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招了一下手,从暗处又过来几人,自己依然虚以蛇矣地和四人周旋,道:“哥看出来了,几位今日是来找乐子的,不如我做东,那边有准备好的包厢,一起喝一杯?”他一双眼色迷迷地看着莫言,一副想拆骨入腹的神情。
“让开!”莫言冷冷地道。
“哥请你喝酒?”似乎莫言冰冷的模样更能激起男人的兴致,一只手不由自主地伸向莫言的脸。莫言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往后一让,伸手,翻腕,然后是咔哒一声脆响,男人的手腕耷拉下来了,一阵杀猪般的叫声响彻在大厅里,所有的声音在一瞬间听了下来。
“很好!够冷,够辣,爷喜欢!”又是一道霸道的声音,俊眉入鬓,凤眼狭长,薄唇微勾,左手微垂,右手把玩着一串佛珠,莫言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种种的不协调,可看上去却那么协调。这个人气度不凡,绝不简单。
“老大!”被折断手的男子恭敬地往后退了两步。
那男子斜睨了他一眼,叫了声“滚!”然后笑盈盈地看着莫言道:“如果你能够把《alwayswithyou》跳完,我让你走!”
莫言以为他上一秒的凶神恶煞只是幻觉,她轻抿了一下唇,扬起小脸,认真地道:“如果我按照你的命令去做了,就不是我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走了?”
“腿长在我的身上,没有装天线,所以你遥控不了。”莫言轻笑道。
“哈哈哈!有意思!你可以试试,看你走出这道门时会发生什么事?”
“是吗?”冷冽而熟悉的声音,从楼梯上款款下来,徐子墨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目光锁在两人身上,“聂云,威胁女人一向不是你的风格。”他走过来,把手轻放在莫言的头上揉了揉,滑到她的肩上,手臂一收,莫言便倚到他的臂弯里。
聂云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眼中带着玩味的笑,手指一粒粒拨着佛珠,道:“是墨少的人啊?看来京都的报社该换主子了,连这么重大的事都没有通告民众,实在是失职。”
徐子墨的手缓缓上移,扣着莫言的后脑勺,让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胸口,道:“他们很听话,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也知道不该说的说了会有什么下场,聂云,你说是吗?”
聂云的脸微变,他与徐子墨认识十年,不算敌手也不算朋友,但就是因为不能定位,所以对双方知之甚深。聂云自然知道他把莫言的脸扣在自己怀里是怕有人偷拍到他怀中的女孩,他这么细心的动作让聂云知道眼前这个女孩是他上心的,便笑了:“万年成仙能够下凡尘,应该是一件值得万民同乐的事,墨少又何必如此忌讳莫深呢?”
徐子墨勾起一丝笑,道:“没想到你还会有关心我的时候,我会给你们这个机会的。”说完,他搂着莫言的肩往楼上去。
韩梦溪只觉得自己的心跌到了谷底,她自然不会读不懂他的意思,他说会给别人这个机会,意思是莫言是他认定的人,他迟早会公布这个消息,如今他不说,自然是因为莫言没有毕业。她记得他说他不喜欢在学校谈恋爱,当年他们在国防大的时候,他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却允诺毕业后就让自己做他的女朋友。他是君子,向来一诺千金。那时候她很高兴,即便自己只是在他的心门停留也是高兴的。只是没有想到当时命运给了她一个恩宠,居然有机会进贝尔实验室,作为一个电子信息工程的学生来说,谁能抵得住麻理贝尔实验室的诱惑?那是站在巅峰睥睨众生的诱惑。徐子墨开口留了她,可她没有答应,她知道那时候他妈妈病危,一天下了七张病危通知单,他的心情很糟,是他一生中最难熬的一段岁月。可是他是男人,一切都会过去,而自己还会回来。只是如今回来了,过去的就真的过去了吗?她第一次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
到了二楼,莫言从他怀里抬起头,道:“我们的在那边。”
徐子墨点点头,道:“去吧!”说完,松开她。
莫言一直有种感觉,他松开自己的时候,似乎趁机捏了自己一把,他的手正好在自己的腋下,所以他按捏的部位正好是自己的右胸,还带着微微的疼。莫言想到早上四只开玩笑说自己是34C的时候,他正在后面,可以听得清清楚楚,除非他是聋子。莫言想到这里,胸部有微微的疼,脸上火烧云一般。
老大吓了一跳,伸手摸她的额头,道:“怎么了?生病了?”
“没,没有,我有些热,去一下洗手间。”然后逃也似地出去。
三只面面相觑,用询问的眼神问对方发生什么事了?正好服务生端着最好的酒水和点心过来,道:“我们老板说了,今日这里的消费全部买单,权当是给姑娘们压惊!”三只又欢快起来,喝酒、点歌,把莫言忘到脑后了。
莫言用冷水拍拍脸,心里稍微平静些,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出来,正要回去,见柱子后面一道挺拔的身影,虽然只看得到半个身子,却看得清楚就是徐子墨。他的食指和中指轻轻地夹着烟身,抬起来眯着眼吸一口,然后轻轻地吐出来,烟雾缭绕中,那张脸半隐半现。
莫言踮起脚步,轻轻地正要偷偷地溜过去,一记声音在身后响起,“吓到了没?”低沉暗哑的声线穿透力极强。
莫言顿了一下脚步回过头,他已经转过身背靠柱子,面向自己了,一双眼深邃悠远,很好看。
“你故意的?”故意趁机吃自己的豆腐,还敢捏得那么疼,“知不知道很疼?”
徐子墨轻轻勾唇,眼里蕴藏着笑意,“我是问刚才在楼下,你怕不怕?”场面那么混乱,虽然明知道她胆子大,还是忍不住向亲口听她说不怕。
“啊?”莫言的脸再次红起来,像红透了的苹果,她气鼓鼓地瞪了徐子墨一眼,丢了声“不怕!”然后蹬蹬蹬地跑了。
徐子墨笑望着她的背影,想着自己是没有控制好力度,让那丫头疼了,下次轻一点,他这般想着。看到她进包房时飞快地扭头看自己一眼,徐子墨心里有些满足,熄灭了手中的烟,向另一个方向走去。韩梦溪从一扇门内走出来,笑道:“你怕她害怕?”她其实听到了他们的全程对话,也知道他们说的私密必定是与身体相关,可她还是自动过滤了自己不愿意接受的部分,问了不相关的内容。
徐子墨想起莫言那小女儿态,那么害羞,可却被人刻意地听了去,又是两人之间的事被偷听,眼底已经凝满了寒霜,上下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径直向前走去。
“她应该不是那种胆小的女孩子。”韩梦溪紧跟了两步,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责备他多事。
“你什么时候回美国?”徐子墨猛地转身。