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门口,徐子墨扶着徐老爷子走出来,萧成也陪在旁边。徐老爷子年纪虽然大,身体却很好,眼不花,耳不背,腰不弯,背不驼。得知莫言是徐子墨喜欢的人,很是高兴,一路上都笑得合不拢嘴。
“这么说,上次那印章就是她雕的咯?”
“是啊,爷爷,她外公是沈岳文,说起来她应该是莫家的人。”萧成在一边笑道。
“莫家怕什么?管她是哪家的人,只要是个好丫头就行了。呵呵,是莫家的好,他莫家的闺女乖乖嫁到我徐家做媳妇。”徐老爷子到底有些恶习性。
“老爷子啊,这丫头身手很不错的,连我都只能和她对个平手。您要是想欺负她,很难!”萧成觉得对付两个自己对付不了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两人自己斗。
徐老爷子倒是震惊了一下,萧成的一身功夫可是他亲手教的啊,这丫头看着柔柔弱弱,竟然连萧成都不敌,不过丫头到底不是他的对手,呵呵一笑,“她是沈岳文的外孙女,我怎么舍得欺负她呢,乖孙子啊,爷爷给你半年的时间,你要是还不能把人娶进门,以后就别回来了。”
徐子墨想到莫言还要回美国,心情就很烦躁,正要转个话题,高猛就冲了上来,“徐子墨,她们是不是坐你的车走的?”
“是又怎样?”
“你,你混蛋!你老婆害得我老婆跑了,我,我要去告你!”
“哼!”徐子墨懒得理他,抬起脚步就要走。
高参谋却过来了,向徐老爷子行了个礼,道:“老爷子,今天这件事,还请老爷子做主,这本来是件喜事,这么一闹,高家和姚家将来怎么见人啊?在这京都,我们两家毕竟都是有些头脸。”
“高参谋,不用说了,这件事都是小女不对,明天,我姚家会在报纸上向高家道歉,至于婚事,我也无脸再说什么了,酒宴的开销,还有其他的一些花费,高猛,你报个数,都由我姚家赔就是了。”
“这是用钱能够解决问题的吗?今天这一闹,我的精神损失费呢?还有,我以后再找女朋友,会有多难……”
“够了!”徐子墨呵斥道,“今天这件事,是你自己引起的,连我的女人都敢动,我没有先找你,你还找上门来了,明天,我要是没有看到你的公开道歉,从此以后不要让我在京都看到你。”
姚家的人略略松了口气,若是徐子墨能够站在他们这一边,一切都好解决,毕竟在京都这个地方,没有人敢公开和徐家为敌。这也是当初姚真为何要借莫言这把刀的原因,只是当初想到的是莫言好脱身。高家的人却是连胆都在颤,高参谋弯着腰上前来,“这,墨少,想必是一场误会,小儿再不济,怎么会在这样的日子里有那些心思呢……”
见徐子墨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高猛高声道:“是那女人勾引我的,她……”
“放肆!”徐子墨一手拍在高猛的肩上,只听见骨头咯噔一响,高猛已是脸白如纸,冷汗淋漓,高参谋想求饶,此时也不敢开口,徐子墨性冷残忍,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修罗,军界的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谁又敢惹他?“就凭你?你从来不照镜子的吗?”
要说高猛不二的话,没有比他更二的了,这个时候了,他还哽着脖子,一眼瞟到旁边站着看热闹的萧成,“那女人水性杨花,她不是也勾引成少……”
萧成低声喊了一声“我的妈呀!”便听到徐子墨的手底下,骨头咯噔得更响了,徐子墨的声音就像是被冰冻过了的,“高参谋,念在你的命也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我不说什么,不要再让我在京都看到这个人,否则……”否则后面的意思,大家都知道。
徐子墨的手一松,高猛便瘫在地上了,高参谋连忙上前扶起他,心底也是一寒,官职再好,官位再高,又如何,在徐家人的眼里,也不过是地上的一只蝼蚁。
“姚伯伯,言言今天淘气了些,还请多担待,您的女婿没了,以后我帮您多留意,特种部队没有孬种,怎么样?”徐子墨含笑着道。
“好,好!”姚伯伯带着歉意地看了一眼高参谋,又叹了口气。
“姚伯伯,战场上的时候,都是兄弟,兄弟的命就是自己的命,不存在欠还是不欠,更犯不着用儿女的幸福去还。再说了,强扭的瓜不甜。”徐子墨说完,便扶着徐老爷子离开了。
他说这话,没有一个人敢反驳,四年前,在边境的一次缉毒活动中,徐子墨身为三中队队长,又是徐家的太子,他孤身一人,冒着生命危险把奄奄一息的战友从敌人的老巢里救出来,身中三枪。三枪落在他的身上后,连敌人都以为他会死,没有把他再放在心上,可他凭着坚强的毅力,背着这个战友徒步一百多公里,逃出了敌人的包围圈,大部队找到他们的时候,两个人都还活着,战友的伤势控制住了,徐子墨一身是血,看到来的人,当场就昏过去了。后来,战友只差没在徐子墨的面前跪下去,徐子墨只说:“换成你是我,你也会的,我们是战友。”
再后来,军委要为他论功,可他却说:“救战友不是功劳,是在救自己的命,在我特种部队,与战友同生死,永远不能是功劳!”那番话,让特种部队三千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热泪满面。是啊,谁知道下一场战争中,谁会落到敌人手里,谁会中枪,谁会需要谁去救呢?
