下,回禀道:“小的们不敢违违反大王规矩。我等听闻大王跟随观音做了善财童子,更不敢私自伤人;虽然五百年来在此为妖,我们却只食狼虫虎豹,从不吃人。”
红孩儿知他不敢欺瞒,便又问道:“此山可有其他妖魔?”
“启禀大王。”云里雾回道:“数百年来,这号山俱是我六兄弟把手。有大王威名护佑,从来没有妖魔打扰。”
红孩儿看了看那青衣男子,又问道:“为何他们说山上屡屡有人失踪?”
“这个······”六健将一个个眉头紧皱,无人言语。
沉默片刻,忽见快如风恍然大悟,大笑道:“必定是他们了!”
“是谁?”红孩儿急忙问道。
“禀大王。”快如风回道:“小的们统领这个山头,时常有私闯进来的凡人。我等抓住时,只是罚他们在洞中做些杂役,却也吃喝管够,数日后便放他们下山。有些人在山下生活困苦,见我等善待,便不愿离去。我们也不强逼,只把他们编在喽啰当中。”
“原来如此。”红孩儿点头道:“以后有凡人上山,就立即驱赶下去即可,不必罚他们做什么杂役!今日这几个,也都放了吧。”
六健将一起躬身道:“是,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