三只无处可去,只好先去景园,还没坐稳,姚真的哥哥便来把她接走了。二丫和三宝也累得够呛,两人自己坐车去了。二丫在国防大继续读研,三宝进了部队,和姚真哥哥同一个编制。这一天真是像做梦一样。莫言泡在浴室里,疲劳袭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是冻醒的,还是钥匙在锁孔里转动的声音惊醒的,莫言用浴巾包着身子冲出来时,徐子墨正好进门,两人还来不及惊讶,莫言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打得两眼冒金花。“还不快去穿衣服!”在徐子墨的提醒下,莫言忙进了卧室。
头重脚轻,连衣服的顺序都搞不清楚,莫言胡乱地穿了一身睡衣,正要出去,徐子墨已经进来了。一身卡通熊的睡衣,头发湿漉漉的,乱得像鸡窝,一脸迷糊,可徐子墨的心却乱了,其实是早就乱了。
“你,你进来干吗?”话还没说完,莫言又是一个喷嚏。
徐子墨心思再乱,此时也感觉到不妥了,伸手在莫言的额头上一探,体温高得不正常,徐子墨吓了一跳,用自己的额头去顶莫言的额头,果真是在发烧。
“怎么病了?”徐子墨皱着眉头道,拿过她手中的毛巾,很轻地为她擦头发,“马上去医院。”
“我不去!”莫言想都没想就摇头。
“病了怎么能不去医院。”徐子墨像哄小孩子一样。
“吃药就好!”莫言推开他,起身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迷糊一阵后才发现,这里是国内,一屁股坐在地上,喃喃道:“应该是过期了。”
徐子墨叹了口气,一把抱起她,“听话,我们去医院。”抱着就往外走。
“不,我不去,我不去!”两条腿乱蹬,双手抵着徐子墨的胸,拼命挣扎,“你要是敢把我送到医院去,我跟你没完,徐子墨,你也想欺负我吗?”
徐子墨一下子愣住了,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尽了一般,他缓缓地放下她,将她搂进怀里,“不去,我们不去医院,吃药就好!”像是安慰她也像是安慰自己。他抱了很久,感觉怀里的人像是站不稳了,才松开她,却发现莫言竟然睡着了,他叹口气,抱起她,坐在沙发上,继续给她擦干头发,才放到床上去,再给家里的医生打了个电话。
莫言睡了很久才醒,正要起身,只听到一声“别动!”胳膊被按住了,顺着胳膊看上去,吊瓶里的液体正一点一滴地往自己身体里输。旁边是徐子墨,他起身坐上来,伸手在自己的额上探了探,温度已经下去了,“肚子饿不饿?”
“你,你怎么在这里?”莫言问出这句话,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回想了一遍,脸一下子红了,别过去,不再看徐子墨。
“下次不许在浴缸里睡觉了!”徐子墨默着脸说出这句话。他进去浴室里时,浴缸里的水已经冰冷了。
莫言没有说话,徐子墨帮她拉了拉被子,起身去了厨房,过了片刻,又进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碗,放在床边的桌子上。扶起莫言,在她身后放了两只枕头。他的手很温厚,那点温暖隔着薄薄的睡衣传过来,莫言的脸竟然被烧红了。
是一碗粥,莫言很想问是不是徐子墨自己熬的,又觉得是一句废话。对她来说,是不是他熬的已经不重要了,他一勺勺喂到自己的口里,这份情意已经够让她迷乱的了,她不想被迷惑得神魂颠倒。
“我吃饱了!”才吃了小半碗,但莫言还是吃不下了。
“吃完再说!”徐子墨又挖了一勺,递到莫言嘴边,莫言不得已,只好再次张开了嘴。
“你,你怎么没有和韩梦溪在一起啊?”莫言犹豫半天,鼓起勇气,还是问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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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墨早就想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